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沒想到有遭一日她會害死自己喜歡的人。
事已至此,她拿出手機,給慕淺撥打了一通電話,“我只能最後搏一搏,讓慕淺來救你。靳言哥,我會吸引他們的注意力,然後會給慕淺打電話,讓她過來救你。”
這是楊柳現在唯一能幫司靳言做的事情。
有一種愛,很執着,偏執的想要擁有,想要霸佔。
但在最後的臨終,她還是選擇給機會讓司靳言活下去。
手機打出去,“慕淺嗎?”
她直接問道。
“楊柳,你在哪兒?”
電話那邊,慕淺非常着急。
楊柳看了看身旁的男人,當即說道:“我有你微信,給你發個定位,你過來吧。司靳言在這兒,希望你能帶他離開。”
說着,直接掛斷電話,給慕淺發了個位置。
隨後,看着一旁的水庫,直接將手機丟進了水裏。
看着身旁躺着的司靳言,她左右打量着地形,看着那麼的荊棘,對他說道:“靳言哥,委屈你一下。”
託着司靳言,舉步艱難的走過去,一步一步很是喫力。
然後拽着他到了一處小凹坑,坑底都是石頭。
楊柳用手碰了一些樹葉鋪在上面,又將司靳言拖了進去,“靳言哥,你躺着,好好休息,睡一覺就好。”
看着一旁的荊棘,上面都是刺,她走了過去,手握住荊棘,使勁的拽着,用盡了喫奶得勁兒。
將乾枯的荊棘和剛生長出來的荊棘拽斷,然後蓋在司靳言身上。
但司靳言的白色衣服太明顯,楊柳只要在司靳言的身上又鋪了一層厚厚的樹葉,再覆蓋上荊棘。
整個過頭,她埋頭幹活,沒有跟司靳言說一句話。
等忙完之後,這才發現手心裏已經滿是倒刺和傷口,鮮血淋漓。
搞定了一切,看着隱藏的還算是不錯的司靳言,不容易被人發現,楊柳這才轉身朝着山下跑了。
躺在凹坑裏的司靳言也很疲憊,想要掙扎都沒了力氣。
腦子裏滿滿的都是楊柳剛纔做的那些事情,不知該是什麼心態,分明應該憎恨,但卻一點也恨不起來。
總覺得那樣一個女孩,爲了他願意犧牲自己,那一份心,着實讓他感動卻又……無奈。
他,終究恨不起來。
楊柳小跑着,在山腰整整繞了半圈,在順着荊棘叢下山,吸引着那些人的注意力。
“那邊有人……”
楊柳一身疲憊,跑着跑着,聽見後面有人說話,嚇得她腳下一滑,整個人栽倒在地,滾了下去。
“啊……哦……”
她疼的低聲哀嚎着,最後一把拽住了一株草,方纔停了下來。
biubiubiu……
裝了消音器的槍響了起來,聽不見聲音,可是子彈打在地上的聲音卻是那麼的清晰。
楊柳心驚肉跳,連忙鬆手又往下滾着。
現在對她來說,哪怕是受傷也比死了強。
她需要拖延時間,給慕淺爭取更多機會,讓她來救司靳言。
只要司靳言還活着就好。
有的時候人就是這樣,一旦有了信仰和目標,就知道自己到底想要做什麼。
她一個弱不經分的女孩子,愛司靳言到了極致,現在爲了他,也願意做到極致。
“快追,她在那兒呢。”
“趕緊動手,別讓她逃了。”
“瑪德,剛纔這賤女人差點沒有把我電死。”
……
追過來的幾個人不停地說着,但楊柳聽不見他們說話,只是一門心思的逃跑。
痛,渾身上下每一處都在痛。
疼的恨不得能躺下一動不動,又累又疼,可是她不敢停下來,只能爲司靳言爭分奪秒。
她是個普通人,無意中踏入娛樂圈,可不管怎麼說,也沒有像今天這樣瘋狂過。
楊柳覺得一輩子被人算計,受制於人,倒不如在最後活成自己想要的樣子。
後面的人,不停地追着。
楊柳連滾帶爬,身上都是傷口,但還是不敢停下來。
腦子裏就只有一個信念,用最後的能力去保護司靳言。
她很清楚,清楚的知道,就算今天能活下來,後面會要她命的人也數不勝數。
得罪了慕淺、東琨、司家、薄夜等人,就等於得罪了幾大家族以及顧家,還有她背叛了主子。
一時間,全世界都是她的宿敵。
死也好,活也罷,最後的結局都無法改變。
biu~
又一聲槍響,她正跑着,卻突然倒在地上。
“唔……”
倒在地上,她哀嚎了一聲,艱難的怕回頭看着自己的腿,受了傷,這下子想跑都跑不了了。
她不禁一笑,“報應嗎?”
大抵就是報應吧。
她傷害了司靳言,現在被人所傷,就是報應。
“好累啊,太累了……”
楊柳知道自己跑不動了,也沒有了力道。
索性躺在陡峭的山腰上,腦袋朝下,有些暈。
擡眸看着湛藍的天空,晴空萬里,風和日麗,真的很美,很安靜。
分明有直升機盤旋,可楊柳還是覺得四處非常的安靜。
那一刻,她,睜着眼睛一動不動,像是被抽空一樣。
biu,biu……
又是兩槍,都打在胸口的部位。
痛,無盡的痛苦蔓延,痛苦的折磨,沒有多久,她就閉上了眼睛。
……
這邊慕淺慢慢的上山,顧輕染和薄夜他們都去找人,不多時,有人跑過來說道:“找到了,找到了司靳言。”
“找到了?”
慕淺欣喜若狂,“他在哪兒?”
“那邊,被人藏得很好。兄弟已經把人背上來了。”
“我去看看。”
得到司靳言的下落,慕淺懸着的心終於落了下來。
其實,在剛纔楊柳給他們打電話的時候他們就已經趕了過來,正在山下,而薄夜則在直升機上俯視着下面的情況。
楊柳的電話讓她很意外,更加意外的是,在生死關頭,楊柳居然選擇保護司靳言。
愛,有的時候真的很強大,可以讓人放棄一切。
她一邊走,腦子裏一邊回憶着最近發生的事情。
終於,看見被放在擔架上的司靳言,她小跑着過去,手捂着腹部的傷口,以防被撕裂。
“你小心點,還受着傷呢。”
顧輕染看着有些擔心。
慕淺那兒會聽他的話,走到司靳言的身旁,看着遍體鱗傷的司靳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