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着眼睛,隨着鋼琴的節奏旋律搖擺,沉浸在音樂的長河之中,極爲享受。
墨景琛見他不說話,點燃一隻香菸,在一旁坐下,沒在吱聲。
不知過了幾分鐘,一首理查德克萊德曼的《夢中的婚禮》鋼琴曲於司靳言指尖下結束。
他雙手覆在琴鍵上,緩緩睜開眼眸,“爲什麼要以這種方式結束你跟淺淺的關係?”
墨景琛擡了擡眼瞼,“不然呢?”
還有什麼方式是更好的?
墨景琛着實想不到。
“有的時候,你喜歡的並不是淺淺喜歡的,你這樣只會讓她更加無法忘掉你。其實,還有一個方式你可以嘗試一下。”
司靳言回頭看着他,“你知不知道隱族?”
“隱族我找過,他們的族長與墨家似乎有恩怨,不願出手相助。”墨景琛彈了彈香菸菸灰,悵然一嘆。
“事情你可以反過來想。”
“反過來?”
墨景琛眉心緊擰,晦暗不明的眼眸盯着司靳言,只一瞬便眸光一亮,懂了他的意思。
“隱族的人這兩天會出現在海城,我們不妨見一面。”他接着說道。
叩叩叩——
正在此時,房間門響了。
“進來。”
司靳言道了一句。
有人推門而入,走進來,看了一眼司靳言,臉色微沉,瞥見一旁坐着的墨景琛,忽而一笑,“小琛也在呢?”
“伯母好。”
司母身着緊身旗袍,保養得體的臉上畫着淡淡妝容,帶着金耳墜,舉手投足間儀態萬方,頗顯貴婦氣質。
她身後,楊柳也跟着走了進來。
“小琛,你在正好。你幫我勸勸靳言這孩子,都老大不小的年紀,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天天不想結婚。你瞅瞅楊柳這丫頭,哪兒哪兒都好,人也善良,多好的一丫頭。他硬是不同意。”
司母唉聲嘆氣,愁眉不展。
大抵沒有人會料到,司家居然不計較楊柳的出生,很願意她跟司靳言結婚,那個拒絕的人卻是司靳言。
“伯母,感情之事豈非兒戲?結了婚便是要在一起過一輩子的人,靳言如果不喜歡楊小姐,那即便是結了婚也是一種不負責的表現。”
墨景琛凌厲目光掃了一眼站在司母身後的楊柳,打量着她,臉色不是很好看。
“誒?”
司母本想讓墨景琛勸一勸司靳言,誰知道卻一直幫着司靳言說話。她嘆了一聲,“你們幾個孩子還真的是一個鼻孔出氣兒。拿你們沒辦法。”
“媽!”
司靳言站了起來,冷漠睥睨着楊柳,說道:“我答應跟她結婚。但我的條件就是從司家公司辭職,然後去深山支教。以後不再回來。你問她同意嗎,如果同意,我就娶她。”
“你給我閉嘴!胡說什麼,還去深山支教,就你瘦不拉幾,手無縛雞之力的樣子,那邊條件艱苦,你能受得了?”
身爲親身母親,司母都抱着懷疑的心態。
“我比任何人都瞭解自己。”
司靳言微微擡起下巴,寸步不讓,“你應該問問她楊柳能不能接受!”
“我能!”
正當司母欲反駁司靳言時,楊柳立馬開口說道:“你在深山支教沒關係的,我會經常去看看你。然後幫那邊的孩子做做公益宣傳,跟你一起幫助那些可憐的孩子。”
便是那一副模樣深的司母的歡心,對她很喜歡。
而司靳言的哥哥患了絕症,需要做骨髓移植,剛好那麼巧合,楊柳骨髓跟他哥哥配型成功。
“看看,我就說了,楊柳是個不錯的孩子。結婚之後,你想做什麼,楊柳都支持你,多好。”
司母說話的時候脣角是掩飾不住的笑容,由此可見她對楊柳是多麼的喜歡。
司靳言面無表情,複雜的眼眸與楊柳對視片刻,“好。”
惜字如金的對楊柳吐出一個字,便又對司母說道:“我明天就會去公司遞交辭呈。你們出去吧,我跟景琛還有話要說。”
“好,你們聊吧。”
只要司靳言同意跟楊柳結婚,便什麼都好說。
司母點了點頭,拉着楊柳的手,跟着她一起走出房間,關上了門。
墨景琛直接問道:“你真的就答應了?”
別人不知道司靳言的心思,墨景琛怎麼可能不明白?
一直以來,司靳言喜歡的人就是淺淺。
雖然這是兄弟之間最不能發生的事情,奈何機緣巧合。所以這件事情也沒有誰對誰錯之分。
“如果你不想跟楊柳結婚,只要你一句話,沒有辦不成的事情。”
區區一個網紅而已,儘管現在進軍演藝圈,於他而言也是個上不了檯面的小嘍囉。
司靳言無力的坐在椅子上,伸手摸了摸身旁的鋼琴,指腹摩挲着琴鍵,若有所思。
好一會兒,方纔說道:“挺好。”
好與不好,司靳言心裏清楚。
他喜歡慕淺,但跟慕淺兩人有緣無分,即便是現在不找結婚對象又能如何。
倒不如跟楊柳結婚,或許有一天會真的喜歡上她。
重要的是,司靳言不想給慕淺施加無形的壓力。
“還是我剛纔說的那句話,婚姻不是兒戲,你想清楚再說。”墨景琛再一次勸導着。
司靳言苦苦一笑,“還是先管好你自己再說。”
……
美雅圖茶館。
慕淺坐在包廂裏,看着坐在對面的一名中年人,費立。
將手裏的病例推到他的面前,“先生,你好,突然造訪實屬冒昧。我今天過來就是想問一下,這份資料是不是你的?”
叫費立的男人拿起資料,仔細的看了看,不由得雙眉顰蹙,“我……我的檢查報告怎麼會在你手裏?”
聞言,慕淺柳葉眉一蹙,“這麼說,報告真的是你的?”
她很是費解,跟老先生聊了一會兒,慕淺方纔確定那份病例真的就是他的。
半個多小時之後,慕淺走出茶館,帶着一身凜寒氣息,臉頰森冷陰寒,宛如一隻壓抑着怒火的鬼魅。
橙子和佚鋒兩人面面相覷,暗道一聲不妙。
跟上去,開車離開。
路上,橙子試探性的問道:“慕總,那個老頭怎麼說的?”
慕淺倚靠在後排,閉目養神,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隻字不言,讓人猜不透心思,卻知道她心情極其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