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臉緊緊靠在湛廉時懷裏，小手也緊抱湛廉時脖子，跟樹袋熊一樣，掛在湛廉時身上。
宓寧看湛可可，以前小丫頭這模樣她會笑，但現在她笑不出來。
當你習慣了一個人，習慣了身邊一直有那個人的氣息，那麼有一天，這個人走了，氣息也跟着沒了，那鋪天蓋地的孤獨感，將會侵蝕自己。
這不是湛廉時第一次出差，也不會是最後一次，但這一次宓寧和湛可可反應這麼大，都源於時間的過長。
她們一家人，從沒有分開這麼長的時間過。
“可可，過幾天我們就去爸爸那了。”
湛可可更是抱緊湛廉時，整張小臉都埋進湛廉時懷裏，悶悶的說：“不要……”
不要爸爸離開。
宓寧嘆氣，“之前我們不是說好了嗎？”
“……”
小丫頭不說話了。
是說好了，可是，就是不想爸爸離開。
宓寧看時間，六點多，從家裏到機場差不多一個小時，那個時候就七點多了，阿時的飛機時間是晚上八點多，剛剛好。
不能再耽擱了。
“可可……”
“不要嘛，可可不要爸爸走嘛。”
小丫頭一下激動起來，小手，小身子更是緊緊貼在湛廉時身上，不放。
宓寧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大人不捨，也只是在心裏壓着，不會這樣，但孩子就不能了。
她們不會藏着，會表達出來。
她們有那個權利。
宓寧手伸過去，抱湛可可，不捨也沒有辦法，這個時候不能將就孩子。
但宓寧的手剛落在湛可可身上，一隻大手便握住她。
宓寧擡頭，湛廉時在看着她，目光和平常一樣，那麼深邃，那麼讓人沉醉。
他捏了捏她的掌心，放開她的手，抱住湛可可，“可可。”
湛可可從湛廉時懷裏擡頭，那明亮的大眼裏，閃動着淚光。
“爸爸……”
“二十九號，你和媽咪放假後，何叔叔來接你們，到爸爸這邊。”
“這幾天，聽媽咪話。”
湛可可眼淚掉下來，小臉靠在湛廉時懷裏，哭了。
湛廉時抱着湛可可，和宓寧下樓。
車子已經在樓下等着了。
不知道湛廉時對湛可可說了什麼，小丫頭現在不哭了，不僅不哭，小臉上還一點傷感都沒有。
她嘰嘰喳喳的，和平常一樣，小嘴不停。
“爸爸，你放心，可可一定會乖乖的，不會給媽咪添亂的。”
“爸爸相信。”
“這幾天，可可會給爸爸打電話，也會想爸爸，爸爸也要想可可。”
“嗯。”
“……”
宓寧聽着湛可可的話，臉上浮起笑，孩子就是這樣，開心的時候很開心，難過的時候很難過。
叮！
電梯門開，幾人走出去。
宓寧看見停在前方的車子，是平常接送她們去學校的車。
宓寧伸手，“可可，媽咪抱。”
湛可可搖頭，“不，可可不要媽咪抱，可可要自己走。”
說着，小身子在湛廉時懷裏扭動。
湛廉時把她放下來。
小丫頭主動握住宓寧的手，看着湛可可，“爸爸，你去忙吧，可可很快就會和媽咪去爸爸那。”
“乖。”
宓寧彎脣，看湛廉時，這一刻，她眼神無比溫柔，“不管再忙，一日三餐不要忘了。”
“嗯。”
“我會叮囑何助理，如果你忘記了，他會提醒你。”
“嗯。”
“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
“……”
湛廉時沒出聲了，他看着宓寧，他的眼神清楚的告訴她，他聽見了。
她說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他都聽的清楚，刻在心底。
宓寧脣微動，睫毛跟着扇，她低頭，走過去，抱住湛廉時，輕聲，“我和可可會想你。”
湛廉時抱住懷裏的人，薄脣落在她發心，手臂收緊。
車子在母女倆視線裏消失，湛可可握着宓寧的手，說：“媽咪，六天時間很快的！”
宓寧眼裏的不捨消散，她看小丫頭，笑意從嘴角漫開，“是的，很快。”
湛廉時坐在車後座，看着倒視鏡裏的一雙人，他眼中的光隨着那一雙人的消失，跟着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