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念念努力地睜開沉重的眼皮,入目的是一個年紀有些大的男人,長得慈眉善目,穿着一身白大褂。
“別動,你身上現在有傷。”
“你是誰?”夏念念疑惑道:“我這是在哪裏?”
那人說:“我是趙醫生,是莫家的家庭醫生,這裏是明德別墅,是小少爺帶你回來的。”
夏念念一愣,記憶洶涌而來,她想起自己和莫晉北原本好好的,突然他就像是瘋了一樣,抽出皮帶鞭打她。
她低頭看去,身上不少地方都纏着紗布,血肉模糊。
她抿着脣,委屈的眼淚大滴大滴砸落,哽咽着說:“莫晉北打我,我再也不要原諒他了!”
趙醫生嘆了口氣:“其實這也不完全是小少爺的錯,他當時是舊疾復發了。”
“他能有什麼病?我看是神經病吧,不然怎麼隨便亂打人。”夏念念罵完後,疼得直抽氣。
趙醫生默了下,突然開口道:“具體來說,應該是叫偏執型人格障礙。他極其易怒狂燥,發作時會使用暴力,而他自己無法控制。”
夏念念驚訝地看着趙醫生,金光閃閃的莫晉北竟然會有這種病?
趙醫生索性全都告訴她:“小少爺的母親在他小時候,因爲和老爺子不和,被趕出了莫家,他爸爸去追,結果雙雙遇到車禍離世。”
“在那之後,老爺子就更加將全部心血灌注在小少爺身上,不許小少爺玩樂,甚至還下令淹死了夫人留給小少爺的貓咪。”
“小少爺的病就是從那時候開始的,他在受到刺激的時候,就會發作。一旦發病,就會非常暴躁,甚至會對身邊的人使用暴力。可事後他卻一點印象都沒有。”
“我看得出小少爺是很在乎你的,他抱着你回來的時候,臉上那副慌亂的神情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
“所以,還請少夫人你原諒他,不要怪他。”
夏念念抹了一把眼淚:“可他也不應該因爲發病就亂打人。”
門被輕輕推開,莫晉北出現在門口。
趙醫生咳嗽了一聲:“少夫人的傷口不能碰水,要按時吃藥,以免發炎,我明天再來給你換藥。”
說完趙醫生就收拾藥箱走了。
莫晉北一動不動地站在門口,神情落寞,眼神幽幽地看着夏念念,那副模樣好像是一隻無家可歸的小狗。
夏念念垂眸不看他,也不說話。
不知道過了多久,莫晉北輕輕移動了腳步,夏念念像是被驚嚇到一般,往大牀的邊緣縮了縮。
“念念,對不起。”莫晉北神情苦澀。
她的臉上還掛着淚水,他剛剛伸手想去碰碰夏念念的臉頰。
她突然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一般,縮着脖子,狠狠地別開了臉。
莫晉北的手指一頓,痛苦地低喃道:“念念,別怕我。”
怎麼可能不怕?
他一分鐘前還關心她累不累,一分鐘後他就對着她揮舞皮帶。
她很怕,害怕他哪一天犯病了,直接把她給做了!
夏念念全身都瑟瑟發抖,一向性格堅強的她竟然像只受傷的小獸一般,採取了防禦的姿勢。
莫晉北臉色微沉,表情十分難看。
-
莫晉北沉着臉,去了私魅會所。
這座城市最頂級的豪華會所,莫晉北是這裏的常客。
他剛走進,服務員就殷勤地上前:“莫總,今天還是老位置嗎?”
“不用!”莫晉北淡淡地丟下兩個字,直接去了酒吧。
他扯開了衣領,露出性感迷人的喉結。
伸出修長白皙的手指,一口就幹掉了一杯威士忌,
琥珀色的酒液順着他的喉結滑落,性感得讓人心碎。
莫晉北很生氣,也很鬱悶。
氣得是,夏念念那個該死的女人,他不是都已經道歉了嗎?
她怎麼還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樣子?
鬱悶是,他們之間的關係剛剛好一點,現在卻變得更糟糕了。
他攤開雙手,蹙眉看着自己的手,他怎麼能用這雙手打她呢?
她一定很痛吧?
她會不會從此不再原諒他了?
哼!他這麼驕傲的男人,怎麼會需要一個女人的原諒!
莫晉北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着,腦子裏全都是夏念念害怕發抖的模樣,揮之不去。
突然,有道悅耳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晉北哥?真的是你?”
夏紫諾興奮地站在他面前,看着他完美到無可挑剔的側臉,又往他身上湊了湊:“晉北哥,好久都沒見到你了,你想我了沒?”
莫晉北沒什麼反應,神色淡漠地舉着酒杯,繼續喝着杯中的酒。
夏紫諾不死心,她今天跑出來玩,居然會遇到莫晉北,那個討厭的夏念念也不在,她一定要把握住機會。
“晉北哥,一會兒我們去哪裏啊?”她柔柔地說。
莫晉北眉心蹙得更深,甚至厭惡似的往後傾了傾身體:“你想跟我走?”
夏紫諾裝出一副深情的樣子,睜着大眼睛委屈地說:“我早就說過了,我喜歡你,哪怕只是做你的情人我也願意,我不會和姐姐爭什麼的。”
莫晉北放下酒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要是換做從前,漂亮年輕的女孩主動投懷送抱,他是不會拒絕的。
可現在,看着夏紫諾這身低俗的裝扮和身上嗆人的香水味。
他的腦子裏就浮現出夏念念那張乾淨漂亮的臉,還有身上淡淡的馨香。
“做情人不行,你要是想做傭人倒是可以。”莫晉北挑眉道。
“什麼!”夏紫諾驚愕道,不過她很快就恢復自若。
她柔柔地說:“晉北哥,只要能和你在一起,不管你要我做什麼,我都心甘情願。”
莫晉北冷笑了一聲,踢開椅子,說道:“那就走吧!”
夏紫諾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氣,激動扭着腰追上去了。
夏紫諾坐在邁巴赫裏,撫摸着車座上的真皮坐墊。
臉上興奮的表情溢於言表,甚至激動到身體都在哆嗦。
她已經坐上了莫晉北的車,莫家少奶奶的位置還會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