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着眸,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她不願意把自己的脆弱表現出來。
這一刻,她選擇了倔強的直起腰。
白善柔已經看不起她了,她更加不能表現出一絲一毫的怯弱。
夏念念腳步踉蹌的被人推出了小房間。
白善柔手裏拿着檢查單,在看到上面寫着“無疾病,子宮有明顯手術痕跡,曾懷過孕。”的字樣時,嘴角露出了輕蔑的冷笑。
她早就猜到了,夏念念肯定不是什麼安分守己的人。
都已經是殘花敗柳了,還妄想勾引a國大皇子?
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她揚了揚手裏的檢查單,嘴角勾起一抹譏笑。
“夏小姐,我勸你最好認清楚自己的身份,離開月沉。貪心的人可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夏念念狠狠抿着脣。
是的,她結過婚,有過孩子。
可她從來都沒有奢望過什麼王妃的位置。
如果她留下來,會讓月沉的家人厭惡,讓月沉爲難,那她寧願離開。
她緩緩地擡起頭,眼神渙散得幾乎找不到焦距。
白善柔依舊儀態萬千的坐在那裏,還是那個高貴優雅的王妃。
夏念念木然地看着她:“我會離開。”
她頓了頓:“不過不是爲了你,是爲了月沉。”
她說完這句話,腦袋天旋地轉,彷彿全身的力氣都被抽離。
白善柔滿意地勾了勾脣,正要說什麼,突然門外響起了槍聲。
緊接着一聲巨響,整個大門轟然倒地,一羣人嘩啦啦地涌了進來。
霍月沉滿身暴戾,眼神冰冷,整個人失去了往日的溫和,彷彿化身一隻極其危險的猛獸。
他的視線掃了一圈,落在夏念念慘白的臉上,瞳孔猛然一縮。
“念念!”
他想也不想的就衝了過來。
夏念念擡起了空洞的眸子,死死咬着脣,不讓自己哭出來。
“噹噹,先把念念帶出去。”霍月沉咬牙說。
噹噹扶住全身無力的夏念念,將她扶了出去。
霍月沉帶來的人跟在後面,護送她們離開。
在看到夏念念的身影安全走出去後,霍月沉這才慢慢轉動視線,看向白善柔。
他從齒縫裏擠出了幾個字:“你對她做了什麼?”
白善柔在看到他手裏的槍時,眼神閃了閃。
她故作鎮定地微笑着:“月沉,我們好久沒見了,媽媽見到你很開心。”
“不要對我說那個稱呼!”霍月沉突然暴怒地舉起了槍,四周一片嘩嘩的拔槍聲。
白善柔的人和霍月沉的人兩方都毫不猶豫的拔槍對峙,一時間氣氛劍拔弩張。
“怎麼,你這是打算對我開槍?”白善柔看着黑洞洞的槍口,她完美的笑容出現了一絲裂縫。
霍月沉的聲音低啞得駭人,他一字字地說:“在你的眼裏只有權勢,從天凌死後,你就該知道,你不再是我的母親!”
白善柔的身子晃了晃,她沒想到他會提那個人的名字。
旁邊的人剛想要伸手去扶她,突然霍月沉就開了一槍。
一聲巨響之後,那個人轟然倒地,捂住流血不止的小腿滾在地上。
氣氛一時間緊張到了極致,雙方隨時都可能爆發槍戰。
“所有人把槍放下!”白善柔咬牙大聲地說。
霍月沉是她唯一的依靠,她不能和他翻臉。
白善柔這邊的人稍稍猶豫了下,便齊刷刷地收起了槍。
“月沉,我們始終是母子……”
“你對她做了什麼?”霍月沉打斷了她的話。
白善柔裝作語氣輕鬆地說:“也沒什麼,就是想見見她,和她隨便聊了幾句,順便還幫她檢查了下身體。”
聞言,霍月沉的眼底驟然掀起一片狂風驟雨。
他的視線落在了桌上的報告單上,他看到上面寫着“子宮”兩個字,心臟疼得一陣猛縮。
他眼神凌厲地一轉,看到了幾個穿着白大褂的女醫生,她們的身後還有一間小房間。
他想也不想的就擡腳走了過去,那幾個女醫生戰戰兢兢的讓開道路。
推開門,屋子裏的一切一目瞭然。
婦科專用的手術檯,女人需要分開雙腿檢查,旁邊的操作檯上擺滿了閃着寒光的檢查器械。
霍月沉狠狠咬牙,胸腔中一股壓抑不住的暴戾瞬間爆發。
他花費了多大的力氣,才勉強讓夏念念忘卻她早產的那段痛苦經歷。
他費盡心機把她從莫晉北身邊帶走,發誓要好好照顧她。
可現在,她卻在這裏遭受了這樣天大的侮辱!
心疼、恐慌、憤怒,所有的情緒一瞬間幾乎在他的身體裏統統炸開,濃厚的血腥味在他的口中翻滾。
當他擡眸的時候,那原本溫和內斂的眸子變成了血紅色。
他一腳就踹翻了操作檯,上面那些冰冷的檢查器械乒乒乓乓落了一地。
他擡起手中的槍口,對着手術檯上方明晃晃的手術燈一陣掃射,瞬間就將手術檯打了個稀爛。
女醫生們已經嚇得渾身顫抖,連逃走的力氣都沒有。
霍月沉緩緩轉身,血紅的眸子看向那幾個發抖的女醫生們。
他的語氣很淡很淡地說:“是你們碰她的?那樣的話,手就別留了。”
他身邊一直跟着的保鏢立刻走了過去,身後響起了一羣女人哭天搶地的求救聲。
白善柔的嘴脣抖動得格外厲害,她再也不能像剛纔一樣保持着完美端莊的笑容。
霍月沉當着她的面動她的人,等於是狠狠打了她的耳光。
“你真要爲了一個女人跟我翻臉?你知不知道她懷過孕!她根本就是在欺騙你!”白善柔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霍月沉緩緩轉身看着她,眼神一片冰冷。
他淡淡地說:“我的女人以前做過什麼,我很清楚。如果你敢再動她,我不會放過你!”
說完,他就朝外走去。
“月沉,我可是你媽媽!”白善柔大喊道。
霍月沉慢慢轉身,盯着她那張和自己有幾分相似的臉,一字字說:“我不是天凌,不會讓你隨意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