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御宸的瞳孔驟然收緊，他的眼眸裏燃燒着熊熊怒火，聲音又冷又冰，在她的耳邊，不客氣地說着：“是嗎？可惜你再怎麼討厭我，也只能躺在我的身下承歡！”
封嬈的眼睛紅了，她瞪着眼睛，酒氣一股腦涌了上來。
她就像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一樣，不管不顧地衝着戰御宸吼道：“我就是討厭你，你這個暴君！從來也不管我的感受，想怎麼樣就怎麼樣，討厭死你了！最討厭你了！”
如果是平時，這些話封嬈是怎麼也不會說的。
可是她真的已經承受不住了，她也壓抑不住了，再不發泄出來，她一定會瘋掉的。
眼淚止不住的從眼眶涌出來，幸好她現在全身溼噠噠的，就算是流淚了，也不會被看到。
可是她哽咽的嗓音，卻泄露了她此刻幾近崩潰的情緒。
封嬈的話，宛如一把巨大的重錘，重重地錘砸在了戰御宸的心上，一下子把他的心砸得四分五裂。
她和他結婚之後，心裏一定很難受吧？
雖然知道她是爲了封家的利益纔會嫁給他，可是他真的很慶幸，他能有這麼一點點的利用價值。
哪怕封嬈是用了那麼齷齪的手段算計了他，他還是義無反顧的娶了她。
可就算她成爲了他的妻子又怎麼樣？
沒有愛，她在身邊又有什麼用？
他甚至很惶恐，如果有一天他沒有錢了，一無所有的時候，封嬈會不會毫不猶豫離他而去？
他的胸口劇烈起伏着，他盯着她的眼睛宛如含着刀片一般。
戰御宸用力拽着封嬈的手，把她從衛生間扯了出來。
封嬈被甩到牀上的時候徹底心死了，戰御宸只會這樣，每次吵架，他都會不由分說強睡了她。
身體負距離，可是心卻隔着千山萬水。
戰御宸一面看着她，一面緩緩脫掉自己的衣物，他的黑眸裏慾望翻涌，那是她熟悉的東西。
每次戰御宸要她的時候總這樣看着她，此刻他的樣子，讓她從心底滲出悲涼的寒意。
“別這樣……”她祈求他：“戰御宸，別這樣對我，我們好好說話可以嗎？不要用這種方式，我不想變成這樣的關係……”
戰御宸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咬牙切齒：“我們本來就是這種關係！”
他跪上牀，把她拖到身下，毫無預兆地闖入。
封嬈悶哼了一聲，然後就不發出聲音了。
她的手指死死揪住身下的牀單。
她不願被他這樣看輕，儘管在他眼裏，她已經低賤到谷底了。
“裝什麼，給我叫出來！”戰御宸故意每一個動作都極重，每一下都帶着濃濃的殺氣。
被他殘忍地撞擊着，她拼命想要閉合雙腿，無奈卻怎麼也敵不過他的力氣。
封嬈的性格向來都是內斂堅韌，特別不願意在戰御宸的面前示弱。
可是今天真的太疼了，一個不小心，她的眼淚就砸了下來。
溫熱的眼淚砸在他的手背上，戰御宸的動作猛地一僵。
那溫度似乎要把他的手背給燙穿，他的怔怔地看着她流淚。
在記憶中，封嬈極少哭。
他還以爲她毫無感覺，原來她也會哭，而且是爲了他而哭。
戰御宸的一顆心突然就變得柔軟起來，他用指腹輕輕擦去了她的眼淚，動作溫柔得彷彿要掐出水來。
他停下了動作，強忍着腹部緊繃的感受，從她的身上抽離。
“別哭了，好嗎？不做了，乖，別哭了。”他語氣笨拙又生疏地安慰着她。
封嬈溼漉漉的眼睛擡眸看向他，戰御宸俊美的臉上閃過了一絲尷尬，他修長的手指迅速移開。
封嬈今天原本就喝多了，情緒本來就有些失控。
再加上被封老太太逼迫，和遇到封逸揚那個瘋子，回家後又被戰御宸強睡，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讓她有些承受不住了。
現在戰御宸隨隨便便哄一句就不哄了，封嬈的心底立刻升起濃濃的委屈。
她極力壓抑着的情緒，就這麼隨之爆發了出來。
她的小嘴一癟，眼淚就跟斷了線的珠子一樣砸落。
戰御宸還以爲是因爲自己弄疼了她，表情一片兵荒馬亂。
封嬈的眼淚落得更兇了，她擡手去擦，可是怎麼也擦不乾淨。
她哭得眼睛腫腫的，縮成了一團，看上去很嬌小。
她盯着他的眼睛：“戰御宸，你知不知道，你這個人真的很討厭！”
一句話，就像是一把刀子，撕拉一聲就剝開了戰御宸的心，偏生那刀子上還帶着倒勾，往後來回地拉，疼得他的身體都微微彎曲了起來。
戰御宸的耳邊，除了封嬈的哭泣聲，已經聽不見任何聲音。
她說討厭他的話，在他的腦子裏一遍又一遍。
她那傷心的哭聲，簡直就像是在凌遲着他，讓他疼得鮮血淋漓，體無完膚。
從小到大，沒有受到過任何挫折的戰御宸，此刻覺得那麼狼狽。
他很想說點什麼，做點什麼，可是他除了刻意控制着自己的薄脣，不要抖動都那麼明顯之外，他竟然毫無辦法。
封嬈的聲音又哽咽了起來：“戰御宸，我知道，這場婚姻是你不要的。如果不是因爲緋聞，你根本就不會娶我。”
封嬈的情緒漸漸又開始失控：“可你爲什麼這麼討厭？從小到大就這麼煩人，說話的樣子也討厭，笑起來也討厭，捉弄我的時候更是討厭！”
“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羨慕你，你有愛你的父母，幸福的家庭。”
封嬈因爲抽泣，聲音開始變得斷斷續續：“你過生日的時候，會有好多好多禮物，而我這輩子都沒有受到過一次生日禮物……”
封嬈的聲音低了下去，她擡起手，再次擦了擦自己怎麼也流不盡的眼淚。
她忍不住捂着嘴，再一次痛哭失聲。
戰御宸的拳頭漸漸攥緊，直到指尖把掌心刺破了都沒感覺。
他的胸腔全都是濃濃的苦澀在翻滾，原來封嬈這麼討厭他！
原來她在這段婚姻是這麼的痛苦，原來快樂從來都只是他一個人的假象。
他神情安靜得厲害，他正要開口說：“封嬈，我可以放你走……”
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