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自芳急的在家裏面就像是一頭默默的驢一樣轉圈,家裏面的地磚都被他走出兩條痕跡來了,這才接到了王家的飛鴿傳書。
拿起來一看上面的內容,花自芳心裏面熱乎乎的,一想到王凱帶着一大家子人在城外避難,還在爲自己這個大舅哥考慮這心眼特別的感動。
感動歸感動,但是家裏面的情況已經刻不容緩,這小子也聰明當天晚上他就花了幾兩銀子,請了一個不要命的潑皮,從自己家出發然後摸到王宅的後門。
這可是晚上這一路又不近,肯定會碰到很多巡邏的官兵,要是把這個破皮抓住呢,大不了揍你,關到攔路里面關幾天讓它長,長記性也就放出來。
要是自己帶着一家子媳婦孩子過去,把他們這些當爹孃的打一頓倒是沒什麼,再把幾個孩子給嚇到那就完了。
所以呢他先請一個不要命的潑皮去看看路,可是沒想到剛走了不到兩條街,就被巡邏的官兵給扣住了,不由分說上去就打呀,把這小子打成了豬頭丟到兵馬司牢裏面去喫牢飯。
好在違反宵禁也不是什麼殺頭的罪過,關個三兩個月也就放出來了。再加上花自芳給的銀子不少,足夠補償這個潑皮的損失了,這個潑皮呢也爺們,沒有把花自芳給咬出來,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花自芳可是親眼看到他走了兩條街被扣住了,45官兵圍着這個破皮一頓暴揍,那大腳板子踢上去這皮肉哪受得了啊。
把花自芳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偷偷摸摸的就回到了家裏,就看到自己的媳婦正在收拾東西,臉上的笑容啊就沒消失過,一看到花自芳滿身是汗臉色蒼白回來了,他媳婦還跟他說呢。
“當家的,你說咱們要是搬到王宅去住。是不是不用帶那麼多衣服?要是衣服不夠穿的話,到廚房挑幾匹絲綢現做都趕趟,咱們就不用拿那麼多行李太礙事兒了。”
花自芳聞聽此言就一皺眉頭,看着愛佔便宜的媳婦,不滿的吼叫着說的。
“我說你這個女人想什麼呢?那是王家不是你的花家。到人家庫房去挑綢緞做衣服,你怎麼不上天呢?咱們去避難去了明不明白?”
他媳婦可不在意,咧着嘴看着花自芳哼着說道。
“他王家又怎麼樣,那還不是你妹夫的家呀,你這個大舅哥,我這個大舅嫂子過去就能當半個家。”
“現在王凱和你妹妹都到城外去避難,咱們是他的致親親人到他們家去住,那就等於去給他們看家了。做兩套衣服怎麼了?等王凱回來呀,我還得讓他補償我呢。”
花自芳一看到自家媳婦佔便宜沒夠的嘴臉就一陣頭疼,自從娶了他呀,自己就沒好過日子,這幾年的自己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可是這娘們就是改不了這佔便宜的性子。
好在他肚子爭氣,給給他們花家生下了好幾個兒子,看到這幾個小子的份上花自芳也不好過於苛責。
但是做人的基本原則不能失去,這女人頭髮長見識短佔便宜沒夠,他能捨下這一張臉來去佔王凱的便宜,可是他這個當家男人舍不下臉。
妹夫不在京城,自己帶着這一家子女人孩子去到人家家裏面禍害一陣子,佔了這麼多便宜。等妹夫妹妹回到京城,一看到自己家被禍害成這樣自己怎麼交代啊?
現在花自芳後悔了,後悔自己給王凱去信,讓他幫忙解決家裏面這沒喫沒喝的問題,就忍不住看着自家媳婦冷哼着說的。
剛剛還美的鼻涕都冒泡花自芳的媳婦兒,一聽到自家男人這麼說,不由得嚇了一跳,看着花自芳臉色慘白趕緊問道。
“當家的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花自芳嘆了口氣,一邊搖頭苦笑一邊說道。
“你不知道京城宵禁了嗎?一到晚上啊滿大街都是官兵在巡邏,那是密密麻麻的,如同過江之鯉一般。”
“我帶着你們這娘幾個走,我得爲你們的安全負責呀,所以我就多了個心眼,花幾兩銀子請了一個潑皮,從咱們家門口出發到王宅去我在後面跟着看看安不安。”
“可是還沒走上兩條街,這潑皮就遇到了巡邏的官兵,好傢伙不由分說上去就打了,把那個破皮打的是頭破血流架起來,丟到兵馬司大牢裏面去喫牢飯了。”
花自芳的媳婦聞聽此言嚇得媽呀一聲,拉着花自芳的手哆嗦成一團的時候。
“當家的這如何是好啊,家裏面什麼東西都沒有了,不要說過年了,就連生存都成問題了。”
“好不容易求到了王凱的頭上,他走的時候在王宅留下了不少東西,足夠咱們一家子消耗的。”
“我尋思着我們娘幾個能過好日子了,能過上一個好年了,讓家裏面的幾個孩子痛痛快快的喫上幾頓肉,可是沒想到又出了這場子這可怎麼辦?”
花自芳被自家媳婦吵得腦仁疼,開口訓斥的說道。
“閉上你那烏鴉嘴,讓我清靜清靜,再想想辦法吧。”
他媳婦不敢吱聲了,再也顧及不了收不收拾衣服了,趕緊到廚房給花子房燒點水,給他泡點茶。
花自芳坐在自家客廳,一邊喝茶一邊想辦法,可是想來想去還是爲難。這巡邏的官兵數量太多了,想找到他們一個空子鑽出去,帶着這一家子女人孩子走上將近一刻鐘的時間去王宅,那不就等於自投羅網嗎?
要是分開走呢倒是安全一些,可是自己也沒有分身術啊,把孩子老婆交在別人手上,花自芳也不放心呀。
這年頭所有人都喫不飽,人心隔肚皮就算是再好的朋友也會起歹心的,把老婆孩子交在人的手上扣下或者是綁票了,勒索錢財都是有可能的,這不就等於羊入虎口嗎?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家裏面女人孩子天天餓的看着他的當家人嚷嚷着哭,花自芳他這個當丈夫的當父親的既心疼又感覺到無奈。
眼見着現在都已經半夜了,花子坊打算溜出家門去看看巡邏的那些官兵,是不是會因爲疲憊稍稍放鬆一些。
可是還沒等他打開家門走到衚衕,就看到一隊官兵手裏面拿着刀槍,邁着整齊劃一的步子,從他們家衚衕口經過。
爭到這一隊巡邏的官兵走遠了,他再從衚衕口冒出來,還沒等穿過街呢,對面又迎來了一隊巡邏的官兵。
把花自芳這個從來沒有幹過任何壞事的人,嚇的就像是一隻炸了毛的貓,腰低着頭就鑽進了邊上的縫隙當中躲了起來。
這一隊官兵剛走,他趕緊跑過這條街回到自家衚衕,然後關上院子房門花自芳靠在門幫子上,這心呀就哆嗦鑼鼓點兒了,臉上的冷汗也嘩啦嘩啦的流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