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市機場,早晨七點二十。

    幾輛車停在機場外,林簾下車。

    司機和保鏢把行李拿下來,李叔和林簾走進去。

    很快,行李託運,機票拿來,林簾和李叔保鏢過安檢。

    韓在行站在機場大廳,看着前方那排隊過安檢的人。

    他怎麼會不知道她離開,他知道的。

    他該跟她告別的,但他不敢去。

    他怕這一去,他和她的距離會更遠。

    他不想,也不願。

    機場人來人往,即便是清晨,人也一點不少。

    韓在行站在那,各色各樣的人從他身旁走過,偶爾有人看他一眼,他也紋絲不動。

    在這樣的一個地方,唯有那道身影能在他眼裏。

    除此之外,皆是虛無。

    “韓總,行李都託運好了,我們該過安檢了。”

    一個保鏢過來,站到韓在行身側。

    林簾走了,韓在行又怎麼可能還在這裏?

    他要離開的。

    跟她一起離開。

    只是,他比林簾晚一班飛機。

    韓在行看着那道身影消失,他收回視線,眼裏的所有感情不見,冰冷隨之覆蓋。

    “走吧。”

    他擡步,往安檢去。

    此時,川流不息的馬路上,一輛黑色的車子行駛在其中。

    車裏,氣息沉靜,外面的任何聲音都進不來。

    付乘坐在副駕駛座,對車後座的人說:“這次秦漢的事,秦又百動了,趙宏銘那邊也動了。”

    “他們猜到了您這邊不會善罷甘休,所以讓秦漢死,表明他們的讓步,同時也是向湛家這邊說明他們的誠心。”

    “希望以前的事不要再追究下去。”

    “如若湛家要追究,那他們趙家會奉陪到底,如若就此罷手,兩家也就相安無事。”

    “這是這段時間,他們做的事的決心。”

    付乘說着,把一個牛皮紙文件袋遞給湛廉時。

    這份文件袋裏,裝的全是最近趙宏銘,秦又百做的事。

    湛廉時膝蓋上放着一臺筆記本,筆記本里全是密密麻麻的資料內容。

    全英文。

    聽見付乘的話,他沒有動,目光更沒有從筆記本上移開。

    但是,他張脣了。

    “拉斯維加斯那邊的事,跟緊。”

    付乘神色微動,低頭,“是。”

    拉斯維加斯,那邊有不少趙起偉的地下產業。

    湛廉時說出這句話,意思很明瞭。

    他不會善罷甘休。

    林簾的飛機是八點二十的。

    八點整,她上飛機,坐到靠窗的位置。

    李叔坐她旁邊。

    林簾把手機關機,繫好安全帶,做好這一切,她看窗外。

    太陽出來了,外面的一切都亮堂無比。

    這裏一日又一日的平常,這個城市也是一日復一日的安穩。

    這裏什麼都沒有變,那些平常發生的事,小的大的,在這個城市裏不足爲奇。

    沒有人會在意,這個城市更不會因爲這些事而變化。

    林簾嘴角彎了起來,她靠到椅背上,閉眼。

    李叔看林簾面色,然後看窗外,拿起手機發了條信息。

    黑色的車子停在了機場外,付乘下車,打開後座車門。

    長腿邁出,一身黑西裝的人從裏面走出。

    四周的光,這一刻似乎暗了。

    那來來往往的人,目光不自覺的都落了過來。

    他走出來,站到機場門口,看着裏面。

    深眸裏,映着這裏面的一切。

    但是,這裏面沒有那個人。

    他想要見的人。

    眸中深色動,他一身的氣息在這一刻似含了鋒利,沒有一人敢靠近。

    他走進機場,兩邊的人自動讓開一條路,看着他走過去。

    付乘跟着這一身氣場強大的人,面無表情。

    突然,他手機響,他拿起手機看了眼,然後看這走在他身前半步的人,說:“林小姐上飛機了。”

    “嗯。”

    湛廉時看着前方,眸深處,含着那麼一塊暖陽之地。

    那裏,唯有那個人能觸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