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後手腕處的疼痛一直延伸到她心裏,棠兮茉突然覺得,她真的不認識他了。
他說她的過去他可以不追究!
他說讓她留在尋雪宮哪裏也不要去!
棠兮茉不傻也不笨,他這是在懷疑她和別的男人有染!不,不是懷疑,而是確定!
“百里沉楓,你這話什麼意思?”留存一個問題,她多希望是自己猜錯。
可是百里沉楓,你爲什麼要說:“你心裏已有數,爲何還要多此一問讓自己難堪?”
一陣心寒從頭竄至腳底,心裏難過到無力,棠兮茉終於控制不住,眼眶藏不住滿框的水霧,終成淚珠落下臉頰......
棠兮茉向來不是一個喜歡解釋的人,她現在只想逃離這裏,逃離眼前這個篤定她不貞的男人!
什麼都不問什麼都不說,就這樣給她下了如此罪大惡極的罪行!
他真的愛她嗎?
如果真愛,爲何一點兒信任都沒有?
棠兮茉的傷心,百里沉楓看在眼裏,只是此時在他看來,她的淚,宛若悔恨罷了!
所以他因爲怒氣而將她緊緊禁錮,不曾鬆懈一份,就像在懲罰她一樣。
棠兮茉也知道,他此時眼裏沒有心疼,她即委屈又無奈,無法掙脫只能怒視他:“放、我、走!”
“本王說了過去不追究!爲何要走,你要去找他嗎?”
不是沒有看到她含怒帶怨的眼神,只是百里沉楓一想到她被其他男人染指,心中的怒火衝昏了腦袋。
棠兮茉咬住下脣,氣得身體一抖一抖的,“咱們把話說清楚。”
“你憑什麼說我的過去不追究?你想追究什麼?”
棠兮茉此時硬撐下來的冷靜讓百里沉楓沉默了,棠兮茉繼續說着:“你是想說在靈藥山別院,我不是完璧之身?”
“百里沉楓,四月初七那個晚上你毒發了,我知道你有印象。”
“我不知道爲何一年期未到你的藍殤痛會如此嚴重,但是不能否認,我救了你,百里沉楓,我救了你,我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情!”
說到這裏,棠兮茉抿脣看他。
“呵!”
百里沉楓發出一聲冷笑,“本王曾問過你,如果毒過渡到你身上你會如何,你可記得你是如何回答本王?”
“你說等你及笄就會沒事,你也曾說過,藍殤痛是要本王心愛之人才能解。”
“毒能解不能解,我說了算,我之所以說要等及笄是爲了做好解毒準備。還是說,我不是你心愛的人,所以你認爲幫你解毒的人不是我,然後發現我不是完璧之身而懷疑我?”
她在等他回答。
“四月初七的晚上,本王記得替本王解毒的人,是畫意!”
光是畫意兩個字,棠兮茉突然想笑,只是苦澀地彎了彎嘴角,“你記得?”
“畫意現在身
上就有藍殤痛,每個月初七都要官恩仇爲她配藥緩解痛楚,你說解毒的是你,可是四月初七你未及笄,還有你爲何要失蹤?爲何會出現在琊西國?爲何會跟拓跋元瓚在一起?爲何三番四次舉止親密?”
“你這個瘋子!”棠兮茉身上的涼意涼入心底,他竟然就這麼震碎了她的衣服!
不相信她是一回事,此時如此待她,難道不是對她的侮辱?
他將棠兮茉果體禁錮,語氣生冷地質問,“難道本王對你不好?你爲何選擇承歡在其他男人的身下,棠兮茉你說!”
不知哪裏來的巨大力氣,一掌甩在他的臉上,“滾!”
捱了一巴掌,百里沉楓怒氣更甚,將她壓到桌子上,強勢擒住她的脣,兇猛地啃咬!
此時身上沒有任何武器,包括銀針,棠兮茉根本撼動不了他,只是眼角的淚水止不住地流到耳際的青絲裏。
在他的手將她心口揉疼時,棠兮茉棠回過神,咬住他的脣舍,直到血腥味傳來,她依然不鬆口!
百里沉楓蹙緊劍眉,毅然鉗住棠兮茉的下顎,棠兮茉被迫鬆口後,憤恨地撇過臉。
“本王只能容忍你一次不忠,別再有下次。”
他說着起身,棠兮茉連忙扯過桌布,先蓋住了自己,然後走進內室,隨便拿過一套衣服套在身上。
她腦海裏重複回放着他剛剛說的話,他說他記得替他解毒的人是公孫畫意,他說他記得!
可是那一晚,他雖然神志不清,可是斷斷續續的,他還喊過她的名字,他怎麼會一點都不記得?
他此時已經完全認定替他解毒的人是公孫畫意,而她在他眼裏,就是在說謊。
棠兮茉有時候覺得自己就是太固執,明明知道這樣的結果,還是不死心地問他,“公孫畫意和我,你相信誰?”
等他說話的空檔期何其煎熬,或者棠兮茉就是在等讓自己徹底放棄固執的一個機會。
百里沉楓靜默地看了她一會兒,恢復前幾日的寡淡,“本王只相信自己!”
“那現在你的意思是,讓我這個不貞潔的人繼續留在你的尋雪宮,做你的牀伴?”
棠兮茉口中的“不貞潔”和“牀伴”,百里沉楓聽得臉上更陰鬱,“你非得這樣說,本王也無異議。”
“百里沉楓,你爲什麼就不能信我?”曾經有多相愛,現在就有多心痛。
自從知道他是龍瀝風,他是她上輩子的愛人,在她鼓起勇氣接受這一輩子的相遇時,偏偏又生間隙,怎麼這麼難?
“茉兒,不要再想着離開本王!”百里沉楓只留下這一句話就離開了寢殿,而同時,整個尋雪宮佈滿了暗衛。
就連她寢殿四周,都站着密密麻麻的丫鬟,但是棠兮茉知道,她們不是真正的丫鬟而是武功不凡的將士。
他這是佈下天羅地網,讓她無處可逃。
可是百里沉楓,你以爲這樣,就能困得住我?
棠兮茉眼裏盡是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