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盛世醫妃 >158、絃歌公子的密信
    朱初喻跑出小院,漫無目地地奔走着。毀容,這個打擊對於任何一個女人來說都不可謂不重的。即使南宮墨對朱初喻的心理狀態十分看好,但是一時之間朱初喻也沒有那麼容易接受自己毀容的事實。越是優秀的人就越不能容忍自己的不完美,如果只是一個容貌平平的女子,說不定還更容易接受一些。

    宮馭宸...宮馭宸...

    朱初喻心中咬牙切齒,恨不能將宮馭宸撕成碎片。但是同時她心中也更加清楚,即便是宮馭宸再一次毫無反擊之力的站在她的面前,她也不敢再動手了。她是真的怕了那個神祕詭異的男人。但是心中的恨意卻依然無法平息。他毀了她的臉...從此以後無論她站得再高,在別人心中或許她都只能是個可憐的醜八怪!他毀掉了她的驕傲和尊嚴...

    宮馭宸,我一定要看着你死!

    腦海中一片空白的朱初喻奔跑間跟迎面走來的人撞在了一起。蕭千夜看着眼前失魂落魄的女子有些不悅地皺眉,“善嘉縣主,這是怎麼了?”朱初喻回過神來,有些失措地伸手想要捂住自己的臉。蕭千夜卻已經先一步看到了。看到她臉上猙獰的疤痕,蕭千夜不動聲色地皺了下眉,關心地問道:“縣主怎麼受傷了?”

    朱初喻連忙退了一步道:“沒...沒什麼。不小心弄傷的...”

    蕭千夜自然不相信她所說的話,卻也沒有追問。朱初喻有沒有毀容這種事情跟他原本就沒有什麼關係,蕭千夜並不喜歡朱初喻這樣太聰明太有野心的女人。就像是他也不喜歡南宮墨一樣。雖然南宮墨並沒有什麼野心,但是卻似乎比朱初喻更加的難以掌控。他跟朱初喻不過是合作罷了,只要朱初喻的腦子沒問題,她的臉怎麼樣了蕭千夜並不在乎。

    有外人在場,朱初喻很快便冷靜了一下。重新帶好了面紗方纔看向蕭千夜問道:“王爺不是在外面忙麼?怎麼回來了?可是出什麼事了?”

    蕭千夜劍眉微皺,看了一眼四周道:“回書房去談。”

    朱初喻淡淡一笑道:“也好,王爺請。”

    兩人轉身並肩朝着蕭千夜暫住的院落走去。身後,靳濯從月形門後面走了出來望着兩人並肩而去的背影,英挺的臉上掠過一絲若有所思的意味。

    跟蕭千夜密談過後,從書房裏出來朱初喻的心情好了許多。既然臉上的傷痕已經是無法改變的事實,那麼她就只能接受這個事實。但是...沒關係,就算沒有美貌,她朱初喻依然是金陵城中最優秀的女子,將來她會站的更高。當她把所有人都踩在腳下的時候,誰還會來質疑她的容貌?當然,她想要報復宮馭宸的話,也必須要更大的權勢,總有一天她會將他踩在腳下的。

    “初兒。”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朱初喻腳下頓了一下,回過頭來看到靠在圍牆底下神色複雜的望着自己的靳濯。突然想起身來,朱初喻神色微變,道:“你怎麼會在這裏?”

    靳濯道:“我一直跟在你身後,是你忘記了。”

    朱初喻垂眸,淡淡問道:“我跟越郡王有事情要談。”

    靳濯望着她道:“我知道,我還知道你們談了什麼。”

    朱初喻臉色一變,沉聲道:“你偷聽我們說話!靳濯,你......”靳濯一揮手打斷她的話,沉聲道:“我對你們談的事情不感興趣。我原本以爲...你很難過。”只是眼前的女子顯然是出乎他的想象之外的。前一刻還在傷心欲絕,後一刻卻已經站在皇長孫的書房裏侃侃而談。想起自己聽到的那些冷酷的言語,靳濯甚至有些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認識這個女子。

    朱初喻低下頭,靳濯看不清她的面容。只聽她低聲道:“我自然是難過...可是,難過又能怎麼樣?難過我的臉就會好起來麼?難過,宮馭宸就會去死麼?不會...他只會活得好好的,去禍害更多的人。既然如此,我爲什麼還要難過?”

    靳濯嘆了口氣,望着她柔聲道:“初兒,不要再跟宮馭宸鬥了,你鬥不過他的。”

    朱初喻苦笑道:“我現在哪裏還敢跟他鬥?我巴不得離他越遠越好,你...跟他很熟麼?”

    靳濯搖搖頭,眼底多了幾分失望,“不用從我這裏打探他的事情,他的事情除了他自己只怕誰也不知道。我只能告訴你一件事,別惹他,他是個瘋子。”朱初喻臉上的笑容一僵,看了看他眼神冷淡道:“既然如此,我回去休息了。”

    看到她要走,靳濯一把攔住她道:“初兒,停止你現在做的事情。跟我走吧。”

    朱初喻一怔,擡手揮開了靳濯的手。面紗下的容顏上泛起一絲嘲諷的笑容,“跟你走?去哪兒?”

    靳濯道:“不管去哪兒...都好過讓你繼續留在金陵城中。初兒,你...鬥不過他們的。”

    “你看不起我?”朱初喻挑眉道,“你覺得我會輸麼?我不會的,相信我。靳濯,你會繼續幫我麼?就像從前一樣。等到我......”靳濯搖頭,“這次的事情我絕不會幫你。我想,我也沒有那個能力幫你。我只是一個土匪頭子而已。而且...你還想要我等多久,兩年前,你就是這麼說的。”

    朱初喻望着靳濯的神色漸漸地冷淡了起來,好一會兒方纔道:“既然如此,你還在這裏幹什麼?你說得對...你現在確實是幫不了我什麼了。你要我跟你走...靳濯,你憑什麼?”

    靳濯沉默,朱初喻嘲諷地看着他道:“跟着你我能得到什麼?萬貫家財?權勢地位?你甚至連琴瑟和鳴都做不到。你什麼都沒有,我以爲你自己也該明白的,從一開始,我們就不可能。”

    “既然如此,你當初爲什麼要接近我?”靳濯沉聲問道。

    朱初喻勾脣一笑,道:“自然是爲了你在江南的勢力啊。雖然上不得檯面,但是不得不說,有時候還是很好用的。自從跟你認識之後,朱家整個南方的商路順暢了許多,如今整個大夏南方至少有六成的商路都是掌握在朱家手裏的。你可知道,因爲這些朱家一年賺的錢,你浮望山就是搶十年也沒有那麼多。當然,還有你幫我除掉的那些人...沒有你,朱家怎麼會有今天的繁榮。而我,在朱家又怎麼會有這樣的地位呢?”其實朱初喻今天也着實是受了刺激,若是平時哪怕心裏真的對靳濯百般的不耐煩了,她也不會如此惡語相向的。她不是不明白靳濯的意思,就是越明白她才越是憤怒。因爲她毀容了,所以靳濯覺得自己就能夠配得上她了麼?或者,在靳濯心裏還是覺得自己是在憐憫她?

    “朱、初、喻!”靳濯臉色鐵青,一字一字地咬牙道:“你真的以爲我不會動你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