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我不做陰陽師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山上有個老神仙(4400)
    山不在高,有仙則名。

    水不在深,有龍則靈。

    在時移世易的現代,到底有沒有真龍不好說,仙人確實有。

    修仙講究道法侶財地,是故絕大多數的仙人都在洞天福地之類的祕境修行。

    不過有正常,便有超常,也有那麼幾位不走尋常路的仙人,渾然不在意這些。

    其中有一位老人,既不出世,也不入世。

    他曾走遍種花家的名山大川,遍覽風光,也曾在多次堪輿一國龍脈,最終在京畿附近選了一處“三無”山頭,結廬修行。

    何爲三無

    沒名氣,沒高度,沒靈秀。

    連生活在附近的人們都未必記得有這樣一座山頭存在。

    京畿之地,可以遊玩的山水名勝實在太多。

    景山的景不好看嗎

    香山不香嗎

    妙峯山不妙嗎

    蟒山不莽咳咳,這個沒有。

    更別提還有依山而建,綿延不絕的長城奇觀。

    誰有空管你個毫無特色的山頭

    但在這位仙長結廬之後,“三無”山的名氣便悄然在地下世界傳開。

    因爲這位仙長,正是種花家公認的第一人,最強最古老的修道之人,超越者那時還沒有超越者這個概念,正確的稱呼是大羅金仙

    種花家現存的整個神祕界,都是他的晚輩。

    相比鮮爲人知的名諱,人們更喜歡用“大前輩”“大祖師”之類的方式稱呼他。

    這也是古老者普遍的特點,不只是種花家的風格。

    到了大祖師這一步,傳統意義上的規則、格局與他毫無意義。

    唯一促使他留下來的目的,便是看着這個國家,看着這個日新月異的世界。

    故老相傳,曾有同爲古老者的存在前來問道。

    問他明明可以踏出更高的一步,卻爲何留在現世,耽誤光陰。

    “還沒有看夠這個人間。”

    老人如是說道。

    當時,他正在廬前的菜圃拔雜草,毫無架子,看不出一點強者氣象。

    問道之人又問:“還要多久能看夠”

    老人答:“大概還要再看一萬年吧。”

    問道之人不解,敗興而回。

    老人卻是興致頗高,隨手摘下一根親手種下的黃瓜,用袖子擦了擦送入嘴中,一口下去,爽脆清甜。

    你看你的天,我看我的人間。

    所以老人從來不排斥有人前來叨擾清修。

    請教也可,問道也可,想打一架也可。

    我比你們年長那麼多,輸給我不丟人。

    只不過老人輩分過高,過於深不可測,凡夫俗子有幾個有膽子來打擾他的清修

    而超越者又因爲各種原因鮮少現世,所以這座“三無”山頭基本都是一派冷清,老人想找個人一塊喫瓜都沒有,只能請飛鳥野獸。

    不過今天,是幾年甚至十幾年難得一見的例外。

    用茅草達成的草廬格外熱鬧。

    白髮背劍的道家天宗祖師曉夢。

    輕紗遮面的陰陽家太上長老月神。

    一身休閒打扮的懶散男人。

    光頭鋥亮,卻無戒疤,只戴一串草繩編成佛珠的白衣僧人。

    穿得五彩斑斕,像是孔雀開屏,分不清性別種族的特殊存在。

    少女面容,扎着羊角辮的旗袍女人。

    叫得上名字的,叫不上名字的,在幾分鐘內先後來到草廬,像是約好了般。

    老人很高興,到菜園裏拔了一筐新鮮的瓜果,與客人們分而食之。

    期間月神幾度開口,都被老人用“剛摘的瓜,好喫,別浪費”爲理由給堵了回去。

    直到由劍氣引發的異常波動,跨越空間,爲茅廬中的衆人所感知。

    旗袍女人眼睛一亮:

    “開始了,開始了。老頭子,剛纔你推三阻四,現在可不能再裝聾作啞。”

    “我裝什麼傻了”老人一臉茫然,“是瓜不好喫嗎我天天照看,不可能不好喫,羅丫頭,你不能污人清白。”

    月神起身行禮後,道:“請大前輩掌觀山河。”

    “請大祖看東方一眼。”曉夢也起身道。

    隨後,軍裝男人,白衣僧人,斑斕存在紛紛起身。

    老人把手裏的瓜一放,嘆了口氣:

    “果然是瓜不好喫好吧,好吧,不就是千年潮起嘛,又不是沒經歷過,沒什麼大不了的。”

    老人終於攤開手掌。

    “掌觀山河”,風水堪輿一道的登峯造極的神通。

    足不出戶,遍觀山水風景。

    曾有青史留名的大風水師觀一城風水,如觀掌紋。

    而眼前的這位大前輩早已超脫一城一地,真正做到足不出戶看天下。

    一掌之中氣象萬千。

    雖然不見真實影像,卻能清晰捕捉到一黑一紅兩股浩瀚偉力之間的碰撞。

    曉夢一手抱胸,一手託着下巴,仔細觀察片刻,道:

    “確是東君無誤,她有多少年沒有全力出手過了”

    月神答:“差不多千年,上一次真正動手也是和日本武尊,不過雙方稍作試探,便雙雙罷手。”

    “那這一次”曉夢沉吟道。

    “東君到底有何打算”白衣僧人開口問道。

    月神搖頭:“師姐說要做個了斷,具體如何,她沒有告訴我。”

    “了斷聽聞昔年陰陽家東渡,右護法星魂戰死於海上”斑斕存在試探道。

    “確有此事。”月神被輕紗遮掩的面容,看不出情緒,她點點頭,“不過師姐曾言,星魂戰死是他技不如人。如果師姐真想爲星魂復仇,很早便可以動手,不會拖到現在。”

    “那又是爲何”曉夢問。

    “說不定是故作姿態。”懶散男人漫不經心地說道,“好爲日本撈取更多的籌碼,一個常駐異國兩千年的人,做出什麼都有可能。”

    一言既出,茅屋內的氣氛瞬間冷了下來,月神散發出生人勿近的冷意,話音更冷。

    “姬子房”

    “是張子房,謝謝。”

    男人依舊懶散,對於月神的壓力視而不見。

    張是姓,子房是字,良纔是名。

    這個懶散的男人正是大名鼎鼎的張良。

    漢初三傑之一,在璀璨如星河的種花史上也是佔據鰲頭的謀士之一,位列“武廟十哲”,興漢朝四百餘載江山。

    兼修兵家、道家、縱橫、術家,終成大道,成爲“武廟十哲”中唯一的超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