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言商擡了擡手,示意蘇辭別說話。
他雙手置於西褲口袋,在書房裏踱來踱去,緊擰眉心思索着。
“不對……”
“什麼不對?”蘇辭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阿柔不會自尋短見。”
戚言商還記得幾日前在監獄與芳柔見面時,芳柔說‘讓他把孩子交給慕淺,或者交給孤兒院,等她出獄之後便會去接孩子回家’。
她跟小憶憶之間已經產生了感情,決計不會在這個時候想不開鬧自殺。
所以……
有人在算計芳柔。
戚言商想明白了此事,蘇辭經他提醒,恍然大悟的一拍腿,“哦,我明白了。這是安德魯那幾個兄弟在背後做了手腳?”
思來想去,似乎只有這一種可能。
戚言商面色一寒,手微微攥拳,重重的砸在桌面上,“該死的。”
“戚少,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蘇辭問道。
他的問題正是戚言商此刻心中最大的難題。
身在c國,又得罪了身份背景十分強勢的安德魯家族。
芳柔現在的情況僅僅只是安德魯家族給他的一個警告而已。
所以,他們是鐵了心要對付芳柔。
“我覺得咱們可以給墨少聯繫,他應該能幫上忙。”
蘇辭想了個方法爲戚言商排憂解難。
聞言,戚言商擡眸看向他,拿起手機欲給墨景琛打電話聯繫,但最後又緩緩放下了手機。
“戚少,你怎麼不打?”
蘇辭看着有些着急。
“慕淺的事情鬧得一團糟,大哥無暇分身。”戚言商側坐在桌角上,惆悵的點起一支香菸,大口大口的抽了起來。
蘇辭知道戚言商是那種能不麻煩別人就絕不麻煩的人。
但當下事態緊急,容不得半點猶豫。
他立馬拿出手機給墨景琛打了一通電話。
“嘟嘟嘟……”
手機響了幾聲,沒一會兒手機便接通了,他道:“墨少,我是蘇辭。”
“嗯,什麼事?”
“是這樣的,芳柔她……”電話裏,蘇辭將芳柔和安德魯之間的關係簡單的說了一遍。
一旁的戚言商看向蘇辭,雙指緊捏着香菸,竟有幾分緊張。
“你是說芳柔並不是鬧自殺,而是安德魯一家的警告?”墨景琛問道。
蘇辭點了點頭,“十有八九。”
“好,我知道了。把手機交給言商。”
“好的,墨少。”蘇辭走到戚言商身邊,將手機遞給他。
戚言商接過手機,置於耳旁,“大哥,給你添麻煩了。”
“閉嘴,什麼麻煩不麻煩的。不把我當兄弟了?蘇辭如果不給我打電話,你是不是還打算藏着掖着?”
墨景琛知道戚言商是個自尊心極重的人,不到萬不得已,絕不會主動開口找人幫忙。
“我……”
戚言商沮喪的耷拉着腦袋,薄脣吐出一縷輕煙,嘆了一聲,沒說話。
“這事兒交給我,不必擔心。”
墨景琛掛斷了電話,便直接給c國老國王打了一通電話。
憑藉着他父親與老國王之間的關係,老國王非常爽快的答應了墨景琛的請求。
不過是數日時間不見,芳柔香消玉減,纖瘦的模樣讓人看着心疼。尤其是那一張白皙的臉變得蠟黃憔悴,像極了營養不良後的症狀。
她穿着那天入獄時的一套衣服,而手裏拎着的卻都是戚言商送給她的衣服。
見她走出來的那一刻,戚言商三步並作兩步上前,一把將芳柔摟進懷中,“阿柔,讓你受苦了。”
戚言商將女人緊緊擁入懷,抱着她時,才感受到女人到底有多瘦。
皮包骨似的身材,讓他心疼。
依偎在戚言商懷中,感受着熟悉的味道撲面而來,一切如夢似幻,變得那麼的不真實。
幾個小時前,她人在監獄,還被幾個女人拿着橡膠棒抽打,此刻便已經出來了。
戚言商抱了她一瞬,鬆開芳柔,雙手扣住她的肩膀,低頭看着她,“阿柔,我……”
“嘶……”
他一不小心觸碰到芳柔受過傷的地方,疼得她倒抽一口氣。
戚言商眉心一擰,凌厲目光落在她的手臂上,“這兒怎麼了?”
“沒,沒事。”
芳柔搖了搖頭。
戚言商一把揪住她的衣服,衣領輕輕往一旁扯了扯,香肩外漏,但卻看不見任何的傷口。
他一把拿走芳柔提着的包裹丟給了蘇辭,又悉心的擡起芳柔的手臂,左邊右邊都檢查了一番,結果都沒有見到任何明顯的傷口。
只有額頭,額頭上包紮着一塊白色紗布。
那會兒說芳柔‘鬧自殺’,這便是留下來的證據。
“我沒事,真的沒事。”
芳柔拂開戚言商的手,往後退了一步,看着他的眼神中多了些許陌生。
便就是那種陌生的目光深深灼痛了戚言商的心。
男人身形一怔,愣愣的站在原地,竟不知該說些什麼。
“憶……小憶憶她呢?”
芳柔不敢直視戚言商的目光,低着頭,視線落在鞋尖上,弱弱的問道。
“憶憶正在家裏等你呢。”
他上前一步,靠近芳柔。
芳柔似乎不太習慣戚言商的靠近,下意識的退後着,誰料男人牽着她的手,一把將她拽進懷中,俯身,直接將她橫抱在懷中。
身子陡然騰空,芳柔嚇了一跳,一把摟住戚言商的脖頸,輕呼了一聲,“啊……”
“別擔心,我不會讓你掉下來的。抱緊了。”
雖然芳柔是下意識的伸手摟着戚言商的脖頸,但男人還是按捺不住心底的喜悅。
他不說便罷,說完反倒讓芳柔小臉一紅,臉頰上一抹緋紅暈染開來。
“放我下來,我……我能自己走。”
她輕輕地拍打着他的胸膛,示意讓戚言商放他下來。
戚言商脣角一側微勾,笑意盪漾開來,“我就想抱着你。”
這一刻,戚言商不知道在夢裏夢到過多少回。
芳柔不適應戚言商的親近,雙手不由自主的微微攥着,“我真的想自己走,鬆手。”
她態度忽然變得強硬。
戚言商望着懷中的女人,目光微怔,最終並沒有放下芳柔,而是朝着轎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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