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醫院,封嬈漫無目的在街上亂轉。
她不知道該去哪裏,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剛和戰御宸結婚那陣子,每次他們做都像是兩隻發狂的小獸,鬥得不死不休。
她覺得那是從未有過的羞恥,她靠着和戰御宸上牀,來換取封家的利益。
現在他們的關係剛剛緩和一點,她還在想着,只要封家拿到了三筆投資,能夠把度假酒店的項目運作起來,她就再也不用靠着她的身體從戰御宸那裏要錢了。
可是現在呢?
封老太太要的是他們舉行婚禮,向全世界公佈他們的婚訊。
她該怎麼去和戰御宸說?
說封家爲了死死抓住他這個大靠山,所以要他們舉行婚禮嗎?
她是靠着緋聞才能和戰御宸結婚的,他們的婚姻關係原本就是如履薄冰。
戰御宸隨時都可能會跟她離婚,她又怎麼能厚着臉皮要求婚禮?
封嬈的眼底浮現出無盡的悲涼。
這是她僅有的一點自尊心了,如果她連這點僅存的自尊心都失去,那她就真的太可笑了。
封嬈在街上亂走了半天,一點頭緒都沒有,恰好她看到一個酒吧,稍微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進去。
她已經壓抑了好久,她只想徹底的放鬆一下,做一個不需要爲了別人的感受而活着的封嬈。
不需要擔心秦麗在封家過得怎麼樣;
不需要在乎戰御宸和她的婚姻關係是否平等。
她只想做一個不爲了任何人而活的封嬈。
“一杯tequ。”她對着酒保說。
一杯接着一杯,封嬈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喝了多少杯,她本來想的是喝個兩杯就好了,最後卻不受控制的,三杯、四杯的喝下去。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她的面前已經擺滿了空空的酒杯。
不行了,她不能再喝下去了。
她還要回到帝苑,回到戰御宸的身邊,繼續爲了封家的利益和他做交易。
她還要厚着臉皮,不知羞恥地要求戰御宸給她一個盛大的婚禮。
這樣才能讓封家人安心,秦麗也能在封家繼續過着舒心幸福的日子。
封嬈這麼想着,她從包裏隨意地拿出了一疊鈔票,放在了吧檯上。
然後她站起來,踉踉蹌蹌的往酒吧外面走去。
她的頭好暈,全世界都在旋轉,她的腳下忽然一歪,眼看着就要摔倒。
就算摔倒也沒關係吧,反正她喝得那麼醉,也不會感覺到痛吧……
意料之外的是,她跌入了一個男人的懷抱。
封嬈努力想要睜開眼睛,但是她實在醉得厲害。
只是隱隱約約覺得,這個懷抱的主人有些熟悉,她眼前一黑,整個人就醉得失去了意識。
封逸揚看着懷中的女人,手臂都有些微微顫抖。
她從醫院出來的時候,他就一直跟着她。
他出國那些年,其實早就想回來了。封忠河卻一直讓他留在國外,說是爲了開拓國外的市場。
可是他怎麼也沒想到,屬於他的小可憐,竟然和別的男人結婚了。
不過,現在一切都沒關係了。
他已經回來了。
反正屬於他的東西,他會主動去拿回來。
封逸揚把醉死的封嬈攔腰抱起,走出了酒吧。
-
封家現在一團亂,肯定是不能回去了,封逸揚毫不猶豫的就把封嬈帶去了他現在住的酒店。
他把封嬈放在牀上,去衛生間擰了個溼毛巾給封嬈擦了擦臉。
然後,他就坐在牀邊的沙發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一陣噁心感涌上心頭,封嬈猛地驚醒,她的大腦有短暫的空白,接着就是如針刺般的疼痛。
看着眼前陌生的環境,封嬈強撐着暈乎乎的頭坐了起來。
有細碎的腳步聲傳來,封嬈捂着疼痛不已的頭,擡眼看去,下一秒。她就瞳孔一縮,變了臉色。
封逸揚陰柔英俊的臉出現在眼前,他的黑眸定定地落在她的身上。
“我有點討厭你現在的樣子了。”封逸揚的聲音陰測測的,語氣裏透着陰狠,讓人不由自主的頭皮發麻。
他低垂着眼,盯着封嬈在看,那目光彷彿要喫人一般,透出了幾分陰森可怖之氣來。
封嬈吞了口口水:“封逸揚,你怎麼會在這裏?”
“過來。”封逸揚沒有回答,反而朝着她招了招手。
封嬈僵硬在原地,她擡眸快速地掃了一下四周,這裏看起來好像是酒店的房間,她怎麼會和封逸揚在酒店?她到底該怎麼脫身?
見封嬈沒動,封逸揚陰沉着的臉勾起了一抹含着濃濃戾氣的笑容:“不過來也無所謂,反正我想要的東西,自己也會去拿。”
他踩着緩慢的腳步走了過來。
他走得很慢,但是每一步都彷彿踏在封嬈的心上,給人帶着巨大的壓迫感。
“戰御宸命真是大,居然到現在還沒死,都怪那個該死的道士,說什麼復貴盈門,姻緣天定。我看那個短命鬼早就該死了!”
他眼睛盯着封嬈,嘴裏狠戾地說着,聽得讓人毛骨悚然。
封嬈下意識地朝後面縮了縮。
看到她這個小動作,封逸揚冷笑了起來:“躲?都這麼多年了,你還是這副愚蠢的樣子!”
他越說越暴躁,眼神變得陰鷙起來,整個人彷彿在壓抑着怒氣:“我勸你還是聰明一點,滾過來,免得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頓時封嬈的酒意就清醒了大半,她可不傻,現在過去,豈不是找死麼!
這裏就她和封逸揚兩個人,被他打死了都沒人知道!
“你爲什麼說戰御宸命大?你又爲什麼說那個道士該死?”封嬈眼睛轉了轉,想辦法拖延時間。
“明明戰御宸早就該死了,卻被救活了下來,難道不是命大?還有那個江湖道士,別讓我找到他,否則我一定動手弄死他!”
封逸揚咧嘴笑了起來,英俊的臉上表情扭曲得嚇人,看上去就宛如一個長相精緻的變態殺手。
“就算是道士救了戰御宸,和你有什麼關係?”封嬈不由得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