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路隊懷疑信上有東西,讓痕檢給驗了一下,幸好沒有。
於是追查信件來源。
但,這是一封平信,也就是普通的信件,不是快遞也不是掛號信,這種信件現在大多做爲某種情懷而存在,可以貼好郵票,投進郵局門口的信箱裏,他們會每天取出來寄出。
而且他們這個,還不是本地郵局寄過來的,是從外省寄過來的,很難查到投遞人。
當然,裏面還包含一張打印出來的照片,從路霄崢和郭白衣着上判斷,應該是在排查蘇文捐的關聯人際關係時,但拍的地方就是在路邊,即便後續詢問有大概的時間,但要排查一個行人也不容易。
不是做不到,是工作量太大。
關鍵是,三天之後,公安廳和市局,又收到了同樣內容的舉報信
這一次,因爲寄出地的地名比較特別,所以痕檢這邊,又把之前的那封信找了出來,經過辯認,分別是“離恕”“合誅”。
啥意思
意思是林蔓露要殺唐早,歸根到底是因爲唐早嫁給了路家人。
所以,離了婚他就饒恕她,繼續在一起他就要殺了她
路隊簡直無語:“這特麼的地球都容不下他了吧直接上天得了,還跟凡人扯什麼”
江周忍不住摻和了一句:“這孫子不是慫了吧給自己找理由呢”
姜予以搖搖頭:“費盡心思,用這種挑釁和戲耍的態度慫解釋不通。”
江周摸摸鼻子,“我錯了,我不懂,我撤。”
他就走了。
姜予以道:“這種方式,看起來極其麻煩又無謂,其實還是挺安全的,因爲我們不管是查寄出的快遞,還是聯繫發出地,工作都是海量。”
他頓了一下:“現在關鍵是推斷對方的目的,他並不是真的要跟你對話,但似乎也不是挑釁,如果說他的目的是給我們增加工作量,讓你分身乏術,手段又太粗糙了”
周察微忽然道:“狼來了。”
姜予以回頭看他,周察微道:“狼來了啊頭兒第一次的時候,十分重視,然後叫痕檢查,但是如果他一直寄呢不管我們有沒有發現郵戳上的話,我們也不可能每一次都這麼重視,都去查的萬一哪一回他就下了毒呢”
姜予以一凝眉:“有道理。”
要知道,偵查中,再怎麼抓大放小,常規的刑偵手段也是不可或缺的,最單調簡單的排查反而是必備。
現在林蔓露的案子還掛在這兒,如果對方一直往這邊寄,完全不理會不可能,一理會就是無數的工作。
路霄崢能每一次都這麼重視麼
就算他能,痕檢忙起來哪有時間
路霄崢濃長的眉皺的緊緊的,垂着眼一動不動的在想。
好半天,他忽然問:“如果他再寄,會說什麼會找哪裏”
他又回手指了指周察微,“如果他真的再寄,那你這個猜想,很有可能是對的。”
他冷笑了一聲,轉身就走,連姜予以都不知道他是想到了什麼,又去做什麼了。
路隊自己忙了兩天。
六月的天,熱的跟要下火一樣,路隊本來就怕熱,進門的時候衣服都塌透了。
路隊在辦公室喝了杯水,把衣服換下來,一邊問楊曼:“小棗上班了”
“對,”楊曼道,“說是來了個新人大哥,小唐兒給人講課呢”
路霄崢就上去了,結果一問,被姜予以帶下來了。
路隊也想起之前張子明非要找她,就過來看了看,恰好聽了後半場關鍵的幾句。
還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怪不得查電擊棒來源沒查到呢。
張子明的筆記本本來就在局裏了,只是一時還沒顧上查,聽他交待了,葉歸寧纔拿過來準備看看。
唐早剛審完過來,跟他道:“他密碼是兩個人名字的首字母加。”
葉歸寧嗯了一聲,唐早問:“他說的這個,理論上能實現麼”
葉歸寧扶了扶護目鏡:“怎麼說呢,檢索關鍵字什麼的,很多公司都在做了,例如淘寶的精準推送但是,對方是基於什麼呢某一個搜索引擎還是所有的要是所有的,那這個量夠恐怖的還要彈窗,對話”
他開始自言自語。
路霄崢道:“行了,上頭的事情交給小葉,周小刀,你帶着人去查查快遞來源。”
快遞公司是要求有安檢機的,但是管理並不規範,並不是所有網點都有,而且快遞公司的安檢機,與機場這些地方用的也並不完全一樣,寄陸運很多是不會檢查的。
而且他這個第二天上午就寄到了,刨除對方查詢信息的時間,很大可能是同城或者起碼本省。
果然,周察微去看了一下,寄的就是同城,拿過來時已經包裹好了,聲稱是孩子玩具,寄快遞的人戴着鴨舌帽和口罩,看不到臉,非常從容鎮定。
然後一路天網攝像頭追過來,到一所公園附近就消失了。
路隊一個一個看過來,道:“這是個老手,你看到沒他整個動作看上去很自然,但是,偶爾低頭、抽菸這些小動作,卻非常精準的避開了攝像頭,我們自始至終,看不到他的眼睛。”
姜予以點了點頭:“非常老練。”
唐早問:“你說,這跟徐詩哲,是一個人麼”
“不知道,”姜予以道:“目前沒法證明是一個人,但是,如果不是一個人,又似乎太巧了些。”
楊曼忍不住道:“怎麼最近都是難啃的硬骨頭啊這些人就是喫太飽,有這個本事幹啥不行”
路霄崢也傾向於是徐詩哲。
但是這樣一來,就等於推翻了之前姜予以的側寫。
姜予以說,因爲林琬琰或者說路家的身份地位等,讓他的謀殺體驗值升到了最高,所以之後他尋找目標就更難,也所以,直到唐早的出現,因爲更專業所以更困難,所以才激發了他的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