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鎏心 >第39章 等待
    “那好,既然還是謙哥,那你要做的事我支持你,不過你這麼直接去找潘自權要回股份,他肯定會獅子大開口,咬下你身上一塊肉來的。”

    蔣貴謙點點頭,這點他再清楚不過了:“樂雯,就算被他咬下一塊肉我也認了。”

    “別啊,憑什麼要給潘自權得了好處,謙哥,你相信我嗎?”

    “相信!樂雯,你是不是已經有了什麼好主意?我聽你的。”蔣貴謙這時卸下了心防,人也變得機敏起來。

    竇樂雯笑了:“是我們家心心有好主意。”

    於是竇樂雯把靈心的辦法合盤托出。

    起初,蔣貴謙聽着還算神色平靜,到後面他明顯興奮起來,頭點得很頻繁,竇樂雯說完後,他直接豎起大拇指連連稱讚:“靈心這辦法一定把潘自權喫得死死的!好計,妙計!”

    他再也坐不住了,激動地宣佈:“樂雯,我這就去準備,保證把股份討回來,全部無償交給靈心,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謙哥,別急,我還有事情要跟你講一下,耽誤不了你多少時間。”竇樂雯安撫住躍躍欲試的蔣貴謙:“股份要回來你自己留着。

    不過可以轉讓一小部分給靈心,拿着轉讓費先把一傑欠的債還了吧。”

    一傑是蔣貴謙的獨子,聽竇樂雯提到兒子,蔣貴謙的神色一下變了。

    他憤憤地說:“那個孽子,就讓他自生自滅去!”

    “謙哥,一傑是犯了錯,但你總得給他一個改過的機會不是?”竇樂雯知道蔣貴謙也就是過過嘴癮,心裏還是疼愛這唯一的兒子的。

    蔣貴謙悶聲道:“樂雯,即便要替他還債,我還有積蓄的。”

    “我知道,但是剛纔我不是說清楚了嗎?

    我家心心是真心想留你在竇氏幫她的忙的,她說以後還要仰仗你多幫幫她。”

    蔣貴謙猛得把臉埋在雙手之中,遮掩住了臉上的情緒變化。

    他在心底對自己發狠道:蔣貴謙,你今後如果不能幫助靈心把公司經營好,你就不得善終!

    竇樂雯見狀,識趣地沒有說話,給蔣貴謙留了消化的時間。

    過了一會兒,蔣貴謙才把手放下來:“樂雯,還有沒有其他事情?”

    “有,謙哥,你難道就沒想過一傑會捲入其中的原因?我們可是調查到,他在事發前跟潘自權的人走得很近。”

    “什麼?潘自權的人?是哪個?”蔣貴謙陡然睜大了眼睛,顫着聲音問道。

    竇樂雯從包裏拿出一張照片:“這個賭場負責催債的頭目曾是潘自權大兒子的武術教練,你看看有沒有印象?”

    蔣貴謙接過照片看了看,照片上,一個彪悍的男子正面無表情地盯着他。

    他茫然地搖了搖頭,印象中並不認識此人。

    竇樂雯劃開手機,又點出了一張照片讓他看,他放大了一看,是潘自權大兒子小時候練武的照片,而站在那孩子身後的赫然就是剛纔照片上的那個人。

    竇樂雯要回手機,一邊重新翻找照片,一邊說:“這張照片還是銘盛從他以前的舊照中找出來的。”

    銘盛以前也在那個華人武館練過武,不過後來在那裏受了傷,想等傷治好再去時,那武館竟然關張不開了。

    再次找到一張照片,竇樂雯遞過手機給蔣貴謙,蔣貴謙一看就明白了,這是那家賭場的照片,這個武術教練正坐在賭館大廳一角,周圍齊刷刷地站着穿賭場制服的打手。

    他突然就醒悟了,一傑怕是落入了潘自權的圈套中了。

    他就說一傑原本不是好賭之人,怎麼會突然欠下鉅額賭債的?

    悔恨再次如潮水般涌來,讓他身形微晃,幾乎坐不住了。

    這是他的報應,他處心積慮想給世邦兄使絆子,結果天道好循環,他也成了別人的眼中釘,落入圈套中,被別人使絆子……

    “謙哥,這個武術教練和潘自權現在還有沒有聯繫,我們暫時還沒調查清…”

    竇樂雯想說暫時還沒找到相關的證據,但會盡快找到,結果話被蔣貴謙急急地打斷:“樂雯,不用找了,這件事潘自權絕對脫不開干係,否則他不會以此來威脅我。”

    蔣貴謙的完全信任,竇樂雯也樂意看到,她抿脣笑笑,起身朝着蔣貴謙點了點頭:“那我就等着謙哥的好消息。”

    蔣貴謙跟着站了起來,這次異常嚴肅地點頭:“樂雯,多的話我就不說了,看我的行動!感謝你們給我這個機會,感謝你們救我於懸崖邊!”

    說完,他對着竇樂雯鞠了個九十度的躬。

    竇樂雯忙擡手阻止,蔣貴謙已經再次躬下了腰,一連三鞠躬後,他才站直了身子:“那我先走了。”

    蔣貴謙急着去找潘自權要回股份,他現在片刻時間都不想耽誤。

    竇樂雯朝着蔣貴謙做了個握拳的動作:“好,祝謙哥馬到功成,我們都等待着你來報喜!”

    蔣貴謙重重點頭,轉身挺直脊背離開,步履雖匆忙,但每一步走得穩穩當當。

    目送蔣貴謙出了咖啡館,竇樂雯一口喝完了杯中的咖啡,心情激動地趕回了靈心的辦公室。

    看見姑媽笑嘻嘻地推開門,竇靈心就知道她的計劃成功了!

    她籲出一口氣,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迎了上去……

    鄉村一間農莊裏,左明崇無力地靠在牀頭,身後墊着厚厚的軟墊,一雙沒有神采的眸子盯着窗外那叢竹子,看着竹葉在風中搖曳生姿,面上露出了虛弱的笑。

    他知道自己病入膏肓,看這一叢竹子的時間不多了。

    軒兒什麼時候能來?

    他能不能等到軒兒?

    左明崇緩緩呼出一口氣,閉上了眼睛,腦海裏浮現出軒兒在他母親葬禮上那悲憤的面孔。

    對不起,知萱;對不起,軒兒。

    都怪我,在該珍惜的時候沒有珍惜,失去了才痛悔。

    知萱和軒兒,這兩個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他都辜負了啊!

    以前囿於他父母和他自己的感情糾葛中,冷淡了知萱,是他今生無法彌補的痛。

    一滴清淚順着眼角流了下來,左明崇卻是連擡手擦拭的力氣都沒有了。

    不過他很快就會去那邊見知萱了,若是真的能與她重逢,他一定要求得她的原諒,再許一個來世之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