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燚便點頭出了書房，看來王爺的心思還是在找王妃的事情上。
他前腳離開，莫城後腳就來。
“王爺，四月初七晚上在尋雪宮還生存下來的侍衛和丫鬟中，他們的口供跟公孫側妃說的一致，而到目前爲止公孫側妃也沒有特別的異常舉動。”
聽完莫城的話，一直靜坐在椅子上的百里沉楓站了起來，語氣堅決：“太傅府、郡主府、禮部尚書府、忠義侯府、工部尚書府、南宮世家、古家莊以及東宮，均讓人看緊點。”
莫城知道瀝王提到的這些地方，除了太傅府和郡主府最關注棠兮茉以外，其他都是跟棠兮茉有間接關係的。
連忠義侯世子齊南蒼以及工部尚書府陸少寅的家都要被監視，而東宮那邊，太子一直想得到棠兮茉，也是不得不關注。
“王爺，這些地方都會派人盯着，一有異常會馬上彙報。”
“出去。”
莫城隨即離開書房，將門闔上。
陰暗的書房又恢復了冷清，百里沉楓在書架的一個小格子裏，拿出一個小木盒，打開，裏面是一塊帕子。
他坐在書桌前，端詳着。
這是當時棠兮茉在參加閱林書院女紅刺繡時的作品，百里沉楓真的沒見過繡得這麼醜的帕子，只能大概看出輪廓，針法什麼的，一點都上不了檯面。
兩朵茉莉花在牛糞上相親相愛......想起當時的調侃，他不由得脣角微揚，只是很快，臉上恢復了蕭肅。
茉兒，你真的是自己離開的嗎？如果是，爲何如此狠心！
心裏的沉重不斷下沉，將手帕緊緊抓在手心，百里沉楓背靠着椅背，頭微微後仰閉上了鳳眸，眉心蹙緊。
***
靈藥宮，天雪閣。
棠兮茉雙目緊閉，盤腿坐於紫色大牀的中間，以白星靈爲首的十四兔靈圍着大牀，均十指交叉反掌對着她，源源不斷的閃着十四種顏色的光芒集中到棠兮茉身上。
她們在爲她輸送內力，也在召喚她體內的仙之靈。
而善真大師和印小白站在大牀的兩邊，善真大師拂動了一下拂塵，一圈白圈便從棠兮茉的頭上落下，然後逐漸消失，如此反覆着。
小白見棠兮茉額頭沁出汗珠子時，他走到白星靈的身後，手掌停在她的背上，更高的熱量通過白星靈的身體和手臂，飛向棠兮茉。
白星靈知道給她加強能量的是白靈獸，眼角的餘光朝後看了一眼，嘴角微微彎起，便恢復專心。
半個時辰過後，青葵扶着棠兮茉重新躺好。爾後向善真大師說道，“師傅，師姐當年調製的薰香，全部都被巫師偷取了。”
棠兮茉當年雖然年紀小，但是確是善真大師的第一大弟子，所以靈藥宮不少人都習慣喊她師姐，當然也有人直接叫她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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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就像小白，“天雪調製的薰香，落在孫必士手裏，這個我們早知道，爲何重提此事？”
“白靈獸，師傅，青葵隱隱覺得，這薰香會反過來傷害到師姐。”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印天雪當年調製的薰香，是爲了龍瀝風專門製作的，這薰香自帶了印天雪的體香，龍瀝風早就銘記在心，而且非常熟悉，對這種氣味有着此生依戀的情愫在裏面。
此時被孫必士用於公孫畫意和百里沉楓身上，雖然公孫畫意不能吸收這種薰香，但是她長久在這種香氣的氛圍裏，百里沉楓自然容易認定她與這種薰香是相結合的。
何況沒有棠兮茉在他身邊，他更容易受到薰香的薰陶而在記憶裏尋找過去，如果方向錯了，他會將薰香定格在公孫畫意身上。
這種潛意識的認定非常可怕，如果這一世，百里沉楓不能找到真正的印天雪，那後果就如印天雪當年所說的：永生不再相見！
再加上百里沉楓之前喫的那顆起死回生藥：愛時雙生緣，恨時雙生滅。
這些善真大師和印小白都清楚，青葵之所以說到這個事情，是因爲青葵替棠兮茉擦身時，她發現了棠兮茉背上兩朵挨着的茉莉花。
“師傅，到時的後果或者不是我們原先預知的那樣，他們兩個就算不相愛，也不一定都要死。”
“青葵，說清楚。”白靈獸有點着急，畢竟起死回生藥作爲天藥，要不相愛，要不同死，爲何還能出現其他情況？
他作爲棠兮茉的守護神獸，一來好奇，二來更是擔心棠兮茉的未來。
青葵在靈藥宮是專門研究身體藥毒印記的，也就是人的身上所有的印記，包括胎記等都有一定的意義，所以她的發言很有可信度。
“師姐背上的茉莉花形狀，跟以前龍七皇子送給她的茉莉花簪是完全一樣的，這說明，師姐的仙魂已經入了棠兮茉的身上，現在的棠兮茉，就是肉體凡身的印天雪，而且，茉莉花的顏色已經達到最深色。”
顏色達到最深色？小白少頃便明瞭，“這麼說，天雪已經完全想起來了。”
青葵點點頭，“她已經完全想起來，但是還是依然選擇了救他，替他解了藍殤之痛，這說明什麼？師傅，白靈獸，師姐原諒了過去的他。”
這其實是在善真大師的預料之中，他臉上沒有驚訝，平靜如水，“青葵，你是擔心，天雪這輩子還是會是犧牲的那一個？”
“師傅，如果師姐醒來後一直留在靈藥宮不回去的話，她會活得好好的。”
“她回來只是解毒，等身體好了，她就會回去找他，除非......”白靈獸看了一眼善真大師，接下來他不用說，善真大師和青葵都知道。
除非把棠兮茉的記憶全部封起來，忘記所有。自然她就不記得百里沉楓這個人，當然也不記得龍瀝風，終生留在靈藥宮。
善真大師一直看着昏迷的棠兮茉，眼裏滿滿的不捨，但還是說道，“爲師說過這一生，不再幹預她的選擇，照顧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