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多小時後,錢文歡便見到了那名如今正住在重症監護室,全身被燒得不成人形的警員霍奇。
隔着玻璃,錢文歡在醫院院長的陪同下默默看着燈火通明的重症監護室,裏面只躺着一具被包成木乃伊一樣的人。
而且因爲手腳都已經燒焦的原因,男子的雙臂雙腿都已經被截肢了,如果不注意看的話,甚至看不出牀上的竟然是一個人。
“錢總,這名病人就是霍奇了。”
此時,溫得和克醫院的院長陪同在錢文歡身邊,感嘆道,“他已經來這裏半個月了,幾乎天天都在死亡線上掙扎着,說實話,他能活到現在,已經是一個奇蹟。”
“你們這邊沒有治癒的希望嗎?”
錢文歡望着玻璃窗的內部,神情平靜無波。
“沒有,病人的傷口在幾天前已經開始惡化了。”
院長搖了搖頭,“他的外部防禦系統已經全部崩潰,氣管受損、肺部受損,內部防禦系統也開始步入崩潰的邊緣,基本就是這一兩天的事情了,沒有任何人能將他從死亡線上拉回來。”
錢文歡瞥了對方一眼,院長卻故作不知,只是嘿嘿笑道,“錢總您打算做什麼?”
“我想見見霍奇的家屬,請院長先生引薦一下。”
錢文歡鄭重說道。
“這個嘛……”
院長猶豫了一會兒,露出爲難之色,“我這邊可能不太好,畢竟這是病人的隱私,您作爲一家企業,如果……”
還沒說完,錢文歡直接看向身後的祕書,祕書點了點頭,拿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隨即道,“錢總,霍奇父親如今正在前來醫院的途中,還差三分鐘趕到。”
“走,我們去一樓見他。”
錢文歡轉身便走,只留下神色陰晴不定的院長和一衆醫生呆立在重症監護室外。
“院、院長?”
一名醫生結結巴巴的問道。
“我們也下去!”
院長冷哼一聲,跟在錢文歡身後,朝着一樓走去。
醫院總共只有四層樓,作爲icu的病房位於頂樓,而從四樓走下來,也不過花費了兩三分鐘的時間。
很快,錢文歡就在大門口見到了這名霍奇的父親。
霍奇的年紀只有二十四歲。比之前兩名符合要求的目標年紀還小,唯一幸運的是,他是溫得和克一名白人富商的兒子。
如果他只是一名普通的納米比亞公民的兒子,恐怕根本拿不出住重症監護室的錢,此時早就下葬埋掉了。
不過看資料上說,霍奇的父親雖然是富商,但其實也只比常人稍微富裕一點兒,這半個月的重症監護室治療就快讓他支持不住了。
不過當得知黑光科技到來,願意免費爲自己的兒子治療時,白人富商疑惑之餘,也終於露出如釋重負的神色。
“威廉先生,你兒子的情況我們黑光科技已經知曉,如果你同意的話,我們可以將他轉院到生命科學城,對你的兒子進行全力救治,甚至可以爲他安裝市面上最先進的仿生義肢,讓他重新迴歸警察崗位。”
看着手中的合同,白人富商似乎明白了什麼,他神情嚴肅道,“直說吧,你們的目的是什麼,又需要我們做什麼?”
“我們目前開發出一些新的仿生技術,需要人員進行試戴,而這種人不能是正常人,而是殘疾人。”
錢文歡沒有開口,身旁的祕書直接說道,“這就是我們的目的,而你要做的其實很簡單,那就是搬遷到生命科學城內居住,不過爲了彌補你的損失,我們會對你的搬遷進行補貼,生意上我們也可以進行照拂。”
“我……我需要考慮考慮。”
富商張了張口,似乎有些心動,但卻依然猶豫不定,“我需要找一名律師幫我看看這份合同。”
“已經沒時間了威廉先生!”
祕書突然加大了音量,義正辭嚴道,“霍奇如今傷口已經出現了感染跡象,你知道你的兒子還能撐多久嗎?他可能連一天都撐不下去,你如此猶豫,難道以爲我們公司還有什麼陰謀不成?”
“那……好吧。”
富商這才心中一緊,只得答應下來,同時咬牙直接在“乙方”的位置上籤上了自己的名字。
就在這時,院方的衆人也抵達了錢文歡的身前,聽到錢文歡的祕書的勸說,院長卻臉色陰沉道,“錢總,恐怕不行,因爲霍奇先生已經承受不住轉院帶來的影響了,難道你們以爲霍奇的傷勢能承受住四五個小時的顛簸嗎?”
“這一點就不用擔心了院長先生,我們生命科學城早在半年前就淘汰了救護車,如今一直使用的是醫療直升機。”
錢文歡淡淡說着,隨即接過富商遞回來的合同,頭也不回的帶着祕書和保鏢離開了醫院。
“錢總,這個院長竟然敢阻攔我們,需不需要我派人教訓他一頓?”
一出門,祕書便壓低聲音,詢問道。
“沒必要。”
錢文歡搖了搖頭,“這種對我們抱有敵意的人在納米比亞很常見,畢竟我們搶佔了納米比亞大量的資源和市場,當地人自然對我們沒有好臉色。”
“那我們就算了?”
祕書點了點頭,放鬆下來。
“算了吧,給衛生部部長打個電話,讓他找個理由把這個醫院的院長撤掉就行。”
錢文歡擺了擺手,平靜道。
祕書:“……”
給生命科學城下了通知,讓那邊派出醫療直升機接人,而錢文歡一行人則又找到了第二個目標的家庭。
這裏是溫得和克城郊位置一座低矮的平房。
雖然是首都,但溫得和克城郊也大多是用石頭砌成的平房,雖然比不上市區的繁華,但至少比貧民窟的那羣人生活要好一丟丟。
不過,相比起一路上的其它平房,這間平房無疑更加落魄一些,門上的紅漆已經掉了大半,露出光禿禿的門板,而門口更是髒亂,顯然生活過得並不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