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聲響亮的“哐當”,門再一次被狠狠關上,安陵木槿重新爬上牀,累的一根指頭都不想動。
梅軼被踹的有點兒怕了,不敢再和安陵木槿作對,這個小惡魔,他敢肯定,如果他敢再有一絲冒犯的話,安陵木槿絕逼忍心把他丟到樹上過夜。
狠心的女人梅軼慢條斯理的起身,撣了撣身上的泥土,準備去旁邊的破房子將就一晚。
看來他自己做的孽自己還是要承擔後果的,那個洞他只能認命的去補了,誰讓他天生勞碌命呢唉
倏地,遠方閃過一道有些熟悉的黑影,梅軼揉了揉眼睛,難道是他看錯了嗎怎麼覺得那個身影有點兒眼熟呢
算了,先不想了,先想想今晚怎麼落腳,天大地大,睡覺的問題是最大的。
他又不是那個木頭,蹲在房樑上都能休息,他是人,他是活生生的人,又不是木頭。
不過有一會兒沒有見到那個木頭了,他還覺得有些鬱悶,真是的,那個小魔女不能開玩笑,木頭也不在,簡直無聊透頂。
梅軼捂着嘴打了個哈欠,去被他弄壞的那個破房間休息了。
就在他關門的那一瞬間,黑影來到了西苑,巨大的斗篷遮住了他的臉,讓人看不清他的面容,周身縈繞着森冷的氣息。
只見黑影在安陵木槿的房間外徘徊了一會兒,沒有任何其他的動作,便打算離開了。
倏地,數十支泛着清冷寒光的細小銀針飛向黑影,黑影似乎沒有料到這一幕,急忙撩起袖子躲避。
可是在黑衣人躲避銀針的時候,又是一波更加細小的銀絲劃過那人的身側,這個,纔是安陵木槿的殺招。
躲過了第一波銀針,卻沒有躲過細如牛毛的銀絲,黑衣人的袖子明顯有些破損。
中招了啊
此時此刻,安陵木槿正依靠在門框上,好整以暇的環着胸,戲謔的眸子睨着黑衣人。
她從剛剛就察覺到她的院子裏有人,但是還不大敢確定,藉着剛剛踹梅軼的功夫,她出來感覺了一下,發現她的預感果真沒錯。
這個人的形象很可能就是墨衍白口中說的黑衣人,原來小小的安陵王府真的是臥虎藏龍啊
梅軼聽見了動靜,也出來看看到底是個啥情況。
在看到黑衣人的那一瞬間,梅軼才知道他剛剛並不是看見了幻覺,這就是真真實實的人在面前。
梅軼的情緒變得有些激動,拉着安陵木槿,指着那人跳腳,“就是這個人,幾次三番的要對木槿你不利。”
安陵木槿本來就有點兒懷疑他的身份,聽了梅軼的話,更加確定了幾分,眼前的黑衣人,終於忍不住現身了。
“閣下是何人爲什麼要幾次三番的和我作對”安陵木槿的聲音已經染了寒意,擡眸,一雙明媚的眸子就這麼盯着黑衣人。
現在的安陵木槿眉眼間散發着光彩,絕色的面容宛如九天上清冷的仙子,不食人間煙火,但眉宇間的狠厲卻又似地獄的撒旦,時時刻刻都會奪了你的性命。
黑衣人沒有說話,似乎第一次看見安陵木槿的容貌一般,身子微不可查的動了一下。
手上倏地多了一把匕首,直直的就往安陵木槿的心口刺去,速度出奇的快。
梅軼心裏一驚,就要去幫安陵木槿檔下那一劍,眼中沒有害怕,反而還有點兒興奮。
聽說那個木頭就是爲安陵木槿擋了箭所以受了傷,他也要體驗一次受傷,被安陵木槿照顧着的感覺。
梅軼的願望最終沒有實現,那個黑衣人的匕首停在他胸口的幾釐米的地方,忽然間不動了。
黑衣人像是忽然之間失去了力氣一般,單膝跪在地上,匕首也掉落在地,巨大的斗篷扣在頭上,讓人猜不透他的身份。
只見他手臂上的衣服有一絲破損,那是銀針劃過的結果,只要沾染了安陵木槿的藥,哪怕是極其微小的一點兒,也會生不如死。
很明顯這個黑衣人已經中招了。
“不用說別的,明人不說暗話,閣下想必就是幾次三番對付我的人了,不知閣下到底有什麼目的,爲人還是爲財”
安陵木槿拉開梅軼,一步步逼近黑衣人,眸子始終都在那人扣在頭頂的帽子上,只要這個該死的斗篷沒了,她就能知道到底幾次三番針對她的人到底是誰了。
黑衣人根本就不理會安陵木槿,也不說一句話,靜靜的在原地,好像變成了一座雕塑一般。
這粉末還有毒安陵木槿屏住呼吸,閉上眼睛,以最快的速度回身,擡起手用袖子捂住口鼻,這毒倒是沒有對她造成一點兒影響。
但梅軼就沒有那麼幸運了,雖然及時的捂住了口鼻,但還是不可避免地吸入了一些,直接支撐不住,華麗麗的暈倒了過去。
沒想到對方還會給她來上這麼一招,等她回身看的時候,原地哪裏還有半分人影
看來問題還真的出在安陵王府,因爲看這個人逃逸的如此之快,絕對是對安陵王府的地形瞭如指掌的啊
空氣中還漂浮着一些粉末,味道也很難聞,安陵木槿從袖子裏拿出一個藥丸,捏碎了撒在空氣中。
很快的,所有白色粉末都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
卑鄙啊這種毒雖然小兒科,但是毒性卻很猛烈,雖然不會致命,但是吸多了,卻是會損害人的腦神經,果然狠毒。
看來自己還是太仁慈了,今天用來對付黑衣人的針,上面沒有抹什麼見血封喉的毒藥,只是一些藥效不怎麼濃烈的小毒。
靠之啊失策失策,早知道就把她研製的見血封喉的毒藥抹上去了,要不然那個黑衣人,現在絕逼逃不出她的手心。
至於梅軼剛剛她已經給他檢查過了,幸好他吸入的不多,離變成傻子還有一段時間。
不過她看到那張妖孽的臉,就想直接扔出去,活該啊他要是變成傻子了,自己還能夠安生一點兒。
剛剛那一瞬間,她的心裏真的是有些害怕的,如果自己的藥,沒有在關鍵時刻發揮作用,真的不敢想象梅軼現在身上會不會多出一個血窟窿。
果然還是自己太弱了,身邊的人一個一個的都要爲她擋刀子,她安陵木槿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懦弱了
既然來到了這個世界,那麼她就要重新鑄造輝煌的人生,她追求的是巔峯的實力,追求的是無憂無慮的生活。
不用再像上一世一樣,一個人過着刀口舔血的生活,不用提心吊膽,不用擔心再被身邊的人背後捅刀。
空氣裏刺鼻的味道已經消散不少,梅軼的臉色也已經恢復如常了,安陵木槿放心的回了房間繼續休息。
既然那個黑衣人是安陵木槿裏面的鬼,那麼一切好像就說的通了,對呀玉嬤嬤算是陪榮槿長公主嫁進王府的,除了王府之外也沒心思去其他地方。
所以排除在外面樹敵的可能性,那麼這個人在安陵王府也就沒什麼好稀奇的了。
但玉嬤嬤,她是瞭解的,不會輕易去得罪人,也不會去故意諂媚的對待別人。
就算玉嬤嬤行事剛正不阿了一些,但想不通,誰真的會傻到爲了除掉這樣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而特意去請墨衍白這樣的高手去除掉她
或許他的目標,根本就不是玉嬤嬤,雖然他對她也表現過殺意,但看得出來,他沒有一次是認認真真來的。
雖然她也經歷過好多次暗殺,但來的都是一些不算高手的人,像墨衍白這樣能一擊致命的,顯然他只用來對付了玉嬤嬤。
所以說黑衣人的最終目標,不是她嘍安陵木槿心裏大概有了個數。
這一次逼他現身,不是爲了報仇,那就太膚淺了,她要的,是查出那個人的目的,不然安陵木槿的心裏很不舒服。
看那個人的身形,應該是王府的壯丁之類的,他肯定還會潛伏在安陵王府的,所以從明天開始,她要努力抓出那個幕後之人。
房間門關上,安陵木槿忽然想起來梅軼還躺在外面,本來還想善良一下,好歹給他個被子之類的東西。
然而特麼的一想到他剛剛乾的事情,安陵木槿覺得她現在沒有衝出去一把毒藥弄死他就已經給他面子了。
男子漢大丈夫的,一天到晚就知道調戲來調戲去,安陵木槿簡直都要忍不住過去撕碎他。
他梅軼不是皮厚,不是沒事嗎那她就讓他在外面這麼待着,好好享受今晚的快感。
黑衣人放的毒已經被清的很乾淨了的了,靜謐的一夜,安陵木槿過的還算愉快,果真沒有梅軼在耳邊製造魔音,她整個人都精神多了。
清晨,當第一縷陽光照在門外躺着的梅軼時,他終於清醒了,而且很沒有出息的,他不會告訴任何人,他是被寒氣給凍醒的。
清晨是空氣最是寒涼,梅軼縮了縮自己的身子,還是覺得,在外面真的好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