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嫡女榮華路 >第206章 約指一雙銀
    霍鐵衣看着衛澤這般架勢,倒是笑了笑,頗有些無奈:“不過是尋個當初我母親身邊服侍的人罷了。當年她是我母親的陪嫁丫頭,也算是府中老人了。我就是想問問她,當初母親去時,可有什麼話留下沒有。”

    霍鐵衣想了想又補充一句:“畢竟時隔多年,找得到也就罷了,找不到也無妨。”

    “我會盡力爲之。”衛澤言簡意賅,卻是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霍鐵衣點點頭:“你我之間,我便是也不說什麼感謝之言了。”

    衛澤看着霍鐵衣,又道:“如今京裏風波詭祕,你卻是要處處小心。”

    接着衛澤又與霍鐵衣仔細分析了一番京中的局勢,不過霍鐵衣既是回來,那麼必然也是做了萬全準備,之前也是打聽過的。二人交換一番意見,倒也都是頗得了幾分心得。

    衛澤因了剛去金陵,所以便是得了三天假修整。這三日,衛澤卻是不打算出門去了。倒是霍鐵衣每日早出晚歸,也不知去做了什麼。

    這日,衛澤便是尋了個藉口,去陸老夫人院裏找謝青梓下棋。依舊是讓謝青梓先走,依舊是不露痕跡的讓着謝青梓說是下棋,也不過是尋個理由和謝青梓相處罷了。

    謝青梓自也不是那等毫無覺察的,當即只是不點破,仍是和衛澤下棋。只是卻是隨意許多也不多做考慮,只是看了一眼衛澤,輕聲問道:”此番去金陵帶信回來,卻是麻煩你了。”

    “你我之間,何須如此言謝”衛澤卻是隻淡淡看了謝青梓一眼,幽深的眸裏便是透出一點不高興來謝青梓越是客氣,他就越是不痛快。他做這些,可不是爲了讓他們之間更多隔閡。

    衛澤如此態度,倒是讓謝青梓有些無措,訥訥解釋一句:“你這般,不只是我,三郎也是滿懷感激,倒也不是因爲生疏。”

    衛澤聽了這話,面上倒是浮出了一絲淡淡的笑意來:聽着這話就知道,謝青梓必是懂了他心中的想法感受的。

    既是心情好了,他也就不去計較那一點“生疏“了,當即只是一笑:”如此你也可安心幾分。對了,我還遇到了沈慎。”

    謝青梓捏着棋子的手便是微微一僵,而後脣角的笑容便是隱去了。不過她也不願讓衛澤看出這些來,便是隻很快又揚起笑來,語氣平淡的問:“哦是嗎慎表哥應該還好罷。”

    “我是在宮中筵席上看見他的。”衛澤卻是將謝青梓面上神色變化看得分明,當即只作平靜,斂去了心頭思緒:“倒也是和往日並無什麼不同,看着仍是謙恭如玉,意氣風發。”

    謝青梓點頭:“他本就是那樣的人。況且他們一家都在金陵,他也並無什麼可擔憂的。想來影響卻是不大。”

    衛澤輕笑一聲:“他倒是問起你了。“

    謝青梓一怔,捻着棋子也不知落子了,神色都是呆呆愣愣的,彷彿被這一句話給驚住了。好半晌,她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來,蹙眉道:”哦問我什麼了“

    “問你安危。”衛澤神色淡淡,眉眼平靜:“我回他說,他已無資格再問這話,從他離京起,便是已經算是棄你。甚至就連娶你資格也是沒了。”

    “啊”謝青梓本還思緒複雜呢,聽了這話便是徹底的驚住了,微張着口好半晌都不知該說一句什麼好。這樣的事兒,卻是根本就是太驚世駭俗了一些。她就是想破腦袋,卻也是完全想不出來衛澤竟然會回了這麼一句話給沈慎。

    可想而知沈慎當時的心情卻是如何,只怕有些惱怒吧

    謝青梓這般想着,便是問了出來:“那他又怎麼說”

    “他能如何不過是敢怒不敢言罷了。畢竟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兒。”衛澤戲謔一笑,似爲此還頗有些得意。而這般讓沈慎喫癟,也讓他覺得很是痛快最後,他又道:“再說了,我說句實話罷了,他能如何”

    謝青梓完全對不上話沈慎那樣的人,遇到這樣的情況,倒也是不知會是怎麼一個反應。不過倒是痛快。

    這句話,的確是痛快。沈家此番所作所爲,卻是真真兒叫人寒心得厲害。而回想當初沈慎說的那些山盟海誓更是讓人只覺得譏誚。

    原來那樣深那樣深情如許的誓言,臨了也不過就是那樣罷了。只是其中反差太大,卻是讓人只覺得可笑。

    她雖然明白沈慎也有沈慎的難處,可是她心裏也終歸是有怨言的。沈家對謝家的忽視已是擺在了明面上,她也不可能再去假裝沒什麼。這婚約暫且退不了,一個是局勢擺在這兒,一個則是因爲大太太和老夫人還借住在沈家。

    不過,衛澤這樣直白,想來也是讓沈慎難以招架罷沈慎從來就不是個擅長這些的人沈慎大約更喜歡溫和的委婉的,大家都謙恭溫和的方式。

    這大概就是文人和武官的區別罷

    謝青梓莞爾一笑,一剎那眼波流轉只將整個面上都似乎點亮了,風流嫵媚,嬌俏可人。

    衛澤瞧着,手指便是不由得動了動。不過很快便是垂下目光去,又緩緩道:“他倒是也很擔心你。”

    “嗯。”謝青梓應了一聲,隨後神色淡然了下去:“畢竟認識這麼多年了,總也是牽掛的罷。”

    “也是。”衛澤應一聲,而後一笑:“此番進宮感覺如何”

    謝青梓見衛澤岔開了話題,倒是微微鬆了一口氣,畢竟和衛澤說起沈慎,她總覺得心裏頭有些怪怪的。此番轉移話題,她便是好受了許多:“饒是經過了這麼一件事兒,宮中也並無多大變化,依舊威嚴宏偉。”

    衛澤聽了這話就是一笑:“越是看着威嚴宏偉的地方,就越是有腌臢的東西在。”

    衛澤這話說得意味深長,倒是讓謝青梓一愣,一時之間不由得細細琢磨:聽着衛澤這樣的語氣,倒像是他完全是體會過了的。卻也不知他經歷了什麼。

    “皇后娘娘對你可還和氣”不等謝青梓在多想什麼,衛澤倒是又這般問了一句。衛澤問得彷彿隨意,不過實際上只有他自己心裏才知道,壓根就不是那麼一回事兒。對於這個問題,他倒是有些緊張。

    畢竟,衛皇后之於他,卻是個再重要不過的人。他想娶謝青梓,必是得要衛皇后同意的。而衛皇后對謝青梓的態度,更是很能說明許多東西他也怕衛皇后因了謝青梓的婚約,便是對謝青梓做出什麼來。

    謝青梓被這般一問,倒是一下子笑起來,“皇后娘娘卻是個再和善不過的人了。”

    接着她便是將當日情形仔細與衛澤說了。

    衛澤聽完倒是沉吟了好一陣子:他倒是也不知這是好事兒還是壞事。

    不過,既是態度和善,想來卻也是壞不到哪裏去。

    兩人下了一整下午的棋,就這麼信口閒話,竟也是不知不覺就時間過去了。

    期間陸老夫人倒是遠遠看了一眼,不由得輕笑一聲,回頭和福滿道:“光是看着,便是叫人覺得賞心悅目了。不過,我總覺着吧,這青梓太單純了些,回頭只怕是要被騙得連心都要交出去。”

    福滿也是偷笑:“咱們世子爺,就是個芝麻餡的湯圓。只怕至今青梓小姐還覺得世子爺是個正直不過的人呢。”頓了頓,又打趣陸老夫人一句:“我可聽說,當年老爺也是這麼把老夫人您騙到手的。正所謂,師出名門,想來世子爺也是有樣學樣。”

    陸老夫人登時笑起來,瞪了一眼福滿,嚇唬她道:“連我你也敢打趣起來,看我倒是不扣你的月例”

    福滿倒是半點不怕:“老夫人可不會。”

    “但願,有個好結果罷。”陸老夫人笑着笑着卻是嘆了一口氣:“如今局勢這般,誰也不知這安穩日子還能過多久,我老了倒是無所謂了,可看着他們,我倒是隻心憂。”

    “老夫人何必擔心要我說,不過是一點小波浪罷了。“福滿只如此道。

    陸老夫人搖搖頭,笑罵一句:“你懂什麼。這裏頭水深着呢。”

    說完這一句,陸老夫人倒也是沒再多說,只轉身走了。

    謝青梓和衛澤,倒是全然不知。

    又過二日,衛澤倒是拿到了工匠已是做好的東西。卻是一枚戒指貓眼石用赤金鑲着,周圍點綴了一圈兒細碎的金剛石,越發襯得貓眼石色澤黃亮,如同一隻活生生的貓眼兒一般。

    縱然中間貓眼石碩大,不過指環卻是造型秀氣精緻,一看便是知道給女子戴的。

    衛澤把玩了一番,只覺得心頭滿意,點頭讚了工匠一句:“果然是老匠人了,手藝果真好。”

    說完這話,衛澤便是將那東西仔細收在了盒子裏,準備尋個合適的機會送出去纔好。

    正所謂,何以道殷勤約指一雙銀。既是送給意中人,送這個卻是再合適不過了。況且戴在手上,看着,怕也能時時刻刻想起他罷

    就是不知,謝青梓收下後,可會戴着

    衛澤這般想着,眼底便是浮出了幾許溫和笑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