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想想剛纔,她離那個暗櫥門就幾步還是背對着的
路霄崢也吃了一驚,迅速打了一個手勢,唐早幾個人輕手輕腳的出來,站在了幾步之外。
路霄崢掃了一眼,並不滿意,又把她往後推了一把,把鄭眉飛拖過來擋在她前頭,又順手從他手裏拿過了警棍。
然後他跟朗鵬一邊一個,慢慢的靠近,先用目光掃了一眼櫥子的大小,感覺躲在裏面的,應該不是人,於是就輕輕的敲了一下櫥門。
裏頭頓時就嘭嘭幾聲,雜着一聲狗叫。
路霄崢放下了心,向郎鵬示意了一下,用腳一下子撥開了櫥門。
只聽汪的一聲叫,一隻小狗猛的躥了出來,郎鵬早有準備,一把抓在手裏,沒想到那小狗身上有不少血,一下子滑了手,小狗就躥了出去。
案發地點在一樓,外面裏三層外三層的,圍着好些居民,那小狗一衝出去,大家就是一陣驚呼。
然後小狗汪汪的叫了兩聲,好像看到了什麼,猛然向一個人撲了過去。
那是個學生模樣的少年,臉色一變,扭頭就跑。
大家還沒回過神兒來,路霄崢已經一個箭步躥了出去,幾步追上,往前一撲,利利索索的把人按在了地上。
少年大聲慘叫,拼命掙扎。
衆人跟着一陣驚呼,雜着一些年輕人的喝彩聲,還有不少人舉起手機拍攝。
唐早內心默默遺憾了一秒有點想申請剛纔那一幕慢放,肯定比啥大片都帥多了
回去的路上,鄭眉飛還吐槽:“什麼叫塑料兄弟情我在頭兒眼中,就是一個人肉盾牌”
唐早笑道:“就你這小身板兒還盾牌”
“聽見沒有”鄭眉飛道:“把我當盾牌,還嫌我肉不夠厚”
“不然呢”杜嫵取笑他:“你還指望頭兒愛你勝過愛他媳婦”
“也是啊”鄭眉飛笑嘻嘻的道:“誰的誰心疼,我不能指望頭兒了,要不就指望指望你吧”
咦咦
唐早眼睛一亮,迅速掃了兩人一眼。
可惜楊曼這次沒有來,沒有人可以分享卦。
這一回圍觀的人太多,又有個現場抓人的情節,網上肯定沸沸揚揚,一回去,唐早就趕着把屍體解剖了。
屍體的屍斑均呈現不同程度的櫻桃紅色,內臟器官淤血呈暗紅色,心臟血液呈鮮紅色,檢出b濃度爲4,典型的一氧化碳中毒。
驗完都下午了,唐早洗了手,把報告送了下去。
姜予以和郭白正在審訊室,審那個現場抓住的少年周簡,路霄崢他們還沒回來。
唐早一看杜嫵不在,立刻湊到楊曼跟前,悄悄跟她說了鄭眉飛的異常。
“你才知道”楊曼悄笑道:“兩人這幾天經常一起出去看房呢”
唐早喫驚的瞪大眼晴:“進度這麼快”
“不是”楊曼忍笑道:“是小五要買房子,讓眉姐兒幫忙看”她看周圍沒人,壓低聲音:“我們大家都商量了,一定要保護好眉姐兒這朵小火花,所以都假裝不知道。”
唐早心領神會的直點頭兒。
一邊說着,姜予以也回來了,唐早問:“是不是他”
“應該不是,”姜予以皺着眉頭:“他家跟死者在同一個小區,因爲喜歡狗,所以經常去喂那條狗,據他說,他只是看到狗一頭血的撲過去,頭一懵就跑了,對死者的死亡完全不知情。”
那邊痕檢也過來了,兩邊先交流了一下信息。
這個案子,看起來很簡單,但情況一對,就發現並不簡單。
首先,死者死於一氧化碳中毒死亡,但現場並沒有發現蜂窩煤,或者燃汽熱水器之類的東西,進入的時候窗子也關的好好的,也沒什麼味道,換句話說,現場並非第一案發現場。
其次,死者的衣服是換過的,而且,中間還有個破壞屍僵,又擺成跪姿的情況。
雖然說老年人的屍僵因爲肌肉不發達,所以程度稍弱,但仍舊不是輕鬆就能破壞的。
但死者的衣服上並沒有什麼擦蹭,應該是在柔軟的物體上操作的,比如牀,但家裏的牀上卻沒有發現相應的痕跡。
最古怪的,就是那條狗。
死者家中沒有血跡,所以狗身上的血,應該也是在外頭弄傷的。
還原一下案發時的情形,大概應該是:
死者於昨天晚上點鐘左右,在某一個封閉空間中,吸入一氧化碳致死,然後兇手給死者換了衣服,等幾個小時之後,擺成跪姿,然後運回死者家中,放在房間中央,把“死了”的狗藏進櫥子,然後仔仔細細的打掃衛生,離開。
就光腦補一下,大半夜扛着一具半僵的屍體,進入別人家裏就叫人毛骨悚然好麼
唐早打電話跟路霄崢說了一聲。
路霄崢仔仔細細的聽完,就道:“知道了。你先回家吧,別在局裏磨磯,知道不”
唐早嗯了一聲,就聽他跟誰道:“基本上能確定是熟人做案”一邊就掛了。
唐早也沒逞強,就直接回家了,早上帶着早飯過來,一進門,屋裏人正睡的四仰叉。
路霄崢在辦公室裏,也睡着了。
看他睡覺都擰着眉,唐早也沒叫他,小聲問姜予以:“怎麼樣”
姜予以搖了搖頭:“審審再說。”
一夥人溜溜兒忙了兩天,然後開了一個案情分析會。
死者姓於,五十歲,早年喪夫,獨居,有個兒子。
幾年前,在兒媳生了孫子之後,於老太幫着帶了一段時間,據說是說話難聽,跟兒媳有點衝突,就回來了。
然後就一直獨居,但前段時間,她們這邊的房子要拆了,一棟換一棟,餘外還有補償款。
但中間有一個情況。
這於老太太是個活潑性子,愛跳扇子舞,交誼舞,跟這樓上一個老頭兒聊的挺好,想領證。
這老頭兒有兩兒一女。
這麼一來,理論上來說,老太太的兒子張勁有了殺人動機,因爲老太太死了,房子什麼的,就妥妥全是他的了。
但張勁是一個妻管嚴,生活非常規律,每天下班準時接兒子,然後回家做飯,昨天晚上沒有離開家,沒有做案時間,他們小區的物業比較完善,幾個門都有攝像頭,拍到了他們的車進出。
至於其它人,查下來,既沒有殺人動機,也沒有做案時間。
而那個小區因爲要拆,住戶好多都搬走了,連大門都沒了,也談不上攝像頭,沒法查過往車輛、人員。從來往路口查,工作海量,一時難以做到。
案發現場沒有技術或者暴力開鎖的痕跡,死者身上無約束傷、抵抗傷、威逼傷等等,又是跪姿,兇手很可能是熟人,但一通查下來,一無所獲。
案件陷入了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