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媽咪的病很快就能好了。
想到這，湛可可大眼一瞬彎了，“媽咪是不是想給爸爸驚喜？”
不等林簾回答，湛可可便咯咯的笑起來，“爸爸還不知道媽咪和可可出來了呢，更不知道媽咪已經好很多了。”
“媽咪是不是等着寒假告訴爸爸，然後我們回米蘭，以後就再也不分開了。”
湛可可笑着，開心的像根水草，在林簾懷裏扭動起來。
林簾聽着湛可可的話，她臉上的笑垂落，眉眼不似剛剛。
她看着湛可可，在她懷裏開心拱着的小丫頭，擡手，把小丫頭收攏在懷裏。
“可可……”湛可可聽見林簾的聲音，擡頭看林簾，她眼睛亮晶晶的，含着笑，要多開心就有多開心。
看着這樣的一雙眼睛，林簾突然間說不出話來。
她的心，一瞬很疼。
湛可可看着林簾，發現林簾神色不對，逐漸的，小丫頭臉上沒有笑了。
她睫毛扇動，眼裏的光點暗淡，大眼裏浮起疑惑，小心來。
林簾看着湛可可這眼神，她嘴角微動，想要揚起一抹笑來。
可她發現，這樣的一抹笑極其艱難。
林簾低頭，把湛可可抱進懷裏，她下巴落在她發頂，閉眼輕聲，“可可，對不起，媽咪的病要很久才能好。”
很久？
很久是多久？
向來想着什麼便要說出來的湛可可，這一刻沒有問出來。
她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
因爲，她害怕。
怕這個很久真的會很久很久。
——柳家老宅。
車停在老宅外，侯淑愉侯淑德下車。
柳鈺敏在客廳裏，她剛送海漫枝去臥室後下來，而現在她正在跟湛南洪打電話。
“老夫人回來了？”
聽見這一聲，柳鈺敏看過去，然後對手機裏的人說：“媽她們回來了。”
“我知道，放心吧。”
柳鈺敏掛了電話，走出去。
此時侯淑德和侯淑愉也走進了院子。
柳鈺敏立刻過去，“媽，姨媽。”
侯淑愉應了聲，看她身後，沒看見海漫枝的人，說：“漫枝睡了？”
柳鈺敏說：“還沒，我剛送漫姨上樓。”
侯淑愉立刻說：“我上去看看。”
侯淑德說：“和漫枝聊聊就下來，不要耽擱她休息。”
侯淑德無比了解侯淑愉，她提前叮囑。
侯淑愉給了侯淑德一個眼神，“放心吧，我心裏有數。”
便風風火火的上樓了。
侯淑德收回視線，看柳鈺敏，“走，跟媽去書房。”
“好的，媽。”
柳鈺敏扶着侯淑德上樓，到書房坐下。
柳鈺敏看侯淑德神色，說：“怎麼樣？
林簾……還好嗎？”
說起林簾，侯淑德神色便變得慈和。
她眼裏生出光點，這光點含着笑，讓她整個人都變得不一樣。
柳鈺敏看着這樣的侯淑德，她一直緊着的心此時終於放鬆。
“那是個好孩子，她……從小沒有在鈺文身邊長大，但她極好。”
侯淑德看着窗外夜色，她眼裏生出一層晶瑩剔透的淚水來。
這淚水沒有掉下來，它在眼眶裏，清晰的存在着，承載着侯淑德所有的隱忍。
柳鈺敏看着侯淑德眼裏的欣慰，疼惜，裏面壓着的沉痛，握住侯淑德的手，“媽，一切都在變好。”
侯淑德眼睛眨動，她眼裏的神色變化，消退，新的神色覆上來。
她看着柳鈺敏，此時，她臉上已是嚴肅。
“鈺敏，給你大姐打電話，讓她明天回來。”
柳鈺敏心裏一緊，說：“我現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