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想,原本還在家中告病消極怠工的朝臣們便紛紛“康復”準備回自己的衙門上班去了。不過有少許人發現,原本屬於自己的位置上已經有人了。而且一個個都是年紀輕輕的年輕人,人家笑容1和藹,態度親切。大人不是病了無法理事麼?咱們奉命來頂替幾天,畢竟,這朝堂運轉不能停不是麼?雖然也沒人阻止他們回去,但是那些來頂替他們的人也依然還繼續留着。各部人員空前超員,讓不少原本還有些小算盤的人心裏也立刻繃得緊緊的。燕王這不會是在警告他們吧?你不想幹活,這世上有的是人想幹!
略有些微妙的心虛之意的官員們腦筋一轉,紛紛奏請燕王登基,以安民心。
燕王自是推辭不許。
衆臣再上書,再不允。
依舊上書,如此三番燕王方纔勉爲其難答應了下來。
衆臣議定,九月十五舉行禪位大典。一時間,金陵皇城中再一次熱鬧起來,之前的戰爭陰影彷彿一掃而空。而那些因爲失敗而失勢的人們似乎也無人再去關心,之前金陵皇城裏緊繃的彷彿一觸即發的氣氛也彷彿從未存在過一般。
九月初十,長平公主帶着安安及辰州府衆人乘船回到了金陵。南宮墨與衛君陌帶着夭夭親自到城外的碼頭迎接。
“母親。”衛君陌和南宮墨並肩而立,看到從船上下來的長平公主立刻迎了上去。長平公主身後還跟着秦梓煦兄妹,曲憐星,南宮暉夫妻等人。安安被長平公主牽在手裏,雖然才三歲多的孩子,卻已經很有幾分小大人的氣派了。
“君兒,無瑕。”看到兩人,長平公主顯然也很是高興。再看到被南宮墨抱在手裏的夭夭,更是笑開了臉,連忙伸手去接,“夭夭,來讓祖母瞧瞧可瘦了?”
幾個月不見,夭夭倒是也不覺得生疏。乖巧的伸出小手就要祖母抱,“祖母,夭夭想祖母。”
“乖孩子,寶貝兒這些日子可受苦了?”長平公主心疼地不行,“瞧瞧都瘦了多少。”一想起被自己養的嬌嬌嫩嫩的小夭夭被人綁到這千里之外的金陵皇城來,不知道受了多少苦,長平公主就恨不得將小孫女護在懷裏以後再也不讓她出去了。才這麼小的孩子,可怎麼受得了啊。
南宮墨摸摸無語地看看女兒,瘦了?這個真的沒有看出來。
“父親,孃親。”安安上前行禮,南宮墨看到乖巧的兒子心中更是歉疚。俯身將他抱了起來,“安安這些日子可好?”
安安小臉上有一絲彆扭和羞澀的意味,眼睛卻是十分明亮,點點頭道:“孩兒很好,孃親可好?“
南宮墨摸摸兒子的小腦袋笑道:“孃親也很好,就是很想安安。”
一隻大手將他從南宮墨懷裏接了過去,安安小臉頓時更加僵硬了。他從小就沉靜早熟,出了母親和祖母總是喜歡抱抱捏捏他以外,極少要人抱。就算是自己的親生父親也是如此,衛君陌神色溫和的揉揉兒子的小腦袋,對南宮墨道:“我抱着吧。“三歲的孩子已經不算很輕了,夭夭是個小姑娘平時嬌慣一些無妨,但是安安卻是個男孩子。
那邊長平公主已經與夭夭親熱完畢,夭夭興奮地朝着哥哥揮手,“哥哥。”
“夭夭。”夭夭小大人一般的探過身子伸手抱了抱妹妹,夭夭對哥哥的親近十分高興,吧唧一下親了自家哥哥一下,“哥哥,親親。”
安安猶豫了一下,考慮自家妹妹被壞人抓走許多日子,還是俯身在她眉心親了一下。看的長平公主哭笑不得,不過雖說男女有別,但是這兩個是雙胞胎,又還小倒也無妨。
“見過公主。”商嶠跟在南宮墨身邊,也跟着上前行禮。
長平公主連連道好,“好孩子,快起來。這些日子你也受苦了。”商嶠是爲了找夭夭才失蹤的,又是南宮墨認得徒弟,就連衛公子都算他半個師傅,這幾年相處下來,長平公主自然也不將他當外人。商嶠朝着長平公主笑了笑,轉頭叫南宮暉和商念兒姐姐姐夫。
南宮暉伸手摸摸商嶠的腦袋,笑道:“好些日子不見,長高了。”
“墨兒。”
“二哥。”南宮墨看看兩人也點頭笑道:“你們一路辛苦了。”
旁邊,衛君陌道:“無瑕,有話回去再說吧。”
南宮墨莞爾一笑,“說得對,咱們先回去再說吧。”母親,我來抱吧。這小丫頭有些沉了。”
長平公主想了想,還是將夭夭送回了南宮墨懷裏。三歲的孩子,夭夭又是格外好動的那種,長時間抱着的話長平公主還真是有些喫不消。
“君兒……”
長平公主看了看衛君陌,欲言又止。
衛君陌輕聲道:“母親一路辛苦了,有什麼話回去再說吧。“
看着他與往常一般無二的態度,長平公主眼角不由得有些發紅,連連點頭道:“好,好。“
一行人在侍衛的護送下浩浩蕩蕩的進了金陵城,直接便去了這幾天已經打理好了的長平公主府。
金陵城中的百姓也看着這隊伍也不由在心中暗暗好奇到底是哪個大人物回京了。
回到長平公主府,揮退了閒雜人等長平公主便忍不住問道:“君兒,你…你…”看着長平公主難以啓齒的模樣,南宮墨心中暗歎了口氣,輕聲道:”母親是想說…君陌的身世的事兒?“
長平公主臉色一白,緊張地望着衛君陌。衛君陌親手倒了一杯茶送到長平公主手中,道:“母親,只要你願意,我永遠都是你的兒子。”
長平公主眼圈一紅,忍不住流下了眼淚。臉上的神色卻明顯放鬆了許多,衛君陌雖然不是她親生的兒子,卻是從一出生就是她在照顧的。若不是有這個兒子,只怕當年她也熬不過失去了親生兒子的打擊,這麼多年下來,更是與自己親生的無異了。
這麼多年,她也不是沒想過將君兒的身世告訴他。只是一來是擔心他的安危,二來也是私心作祟,時間拖得越長,君兒長得越大她反倒是越來越說不出口了。甚至偶爾會忍不住想,也許這個祕密會一輩子保持下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