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要證明是意外還是蓄意,僅憑這一點還不夠。
這些二十來歲的姑娘,剛進社會,審起來沒什麼難度,路隊直接交給了新兵們。
然後喬南和郭白就去審了。
先問的其它兩個人。
據這兩人交待,死者朱某,平時愛佔點小便宜,宿舍裏不管誰的東西,不打招呼就拿,跟宿舍幾人關係不大好。
而上個月的時候,陳某一隻男友送的yl口紅被朱某用了,兩人大吵了一架,關係鬧的很僵。
至於死者芒果過敏,所有人都知道,因爲她自己經常說,誰在宿舍喫芒果她都會說,而且她也確實過敏的厲害,聞到味兒就會起小皮疹。
郭白和喬南商量了一下,就去跟那個陳某接觸。
沒問幾句,她就抗不住說了。
她本來也只是想教訓她一下,讓她受點兒罪,反正奶茶放在她的桌子上,是她自己偷着喝的,她從來沒請過她喝,但是萬萬沒想到,她居然死了。
陳某哭的聲嘶力竭:“她偷了我好多東西,我就是想讓她改掉這個毛病啊,我沒想殺人啊警察叔叔,我真的沒想殺人”
郭白出來,還有些唏噓:“也挺可憐的。其實她要是能穩住,抵死不認,也有可能疑罪從無的吧”
“不可能,”喬南直接道:“破綻太多了,她平時兩週到三週回家一次,這次才一週就回家了,她平時週日中午就回來,這一次還特意約了室友,下午纔回來。”
郭白道:“可是這些也不妨礙她疑罪從無啊”
“可她還扔掉了奶茶杯呢沒驗屍就知道死因,足以證明她是知情者”
兩人正爭着呢,杜嫵從外頭進來,隨手把筆錄扔給他們:“證據來了”
這是附近的奶茶店小哥的口供,證明她之前點的是西瓜汁,中途非要加芒果,出了兩杯的錢,還不讓貼芒果的標籤。
種種,足以證明是蓄意了。
杜嫵道:“這過敏,真不是小事兒,我有個同事,喫波蘿過敏,嘔吐、腹瀉,掛着水呢還休克了,把我們都嚇死了,好歹搶救及時,揀回一條命”
楊曼道:“我們前年還是前前年來着姜哥”
姜予以一邊看書,一邊頭也不擡的道:“前年九月份。”
“對,就那時候,派出所碰上一個案子,一家公司部門聚會,喫海鮮,一個女孩說她蝦過敏,不敢喫,就在那兒喫點心,結果她去洗手間的時候,另一個與她不對付的同事,說她公主病,把蝦汁放她碗裏了,她回來喝了一口,當場休克。”
“奇葩的是什麼呢,本來這件事情調解就可以了,但是,下手的那個同事的父母,跟她不愧是一家人,在派出所大吵大鬧,說那家人訛人,矯情什麼的後來人家那家人氣大了,拒不接受調解,後來判了幾年來着”
杜嫵問:“定的什麼投放危險物質”
“不是,好像是定的故意殺人忘了”
兩人聊了半天,楊曼一轉頭看到唐早:“小唐兒,你怎麼了一直不說話”
她也沒解釋是什麼嚴肅的事情,就繼續在那兒一臉認真的想。
路霄崢看了她一眼,隨手提了個椅子,就過去坐下了,問她:“想什麼說出來老子幫你想”
唐早趴過來,小聲在他耳邊道:“我在想,假如說姜哥說的是對的,徐詩哲這會兒正在設法殺我,而我們現在還不知道他躲在什麼地方,也不知道他要用什麼方式,是不是很危險”
路隊微一挑眉。
她續道:“只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懂不懂所以我們應該掌握主動,我在想,這次這個案子,沒有人知道,沒有人圍觀,應該也不會有新聞報道,不會有人聯想到什麼。所以,我們要不要悄悄的放出一個消息,說我芒果,或者別的什麼水果,嚴重過敏”
她雙眼發亮:“就是引導他用這種方式。畢竟水果是一個容易利用的東西,對我來說又安全,總比其它方式安全,你說是不是”
路霄崢擰着眉頭沒說話。
她小聲勸他:“怎麼都是不安全,爲什麼不選一個相對安全一點的呢變被動爲主動爭取引蛇出洞,早日解決”
路霄崢被她逗樂了,輕輕敲了她一記:“你還一套一套的。”
他擰着眉頭考慮了半天,又把姜予以叫過來商量了一下,還是覺得可以。
畢竟就算對方沒上鉤,而是察覺到他們要對付他,也無所謂,他們本來就是要對付他的麼
葉歸寧覺得對方肯定寫了個小程序,在網上檢索關鍵字,所以完全不用太刻意,於是路霄崢就託關係,找了一家本地網媒,然後發了一條報道,說市局刑偵支隊最美女法醫嚴重芒果過敏,導致休克什麼的。
還找了一個私人診所,拍了張門面的照片,套好了詞兒。
唐早也不是什麼正經網紅,果然也沒有什麼浪花,只寥寥幾個轉發評論。
至於對方能不能看到,那就真不知道了。
晚上回了家,唐早還在叨叨這個事兒。
她現在腿老抽筋,有時候半夜動一動,都能疼醒,喫鈣片也不怎麼管用。
路隊隨手把她的腿撈過來,放在自己腿上,一邊就道:“你知道這怎麼回事不你想想你這兩根小細筷子,上頭擱個蘋果,是不是撐不住”
唐早對他的直男言論已經氣不過來了,淡定的喫着核桃,一邊問他:“你說徐詩哲這會兒看到了沒”
“用不着惦記他。”路隊道:“我懷疑這孫子苟着跟我們拖時間呢”
她道:“你怎麼知道”
“猜的,”路隊道:“莫伸手,伸手必被抓,知道不他在殺了林蔓露之後,不管做什麼,尤其接近你,都有可能暴露,只有苟着最安全。”
兩邊路口經過的人車是海量,熟悉路況的人,如果刻意避開攝像頭,就更不好查。
而西餐廳門廳有攝像頭,裏面沒有,所以換凳子的人,如果沒留下任何生物檢材,就很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