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分家還在其次,萬一福叔再打過來,沒接着耽誤了事情就不好了。
左鎏軒的手機因爲沒電在辦公室充電,黎向其暗自爲那手機慶幸,要是它現在在老大手中,搞不好已經與地面來了個親密接觸,然後變得七零八落。
唉,老大的逆鱗就在於此啊,能把溫和的老大逼得變樣,也只有這件事。
左鎏軒在房間裏開啓了暴走模式,就像一隻被困住的獅子,在發狂的邊緣遊走。
黎向其摸了摸鼻子,果斷選擇站到離老大較遠的地方,保持安全距離後繼續勸說:“老大,左叔叔既然主動讓福叔聯繫你,說想見你,不就證明他想通了麼,這是大好事啊!你沒必要生氣的嘛。”
用手爬了爬頭髮,左鎏軒瞪着眼,咬牙切齒道:“他想通了?他都能搞到你的電話,證明他一直知道我這邊的情況,卻躲在暗處不出現,說明什麼?”
“說明什麼?”黎向其鸚鵡學舌反問了一句。
左鎏軒提高音量憤然道:“說明他根本就沒把我這個兒子放在眼裏,放在心上!”
說完,他砰的一聲,一拳砸在了桌上。
黎向其聽着那巨大的聲響都覺得疼:“老大,你消消氣,別跟自己過不去啊。左叔叔這麼做說不定有他的有苦衷呢,你正好趁此去問一問…”
“苦衷?他能有什麼苦衷?”左鎏軒怒吼着打斷了黎向其的話:“他何時會爲我媽和我着想,他就是個自私自利的人,不折不扣只顧他自己,只會辜負別人的人!”
“老大,他畢竟是你的父親,父子倆能有多大的仇,是吧?
既然你們倆之間有解不開的結,不如趁這次見面的機會,想想辦法把結解了,豈不皆大歡喜?”
黎向其不放棄,繼續勸說左鎏軒。
不過他覷了覷老大的臉色,見老大的臉色陰沉得嚇人,說話的聲音不自覺就戰戰兢兢起來。
或許聽出了他顫音,左鎏軒扭頭,打量了他一下,把周身的狂暴之氣收斂了一些。
很快就感受到老大神色有所緩和,黎向其一看有戲,準備再接再厲相勸,結果還沒開口,左鎏軒擡腳走了。
等他跟着追上去,左鎏軒已然邁步進了辦公室,反手把門關上落了鎖,讓他吃了個閉門羹。
曹祕書見狀湊過來:“黎特助,總裁他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是剛纔那人惹惱了總裁嗎?”
“不是,也沒什麼大事,總裁現在想一個人靜靜,你們別去打擾他就好。”黎向其叮囑了曹祕書一句,轉身離開了。
也是,這事吧,還得老大自己拿主意,若是他自己不想通,旁人再幹着急也沒辦法。
當然,老大的心情他能體會,任誰得知杳無音信的父親,其實一直都掌控着自己的情況,估計心裏都不好受。
更何況老大和他父親的關係一直都不好,別說父子連心,他們倆連朋友都做不成。
黎向其在門外抱着美好希望的同時,左鎏軒在房間裏把臉埋在大手中久久沒有擡起來,房間裏安靜得可怕,連空氣中都涌動着不安……
快到下班的時候,老大辦公室的門依然緊閉。
黎向其站起身走到門口,試了幾次想敲門,可擡起手又敲不下去了。
又過了半小時,總裁辦的人都被黎向其給轟回家了,整個辦公區就剩門外的黎向其和門裏的左鎏軒了。
老大還要閉關多久啊?黎向其嘆了口氣,撥通了家裏的電話,告訴家裏人他要加班,讓家裏人不要等他喫飯。
然後點了外賣,等外賣送來他就可以藉機敲開門,看看老大現在處於什麼情況了?
外賣來得很快,黎向其端着盒飯往辦公室門走去。剛走到門口,還沒騰出手來敲門,門被打開了。
“老,老大,你算準了飯來了?”黎向其趕緊把餐盒往左鎏軒面前一遞。
左鎏軒伸手接過:“你回去吧,家裏人都等你喫飯。”
他的聲音與平常無異,但語速明顯放緩了不少。
黎向其忙搖頭:“不行,我點的外賣都合我的胃口,老大你不能那麼殘忍,不讓我喫!”邊說邊抱緊了自己的那一盒。
左鎏軒便沒再吭聲,徑直轉身進了辦公室,這次沒有關門。
黎向其趕緊跟了進去,看來老大是想開了,不過也不排除老大隻是不想讓他跟着耗在公司裏這個可能。
兩人在沙發上坐下,盒飯放在茶几上,左鎏軒打開來,菜品很豐盛,都是他喜歡的菜。
“謝了,兄弟。”他抽出筷子,冒出這一句後就開始悶頭喫飯。
“老大,我們倆還客氣啥。真要謝我,就告訴我你的決定,好早點讓我安心。”黎向其順着杆就爬上去了。
左鎏軒嚥下口中的飯菜,對着黎向其翻了個白眼:“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
老大這樣的回答讓黎向其心裏有譜了,貌似老大去見左叔叔有戲了,他趁機推波助瀾一下好了。
“老大,不管你做什麼決定,兄弟我都無條件支持你!”不管三七二十一,黎向其先打出一張感情牌。
左鎏軒放下飯盒,盯着他看了看說:“別給我口是心非,我要真說不見他,你不把我耳朵念出老繭來纔怪。”
“老大最英明,我想什麼都瞞不過你的火眼金睛。”黎向其再拍了一次馬屁。
“少來這一套。行了,喫完飯你安排一下,明天上午處理完工作,下午乘飛機去福建。這下你可以安心喫飯了吧?”左鎏軒端起飯盒不再說話,專心繼續喫飯。
“遵命!”黎向其高興地應了,端起盒飯喫得無比開心。
左鎏軒擡眸看了看他,脣角輕輕地揚了揚,又埋頭使勁扒拉飯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