頂點小說 > 徐娘恨嫁 >第34章 三十四
    這是一場不怎麼愉快的會面。

    並非因爲突然闖入的邱心。

    而是因着那樊星漢的理解能力。

    徐昭星覺得自己明明已經拒絕了他,可臨走時,他居然還讓她好好地想一想。

    真是,有什麼好想的

    偏偏那話還讓蔣瑤笙聽在了耳裏。

    一回了家,便抱着她問:“娘,你是不是要嫁給那個樊叔叔啊”

    啊呸嫁給樊星漢,那得眼睛瞎到什麼程度啊

    徐昭星簡直嚇的不行,連連擺手。

    蔣瑤笙只當她娘在哄她,不高興地道:“娘啊,女兒是真心想讓娘尋一良配。”

    沒想到,她娘還是堅定的搖頭。

    她便不解了,做晚輩的總不好評價叔字輩的男人,只道:“爲何我瞧那個樊叔叔還行”

    “對,人長的好,有銀子也有能力。但,自大”還有不尊重女性,徐昭星又在心裏總結了一句。

    其實這是這裏男人的通病,女人對他們來說是揮之即來招之即去的東西,是私有物品,是可以倒賣的物品,是用來攀比的物品。

    可以是美人,也可以是夫人,卻不能是有思想的人。

    真的,她早就死了嫁人的心。

    這是沒法和蔣瑤笙說明的。

    樊星漢怎麼也想不到自己被拒絕,他一時覺得愧疚,一時又覺得欣慰。

    還和邱心道:“若你以後還是如此不知天高地厚,你從哪裏來我便將你送回哪裏去”

    邱心哭的腫了眼睛,卻是不敢出大氣。

    起初,她也並不敢妄想,不過是下面的人說的多了,再加上樊爺多年不娶,她便忍不住心生漣漪。

    她不甘心,若她的競爭對手是哪家的姑娘就算了,竟是個半老徐娘,就是保養再好,照樣是再婚的。

    可是不甘心又能怎樣

    莫說她與樊爺還沒能發生點什麼,就是有什麼,爺要娶個正牌夫人回家,能不能做妾,還得夫人發話。

    可聽那半老徐娘的話音,她並不想嫁。

    如此正好,或許自己還能有機會呢

    邱心老老實實地認了錯,偏又故意道:“爺,那蔣夫人也太不識擡舉了,莫不是欲擒故縱”

    哪知,樊星漢的眼睛一瞪,喝她:“出去。”

    她倒想賴着不走,樊笑已將她拽了出來,直接拖到了一樓。

    她怨樊笑:“你拉我作甚”

    樊笑冷着臉道:“你若是想明天便被趕出樊家,你就再進去多說一句試一試”

    邱心認了慫,卻還是沒好氣道:“我說樊笑,你也太沒良心了,妄我對你那麼好,爺身邊有了這麼個女人,你盡連說給我聽都不說一下”

    樊笑冷笑:“我爲何要說給你聽,管了幾日的家務,你就不知自己的身份了嗎”

    “我的身份怎麼了若不是我家道中落,我也是官家的小姐。倒是爺,旁人不知道,你我還不知嗎爺以前不過就是官家的奴才罷了”

    樊笑壓低了聲音,惡狠狠道:“打住,你不想活命,我還想呢。”

    邱心自知失言,跺跺腳上了已等候多時的馬車。

    說者是無心,卻擋不住聽者有意。

    樊星漢一心想查章得之的來歷,倒不知,他自個兒的來歷已叫章得之摸清。

    章得之派出去的人回來報,昨兒可是蔣家二夫人的生辰,樊星漢送的生辰禮被退,又改請人看戲。不止請了蔣二夫人,就連蔣三姑娘也一道請了去。

    不止這些,還有特別發現,一五一十說明。

    說起來,章得之並不是很在意樊星漢,不過聽說,他和宰相趙器有些瓜葛,這纔不得不在意。

    宮裏傳出來的消息,說是聖上得了風寒。

    世人都以爲,聖上身體一向很好,就是得了風寒,也不是什麼大事情。

    只有他知道,聖上活不過明年的五月初九。

    章得之沉默了好一會兒,又問了:“公子最近在做什麼”

    “除了在太學上課就是去蔣家的藏書房。”

    “他倒是上了心。”章得之把玩着手中的白玉鎮尺,揮揮手讓人下去。

    這裏是姜家老宅,與宣平侯府僅有一街之隔。

    章得之心想,若是他此刻過去,她定將他視作洪水猛獸,算了算了,還是莫要嚇唬她。

    倒不是她不經嚇,她比旁的女人可驚嚇多了,只是看不了她警惕他的眼神。

    他分明處處表現着善意。

    沒過幾日,樊星漢又下了請帖請徐昭星看戲,這一回請的是她自己,她死活不肯再去。

    慧玉笑話她道:“二夫人真是,人家好心相請,怎地還不肯去了”

    徐昭星無聊地坐在鞦韆上,無意識地晃動着雙腿。

    冬日的太陽灑在身上,暖意綿綿。

    她懶洋洋道:“不去,誰愛去誰去。”

    明明是個夫人,倒是越活越像個小孩,想怎麼樣就怎麼樣,耍起賴來叫她們這些底下人沒一點兒脾氣。

    慧玉笑說:“那日,她們幾個都忙着聽戲,奴婢卻沒有聽,豎着耳朵就聽屏風那一邊的聲音。可奇了怪了,奴婢竟一句都不曾聽清,差點兒衝過去瞧瞧,二夫人是不是和人在貼着耳朵言語。”

    說罷,還笑出了聲兒。

    徐昭星翻翻眼睛道:“你也不瞧瞧他那屋裏的佈置,瞧着散亂無意,實際上都是有講究的,那屏風可是雙層石心,若我猜的沒錯,中間肯定沒有空隙,石比木隔音,又是雙層,和一堵牆基本無異,只要我在這廂不大聲喊叫,你們那邊自然什麼都聽不清。”

    “怪不得”慧玉受教,望定了她又道:“二夫人,奴婢發現您越來越聰慧了。”

    “別崇拜我”徐昭星抖了抖腿,嘆氣。

    真的,她的寂寞她們哪裏懂。

    要知道加上幼兒園,她一共上了十九年的學,英語過了四級,韓語會說“哈吉嘛”,日語會說“雅蠛蝶”,就連泰語還會說“薩瓦利卡”。會裝程序,會打遊戲,還是個老司機,說起來她也是新時代培養出來的綜合型人才中的一名。

    然並卵,有什麼用呢

    她只能無語看蒼天,還是嘆氣。

    慧玉趕忙轉移話題,“二夫人不是說想騎馬”

    “你們不是說沒有跑馬的地方,光在院子裏溜達有什麼意思。”

    騎馬的基本要領,徐昭星已經學會了,就是在六月莉後頭的空場上學的。據說,那地方以前是蔣福練武的地兒,目測繞一圈兒也就是一百米。跑上個幾圈,別說馬了,連她都暈了,感覺自己像一頭圍着磨轉圈的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