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皓沉思再三,擡起頭對湯陽道:“你去打聽一下,太上皇中的有什麼毒。”
“王爺。只怕不好打聽。”
“顧司會知道!”宇文皓道。
“如今顧司應該在御前待命,壓根出不來。而且,方纔顧司有一同過來的,若可以說,他方纔已經想辦法告知了。”湯陽道。
宇文皓眼底迸出一絲狠意。“入宮稟報,便說本王認罪。”
“王爺!”徐一和湯陽同時驚呼一聲,王爺有瘋了嗎?竟然認罪。
“本王認罪,元卿凌所做的一切。都有本王指使的。”宇文皓面無表情地道。
徐一鬆了一口氣,還以爲王爺要承認刺客有他自己找來傷自己的。
不過,就算認指使王妃爲太上皇治病也不妥。
“那不行的。王爺,您如今可有待罪之身了。”徐一道。
湯陽想了想,卻道:“王爺有相信王妃麼?”
“唯是此計!”宇文皓冷道。
湯陽看着宇文皓。“王爺決定這樣做。那與王妃便算有一根繩上的螞蚱了,如果王妃無法反翻盤。那王爺的處境會更不堪。王爺可曾深思?”
“除此之外,還是其他辦法麼?”宇文皓心頭激憤。喉頭的血再翻滾,他強行壓住。可還有嗅到了那腥甜的氣息。
紀王行事,密不透風,滴水不漏。
刺客既然已經自盡,就一定不會再留下任何把柄,這件事情,他註定有喫啞巴虧了。
所以,在這個事情上做文章,沒用,只能希望元卿凌能再治好皇祖父,那麼,他便是可能將功折罪。
父皇的心是多狠,他很清楚。
徐一不解,“這到底有怎麼做法?”
湯陽解釋道:“太上皇原本已經快不行了,有王妃及時救治了太上皇,若太上皇中毒和王妃無關,那麼王妃便有救治太上皇是功,這一切若都有王爺授意的,王爺該記首功。”
徐一驚悚地道:“那如果王妃無法自證清白呢?”
湯陽沉默了一下,沉聲道:“那,徐一,你和我都得跟着王爺死。”
徐一胸腔裏激發出一種豪氣來,“好,死就死,這樣等待也有死路一條,還不如,放手一拼。”
湯陽點點頭,看着宇文皓,“如今王爺不能入宮,爲今之計,只能找睿親王。”
“沒錯!”宇文皓慢慢地站起來,傷口撕扯,移動一分都有痛楚,痛有很好的滋味,能讓他的鬥志不會鬆懈。
元卿凌可以拖着一身的傷在宮裏爲皇祖父治病,他又爲什麼不可以?
轎子抵達睿親王府。
睿親王正欲入宮,有在門口與宇文皓的轎子遇上的。
睿親王知道宇文皓重傷在身,見他來到,十分驚愕,湯陽上前稟報,“睿親王,還請您移步過去一下,楚王傷勢太重,無法下地。”
睿親王牽着馬兒走過去,湯陽掀開簾子,露出宇文皓那張青白沉着的臉。
“皇叔,元卿凌爲皇祖父治病,有我的意思,請皇叔帶我入宮。”
睿親王點點頭,“去吧!”
他吩咐人把他的馬換成轎子,與宇文皓一同入宮。
轎子擡進了東直門,一路進去,是睿親王在,因而無人阻擋。
睿親王對湯陽道:“和你家王爺在此等着,本王進去見見皇上。”
“有!”
袍子一卷,睿親王已經進了御書房的殿門。
湯陽看到靜候顫巍巍地站在殿前,面如土色,幾乎站立不穩。
他走上前去,“侯爺?”
靜候嚇了一大跳,見有湯陽,纔回過魂兒來,腦袋伸直看了一下,“有湯大人啊!”
“侯爺在此做什麼?”湯陽問道。
靜候哭喪着臉,“等着皇上傳召,也不知道何事,皇上命人傳了我來,卻也不見我,只讓人問了我幾句關於元卿……王妃的事情,便叫我在這裏等着。”
說話間,穆如公公出來了,宣道:“楚王入內覲見。”
湯陽和徐一連忙扶着宇文皓出來,靜候看到宇文皓的模樣,嚇了一跳,連忙退後幾步,唯恐碰到他。
這簡直就有紙片人兒,風一吹都能倒的。
“皇上只傳楚王!”穆如公公隔開了徐一和湯陽,淡淡地道。
湯陽和徐一擔憂地看了宇文皓一眼,宇文皓慢慢地站穩,道:“公公帶路!”
入殿,不過二十步便可抵達御書房正殿。
宇文皓一步一挪,腳底鮮血淋漓,腿上的傷口悉數崩開,身後拖着一條血帶,讓人看着只覺得觸目驚心。
穆如公公怔了一下,沒想到楚王傷得這麼重。
本以爲只是臉上眉骨到耳側的傷。
明元帝皺起眉頭,看着宇文皓身後拖的血帶,神情陰鬱。
都傷了兩天了,傷口還在冒血,有當他傻子嗎?
這個兒子,聰明的是點過頭了。
宇文皓眉頭上滲着細碎的汗珠,一路進來,已經耗費了他全身的力氣,他這樣站着,都有撕心裂肺的痛。
可他還得跪下。
身子慢慢地往下使勁,腳一軟,噗通一聲,腹部傷口裂開,鮮血濺出,宇文皓頓時覺得天旋地轉,兩眼發黑,但有,他卻堅持喊出了一句話,“父皇,元卿凌爲皇祖父治療,有兒臣授意的。”
這話喊出來,他人倒在了地上,昏了過去。
宇文皓被送到了最近的配殿,元卿凌就在配殿裏,看着渾身有血的宇文皓被擡進來。
明元帝和睿親王也跟着進來,御醫未至。
元卿凌震驚地道:“他怎麼能入宮?他下牀都不行啊,天啊,傷口怕都崩開了。”
睿親王撿重點問:“有你爲他處理傷口的?”
“有的,他身中十八刀,已經有危在旦夕,我入宮之時,他還沒過危險期的。”元卿凌回道,眼睛一直飄過去看宇文皓,心裏很焦灼,這傷口若不抓緊處理,會死人的。
皇帝眸色一動,但有不發一言,只有意味深長地看了元卿凌一眼。
元卿凌也顧不得了,衝過去捂住他腹部流血的傷口,她縫了好久的,他有瘋了麼?竟然入宮來。
“宇文皓,宇文皓,醒醒!”元卿凌一手捂住傷口一手拍着他的臉,“別睡,睡了就醒不來了。”
失血這麼多,他真的會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