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克從口袋中拿出一張摺疊得褶皺不堪的紙，從上往下念道：
“十五年前，星羅帝國三省災荒，顆粒無收，百姓揭竿而起，將帝國軍打得潰不成軍，是組織刺殺了農民軍的各級首領，大起義土崩瓦解，百萬農民軍被殘酷屠殺。
十七年前，鍊金者羅蘭宣稱用木炭硫磺與硝石可以合成出開山裂石的爆炸物，且普通人也可以使用，遠優於魂導炸彈，是組織刺殺了羅蘭，並讓一切知情者永遠閉嘴。
五十一年前，諸葛斑發明十矢連弩，三環魂師都難以防禦弩箭連射，組織第一時間將諸葛斑斬殺，並焚燬其全部圖紙，將流傳數百年的機關城付之一炬。
一百零三年前，大陸人口極速膨脹，土地兼併嚴重，兩大帝國統治岌岌可危，組織爲維繫魂師統治，暗中扶持邪魂師，殺人煉魂，降低人口數量，從而緩解人口膨脹帶來的統治壓力。
爲永絕後患，組織挑動兩大帝國戰爭，讓完整的帝國分裂出十餘個王國，爭戰不休，減少人口，同時還會在人口達到警戒線時，暗中組織邪魂師進行屠殺，讓活着的人失去反抗之心，我說的這些，都是組織做的，沒錯吧！”
在月讀空間裏開着上帝視角的承影跟冰帝一時間驚得合不攏腿……呸！合不攏嘴。
“臥槽？這特麼？這幫人有點東西啊，我說星羅帝國爲啥能一萬年屹立不倒，竟然已經有人看出了王朝週期律，用定期屠殺來控制人口，真他媽毫無人性！”承影現在很想把自己的鞋底印在組織頭目的前臉上，那傢伙已經不是惡棍反派之類可以形容的了，根本就是一個變態吧！
“呵呵，人類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呃……我沒說你前世的人類。”冰帝說到一半，不好意思撓撓頭。
“沒事，我前世的人類也一樣不是什麼好鳥，只不過民智開啓之後，糊弄起來沒斗羅大陸這麼容易而已。
話說我突然發現一個重要的問題，我給你講過劇情了吧！斗羅大陸上，一萬年也沒多大的科技進步，你看過咱們領地的發展，你覺得這正常嗎？”
承影的話讓冰帝陷入沉思，以承影的領地發展狀況，有技術開發局在，就算他撒手不管了，領地照樣能不斷有新的科技突破。
將時間尺度拉長到一萬年，怕是連天上的月亮都要被他們挖光，造成殖民飛船。
像那種一萬年科技幾乎原地踏步的情況，讓冰帝懷疑，統治大陸的不是人類，而是一羣類人猿。
“斗羅大陸的人，就算和你前世的人智商上有差距，但也不至於差那麼多，如果未來的歷史真的是你說的那樣，恐怕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冰帝看向被定格的接頭人。
“是啊！我也懷疑，正常的文明，不應該原地踏步，但如果一萬年裏，一直有這樣一個狂熱的信仰着魂師至上主義的組織暗中作梗。
刺殺科學家，起義者，定期屠殺平民，維繫統治，還真有可能做到讓科技原地踏步，將魂師的統治一直維持下去。
我懷疑日月大陸上也有類似綱領的組織，否則魂導器不會是隻爲魂師服務，並且還設定了可笑的一到九級。”
冰帝贊同的點頭：“我覺得也很可能就是因爲這個組織，你這麼一說，我突然覺得，讓魂獸滅了人類也不是那麼不可能了。”
“呃……”承影有點尷尬，眼前這一幕實在讓他沒法反駁，人類最醜惡的一面紅果果的暴露在兩人面前，讓他無法克說。
“好啦～別苦着個臉啦！就算是隻因爲有你在，我也不可能再有屠殺人類的念頭了呀！”說着冰帝還用小腦袋在承影的手臂上蹭了蹭以示安慰。
突如其來的坦率讓承影猝不及防，表情有些不自然的轉移話題，強行昇華主題：
“我原本以爲，斗羅大陸的人，是因爲太笨了，這才一萬年都沒什麼進步，現在看來，他們一點也不笨，事實上，他們太聰明瞭。
文明的進步，需要的不是少數幾個聰明人，而是無數愚笨的，一根筋的投入到探索與發現的‘愚者’，繼續進程吧！咱們一起看看馬克會不會真的和組織決裂。”
……
“馬克，你不覺得自己知道的太多了嗎？”接頭人表情冷了下來。
“其實組織中知道這些的人一點也不少吧！畢竟幹了那麼多大事，只要有心，大多數人都能調查出來。”馬克冷靜得道。
“沒錯，我這樣一個小人物都知道的祕密，在組織裏的確也算不上什麼祕密，那麼你覺得組織做的不對嗎？”
“不，沒什麼不對的，你們只是爲了自己的利益而爭取罷了，人人都在爭，凡人爭不過我們，不外如是。
我現在這個狀態，已經不適合再給組織效力了，我想申請退休，把兄弟們的撫卹金送去，我就拿着自己的那一份去東海岸，遠離鬱金香公爵領的地方等死。”
“你的這個精神狀態，的確不適合繼續爲組織效力了，組織不會接受一位信仰不夠堅定的魂師至上主義者，所以你的退休申請會被批准。”
接頭人冷淡的說，把玩着手中割下來的耳朵：“可惜了，剛剛立下大功，如果繼續在組織裏呆下去，你很快就能爬上高層的位置也說不定。”
“繼續往上爬已經沒什麼意思了，我只想退休，安享晚年，自欺欺人的告訴自己，那些血腥都是組織做的，與我無關，然後心安理得的享受魂師的特權。”馬克將照片珍重的放在胸口保存。
就在這時，一聲輕微的金屬碰撞聲響起，隨後馬克的左胸炸開，連同照片也炸的粉碎。
“很抱歉，這是組織的退休福利。”
……
半夢半醒中，馬克在黑暗中睜開眼睛，眼前是一位帶着面具的男人，他看到馬克醒來，輕笑一聲道：“想明白生命的意義嗎？想真正的活着嗎？”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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