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田切敏也忍不住道,“非遲也是爲您好啊……”
至於板着一張臉訓人嗎?
“我知道,”小田切敏郎打斷,瞪了小田切敏也一眼,他這是訓人嗎,他這是不想在晚輩面前露怯,繼續板着臉道,“不過宣傳片這個想法很好……”
“小田切部長,”小田切敏也語氣不正經起來,“你要爲警方拉免費宣傳片,至少要拿出一點態度來吧?”
“你還要我求你嗎?”小田切敏郎一拍桌子站起身,“你這個逆子!”
一點都不懂爹的心思!
“我看你是永遠把警察的事放在第一位了,是吧!”
呯!
“那有什麼不對?只有我一個人這樣嗎?如果不是警視廳的同仁們一起忙忙碌碌,就你在唱地下搖滾時候的那副囂張樣,早就被人打死了……”
啪啦!
“我那時候怎麼了?是誰說不再提之前那些事的?!”
嘭!
一片亂飛的傢俱和茶杯中,池非遲低頭默默喝了口茶。
非赤將頭搭在領口,呆呆看了看父子倆亂戰,又仰頭看池非遲的淡定臉,“主人,不阻止一下嗎?”
“阻止什麼?”池非遲看着杯子裏的茶水,又喝了一口,紅茶,上等,“這對好久沒溝通感情了,他們都有點懷念。”
非赤又擡頭,看着小田切敏郎‘qiang’一下拔出刀架上的真刀,呆。
這樣真的不會出事嗎?
一時間,飲茶的偏廳一片刀光劍影。
小田切敏也拎凳子擋,凳子啪一下被砍成兩半,拎檯燈擋,檯燈也很快被劈成兩半……
池非遲靜靜看着,不時喝口茶,等那邊父子兩人氣喘吁吁地停下,才道,“小田切叔叔的劍術真不錯。”
“我可是從高中時期就一直在練,從未鬆懈過,”小田切敏郎將刀刷一下收進刀鞘,瞥了一眼累癱地上的小田切敏也,“相比起這種年紀輕輕就體力極差的人,我這個老頭子還不算老吧?”
“喂喂……”小田切敏也無語。
小田切敏郎轉身放回刀架上,長長呼出一口氣,突然哈哈笑了起來,“我早幾年就想這麼做了,讓你這個混蛋小子張揚,只不過前兩年我怕忍不住真的把你砍死了,才忍着沒下手……”
“行,行,你練刀就是爲了有一天砍我,是吧?”小田切敏也坐起身,挪到茶桌邊,嫌棄道,“非遲還在呢,把屋裏弄成這樣,也不嫌丟臉……”
“我的臉早就被你丟光了。”小田切敏郎沉着臉道。
之後三個人又在茶桌邊坐下,心平氣和地聊了聊近來的事。
一直到父子倆送池非遲出門,非赤還是滿心茫然。
人類真的好複雜。
鷹取嚴男開車接了池非遲,“老闆,現在去哪裏?”
“去換車、易容,你喫過飯了嗎?”池非遲問了一句,將車窗放下一條縫隙,“讓你陪我去,你又不進去。”
“啊,我已經喫過了,”鷹取嚴男乾笑,“去警視廳刑事部部長家裏喫飯,要面對警察那種審視的眼神,我想想都覺得不自在,萬一被小田切部長看出什麼來,那到時候就更麻煩了。”
這是綠川紗希去美國前發現的小任務線,一個大金融會社社長非法逃稅。
組織某些無良情報人員調查之後,彙報組織這是一條肥魚,組織肯定不能放過條肥魚,又讓人默默把具體罪證收集了,威脅一下,準備進行一波見不得人的金錢交易。
琴酒說有別的小任務線要去打,這事就丟給他了。
開車的鷹取嚴男再三側目,前一秒纔在警視廳刑事部部長家裏喝茶聊天,後一秒出來就打電話勒索幹壞事。
老闆這心態是怎麼練出來的?
非赤日常探頭窺屏池非遲手機上的郵件,低聲道,“主人,鷹取一直在看你哎……”
“什麼事?”池非遲頭也不擡地問了一句。
鷹取嚴男被嚇了一跳,懷疑自家老闆臉側也長了眼睛,半開玩笑道,“我是在想,您在青山第四醫院診斷出來的病症,不會是人格分裂吧?”
他覺得就算不是,老闆也要小心一點,演太多容易得分裂症。
池非遲視線從手機屏幕上移到鷹取嚴男身上,“怎麼看出來的?”
還用問怎麼看出來的?
鷹取嚴男心裏語塞,面不改色道,“我就是隨口一說,您不用放在心上。”
池非遲收回視線,看了一下散出去的外圍成員回覆的信息,又打
了電話,“科恩,交易地點海豚樂園外,去確認情況。”
“明白。”科恩悶聲應了一聲,切斷通訊。
這是一個多做事少說話的老實人……
池非遲心裏評價一句,又繼續看郵件。
表示這個金融會社社長是肥魚的人,是波本。
估計安室透是想着那傢伙的錢也是非法所得,乾脆拿來組織裏刷功績。
這麼做是養肥了組織?
還真不至於。
琴酒一個月不知要打多少錢,組織一個月不知要在活動經費、研究方面燒多少錢。
組織一個月的流水要是全部抖出來,估計他都會覺得驚人。
安室透臥底在組織,不可能什麼情報都不提供,與其讓組織禍害老實人,不如引組織禍害這種不老實的人。
這類交易基本是一筆結束,只要對方不耍心眼,人也不用清理掉,對安室透來說,心理負擔應該是最小的。
而那個金融會社社長,大概還覺得妥協了就沒事了,殊不知他的罪證都已經放在公安警察那裏了。
……
換了黑色車子,池非遲幫自己和鷹取嚴男易了容,又去了趟實驗室,才帶着鷹取嚴男先到了海豚樂園附近,偵查了地形,然後就找了個地方停車坐在車裏等。
他好歹是跟琴酒一起打過錢的人,這些行動的基本流程,都不算陌生。
行動前,讓兩個外圍成員來探探情況,再找跟着這事的波本確認目標沒有異常舉動,比如報警、聯繫暴力社團等其他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