託臉上沒有笑了。
危險。
付乘說的這個危險，可不是普通的危險。
“趙宏銘和秦又百知道湛廉時在查他們？”
如果知道了，那他們動手，太正常不過。
人，尤其是趙宏銘秦又百這類人，誰動了他們的利益，他們絕不會手軟。
更何況是能動搖他們根基的事。
他們不敢不動。
可是，湛廉時做事向來滴水不漏。
趙宏銘和秦又百能知道？
付乘說：“現在還不確定。”
“但他們能知道林小姐的身份，就不可能不去查。”
託尼沉思起來。
的確，林簾真實身份出現的那一刻，一切也就都不一樣。
因爲她的身世，牽扯到了趙宏銘和秦又百一直想要掩蓋的真相。
他們害怕。
而他們要查，還必須查個徹底。
那麼……託尼眯眼，他眼裏劃過一道精光，說：“你覺得他們能查到嗎？”
付乘沉默，然後說：“可能會，可能不會。”
這個答案，託尼臉上浮起笑來，“爲什麼會？
爲什麼不會？”
付乘沒說話了。
託尼知道什麼原因。
他手插進兜裏，擡頭看遠方，燈光在的地方那一片都帶着亮光。
可山脈沒有燈光，那一片也就都是黑暗。
黑暗的盡頭是沒有的。
沒有人知道，這個黑暗能有多長，多遠。
託尼說：“看你們湛總了。”
他想讓趙宏銘和秦又百知道，那麼這兩人就必定會知道。
但如果他不想，這兩人就一定不會知道。
他相信，他湛廉時是有這個本事的。
因爲託尼說的，他早便想到了。
也正是因此，他非常擔心。
託尼沒聽見付乘的聲音，知道他在聽。
他臉上浮起笑來，“怎麼了，不相信你們湛總？”
付乘張脣，“您在那邊，請多照看他。”
說完，掛了電話。
託尼聽着手機裏傳來的忙音，挑眉，然後拿下手機。
他臉上的笑沒有消失，反倒看着，更愉悅了。
只是，託尼眼裏並沒有什麼愉快，就連輕鬆也沒有。
付乘讓他照看湛廉時。
不是隨口說說。
而是他可能知道了他要做什麼，而他無力阻止。
託尼低頭，看着手機通訊錄裏，裏面的一個號碼。
有的人給他一劍，一刀，他就死了，可有的人，你給他幾刀，幾劍他都不會死。
可這樣的人，你可能給他一句話，一個眼神，一個態度，他就死了。
心，可以很堅硬，也可以很柔軟。
就看你，是不是這顆心在乎的人。
書房。
湛廉時支着額角，眼眸閉着，這裏的安靜在環繞，像湖泊，在靜夜中那般神祕。
忽的，手機響。
湛廉時眼眸睜開。
這一刻，他眸子裏有着之前沒有的柔軟。
可當他看見屏幕上來電後，這柔軟消失，他眸子恢復到原有的沉寂。
他擡手，拿過手機。
“喂。”
“湛總，趙宏銘去了醫院。”
湛廉時擡眸，“什麼時候？”
“就在剛剛。”
湛廉時沒說話了。
他看着前方，一雙夜眸在這一刻，深的看不透。
“秦又百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