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udge說過,設局這種事情,不必繁瑣,越繁瑣越容易暴露,只要摸準了對方的性格和處事習慣,那就一點都不難,甚至越簡單越好。
她是一個法醫,是一個“正義之醫”,她接觸的死人比活人多,所以,在這個計劃中,最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試切創”的真。
因爲她是一個“法醫”,所以只有夠真,她纔會相信。
而因爲“正義”,所以只要她信了,就不會置之不理。
judge甚至連打針的時候她自己不抱孩子,進來之後會滿房間都看一圈這種都想到了。
judge是真的聰明,算無遺策。
餘麗麗心頭微覺驕傲。
這個時候,兩個孩子都已經打完了,哇哇的哭了起來。
唐早回頭看了一眼,然後向餘麗麗走了過來,微微一笑,“護士,你貴姓”
餘麗麗平靜擡頭:“我姓餘。”
唐早笑眯眯的道:“我有件事情想問問你,可不可以呀”
整個接種室,都是一種軟萌風格的裝修,桌子上都有厚厚的防撞邊,餘麗麗正倚着桌子,兩個陌生人站着,面對面說話,明顯會有距離感,所以唐早就微側身,想跟她一起倚着桌子。
纔剛一側身,一直站在門邊的路霄崢,忽然一個箭步上前,一把把她拉進了懷裏。
餘麗麗猛然擡頭。
一下子就迎上了路霄崢漆黑凜冽的眼睛。
她心頭猛的一顫。
下一刻,路霄崢隨手把唐早往後一推:“看好孩子。”
然後他直接上前,從腰後摸出手銬,就咔的一聲把餘麗麗銬上了。
兩個護士失聲驚呼。
在毛玻璃外頭,看不太清楚的人也一直在張望。
小秦總嚇了一跳,卻反應極快,急步上前安撫:“你們別擔心,我們是警察”
功虧一簣,餘麗麗臉色都變了,尖聲道:“你憑什麼”她忽然失聲。
路隊已經彎下腰,用手機抵着桌子上的防撞條,慢慢的,小心的推了進去,然後衆人眼睜睜看着,塑膠護撞條下面,露出了兩枚小小的針尖。
護士忍不住又低叫了一聲,一把捂住了嘴,愕然的看向了餘麗麗。
而路隊,心頭的大石卻是轟然落地,他迅速撥了一個電話出去,調度人手過來。
其實起初,連他也沒想到。
雖然他嚴厲的告誡過唐早,不要“見義勇爲”,但是他的角度,根本看不到餘麗麗的“試切創”,而餘麗麗的表現,也沒有什麼可疑的,沒有看他們,沒有緊張,沒有慌張,所以他一看之後,就先掠過了。
唐早走過去的時候,他只以爲她是要問她一些事情。
但是,一眼看過,又看向別處時,他腦子裏屬於刑偵支隊長的那根神經,猛的跳了一下。
他迅速扭頭,然後發現了不對勁在哪裏。
就在唐早走過去的時候,正在瘋狂打字的餘麗麗,手指不動了。
這是爲什麼
路隊的腦子,反芻一般掠過了從進門到現在的一幕。
就在他們進門的那一刻,這個護士,似乎正好把擋在桌子前頭的一個配藥車拉開所以桌子前就變的毫無遮擋了。
他的眼神撞到了防撞條,然後猛然想起了殺死林蔓露的那個椅子。
說起來麻煩,其實唐早離餘麗麗只有四五步,走過去,說了那句話,前後也就幾秒然後唐早側身想倚上去。
路霄崢衝過來,一把把人拉過來。
唐早盯着那兩個針尖,後怕的心跳都要停了。
痕檢和隊裏的人很快就到了。
檢查出了防撞條下面,共有四枚壓力針,裏面裝的是氰.化.物。
路霄崢冷笑道:“這個徐詩哲,還真是機關算盡他對小棗的認知,只怕不是正義,而是正、醫還有氰.化.物他只怕是看過薛白璧的案子連這一點都算計上了用這個噁心人,真特麼的”
周察微安慰他:“頭兒彆氣了,不管怎麼樣,這麼一來,第二隻鞋總算是落下來了,你也該放心了”
“嗯,”路霄崢道:“那女的交給你了,我先回去看看小棗”
周察微應了。
路霄崢又一路飛車,趕回了大宅。
唐早正後怕的不行。
一見他,唐早趕緊檢討:“是我的錯,我沒想到,我就是看那個試切創這麼嚴重,我沒把這個歸入見義勇爲”
“算了,”事情過了,路隊大度的很,揉了揉媳婦的腦袋:“對方就是看準了你的脾氣,有心算無心,防不勝防好了好了”他坐下摟了摟她:“這事兒總算是過去了,老子的心也終於落地了,以後你就可以可勁兒作,不用老擔心了。”
唐早嗯了一聲,雙手抱着他手,偎在他的肩上。
連秦昕庭都忍不住道:“路光明,沒看出來,你還真有兩把刷子我覺得我也挺會看人的了,我一個一個的看了一圈兒,都沒發現那女的有問題。”
路霄崢冷笑:“徐詩哲調.教過的人,哪能叫人一眼就看出問題要是一眼就能看出問題,那他就不會用她了不過這個局,也真是看着不起眼兒,卻真是叫人想不到。”
唐早也道:“她手腕上的試切創,最早的應該在一兩年左右,新鮮的一看就深的不行,不知道流了多少血誰的魚餌能佈置的這麼早,這麼真啊,這誰能想到”
“嘖”秦昕庭拍胸:“要不是認識了你們,我還以爲國內根本不會有高智商殺人,現在我覺得我的世界好不安全”
路霄崢難得好脾氣的道:“沒事兒,環境還是挺安全的,這種人,幾年也碰不上這麼一個。反正我當警察以來,這種人只碰到了一個徐詩哲。”
小秦總連連點頭,然後他問他妹妹:“你男人有兩個肩膀,借我一個用用行不。”
路隊當時就吼了一嗓子:“滾惡不噁心”
秦昕庭失笑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