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不是,只是意外而已。”
“先喫吧,喫完飯在說。”
慕淺攤了攤手,率先拿着筷子,準備用餐。
兩人一邊喫一邊喝,也沒怎麼聊天。
直到喫得差不多了,見到桌子上清酒也喝了不少,慕淺方纔開口,“你哥哥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在恢復階段,醫生說後續需要觀察,如果不錯的話說不定可以痊癒。”
“真的?那挺好的。”
慕淺會心一笑,夾了一塊肉鬆壽司咬了一口,說道:“等你哥哥恢復之後,你是打算繼續呆在公司還是怎麼樣?”
當初司靳言回到公司也是因爲她。
現在她很明確的拒絕了司靳言,也不知道司靳言到底怎麼想的。
果然,提及這個問題,司靳言握着筷子的手微微一僵,臉上的笑容瞬間收斂,微微斂眉,“我……不打算在公司。你也知道,我的志向不在這兒。”
“打算去哪兒?”
“去偏遠山區支教。”
慕淺眼眸一閃,很是詫異,“你想清楚了?”
“當然。”
司靳言做好了決定。
只是那個選擇在慕淺預料之中,萬萬沒想到他居然會放棄那麼多。
着實有些驚訝,很是不可思議。
“真的很佩服你,我還以爲你身爲貴族少爺,不能喫苦呢。”
“是嗎,我看着有那麼嬌氣?”司靳言跟着笑了。
慕淺搖了搖頭,“不是。因爲你一身貴氣,去想象你在深山支教,挺有違和感。”
兩人相視一笑。
司靳言既然做了決定,慕淺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還是決定不再說了。
“景琛要結婚了。”
司靳言見慕淺從進來到現在都沒有問過墨景琛的事情,便主動提出來。
慕淺端着酒盅,抿了一口清酒,笑了笑,“他要結婚,人盡皆知,與我有什麼關係。”
輕描淡寫的話,滿滿的都是冷漠。
好似根本不在意似得。
“你覺得墨景琛喜不喜歡喬薇?”
司靳言有些好奇的問了一句。
“孩子都有了,你覺得呢?”
再問這些話沒有任何的意義。
“淺淺,有的時候看人不要只看表面。他……”
啪——
慕淺畫着淡妝的鵝蛋臉冷了下來,筷子放在桌子上,微微使了些力道,“如果你繼續提墨景琛的事情不要怪我生氣。”
“你……很討厭他?”
慕淺緊擰着眉心,擡眸撩了撩額前的劉海,“從我身份變回慕淺之後,我耳中每天聽到的都是‘墨景琛’的名字,不停地有人再提他。我現在耳朵都生繭子了。他是他,我是我,不應該因爲有兩個孩子就將我們捆綁在一起。就好似你跟楊柳一樣。明白嗎?”
“他並不愛喬薇。”
司靳言忍不住,想要道出實情。
“愛與不愛都沒關係,總之他們已經有了孩子,馬上要結婚。這事兒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靳言,你能不能不要再說他?”
慕淺覺得自己呼吸都有些窒息。
身邊總是有人不斷在的跟她提墨景琛的名字,讓她很煩躁。
“他病了,要死了!”
儘管昨天晚上在酒吧的時候,墨景琛再三叮囑,一定不能將自己的事情告訴墨景琛。
並以各種手段威脅。
可司靳言跟墨景琛之間本就是兄弟,跟慕淺兩人關係匪淺,他不想去隱瞞他們任何一個人。
“是嗎,死就死了,該傷心的是喬薇,不是我。”
慕淺拿起筷子,加了一片三文魚,咀嚼了一口,品着鮮嫩的肉質,卻心思一片凌亂。
“你以爲我在騙你?”
他不停地追問着。
慕淺挑眉,注視着對面那個溫潤如玉的男人,生了一張白皙的面龐,戴着金絲邊框眼鏡,舉手投足間盡顯貴族紳士的氣質,讓人心生喜歡。
奈何現在卻讓慕淺有些抗拒。
她放下桌子,深吸一口氣,平復着情緒,又道了一遍,“我說過,不要在我面前說墨景琛。他是死是活跟我都沒關係。”
之前已經向司靳言求證了墨景琛的事情,司靳言都說過墨景琛那一陣子是身體出了問題,但不至於死。
更何況,如果要死,他怎麼會跟喬薇結婚?
如果要死,身體那麼虛還能讓喬薇懷孕?
如果要死,他還會跟她打官司去搶兩個孩子的撫養權?
而喬東華深愛着自己的女兒,怎麼可能會讓喬薇嫁給一個將死之人?
開什麼國際玩笑!
許是對墨景琛有了厭惡,所以每一個人提及墨景琛的名字,都讓她覺得摻雜了水分。
“他們要結婚了,我不但要祝福,還會在他們婚禮之上送一份大禮。”
慕淺端起酒盅,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所以,關於他的事情不要再提。靳言,我今天過來找你就是想跟你聊聊天。”
說着,搖了搖頭,“但真的聊得很不愉快。”
她起身,走出包廂。
“淺淺,你應該知道,我不擅長撒謊。”
司靳言有些心急,站起來,朗聲說道:“你那天問我關於墨景琛的事情,必然是你心中起疑,所以過來問我。只是我根本不知道。昨天晚上,如果不是因爲知道景琛跟喬薇結婚,我跟戚言商闖進他辦公室,無意中聽見他跟錦容的對話,可能一輩子都不知道。我沒有騙你。淺淺,之所以告訴你,是不希望你餘生後悔。”
他喚了一聲,慕淺停下腳步。
但在聽司靳言說那一番話的時候,明顯的身子一軟,好似被人抽空了力氣似的,搖搖欲墜。
擡手,扶着推拉門,回眸一笑,“我說過,與我無關。”
她嘴硬,不願承認一切。
走出包廂的那一刻,她腳下一軟,下了臺階險些跌倒,好在一把扶住了門,堪堪穩住身子。
迎面而來的服務員立馬詢問,“小姐,你沒事兒吧?”
她揮了揮手,“沒事。”
站直身體,朝着外面走出。
慕淺不知道自己怎麼走出日料店,只知道腦袋昏昏沉沉,一片混沌,莫名情緒低落。
儘管極力的剋制自己不去想司靳言說的那些話,可根本控制不住。
慕淺趴在轎車方向盤上,閉着眼睛,呢喃着,“不是說去要想嗎?爲什麼,爲什麼?慕淺,你真沒用。”
一次又一次的告訴自己,不要因爲墨景琛的事情亂了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