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沉楓直到落座了才鬆開棠兮茉的手,自然,棠兮茉和公孫畫意坐在他的兩邊。
棠兮茉沒看桌子上的膳食,也沒有去留意附近都坐了哪些人,她在端詳着自己那完全淤青的手腕,真夠狠的!
也只有夠狠夠疼,才能讓自己記住,從此以後,不用再淪陷他曾經的溫柔漩渦裏。
看着看着,棠兮茉無聲地笑了起來。
“你乖一點,本王便不會如此待你。”
百里沉楓與她坐得近,手臂的衣裳都碰到了,自然也看到了她手腕上的一圈淤黑,讓他不得其解的是,她竟然一路上都沒有喊疼!
“衆卿家,衆將士們!”梵帝在最上座突然開聲。
“爲了犒勞東靈戰無不勝的護國軍,朕今日特設宴感激護國軍爲國家所流的每一滴汗每一滴血,朕先乾爲敬!”
梵帝在上面舉杯,底下的軍中干將和朝中重臣皆舉杯同慶。
獨獨除了百里沉楓這裏,他們這一桌是在開陽殿最外頭也最偏僻的地方。前面的人都站了起來,完全就擋住了這裏。
百里沉楓沒有站起來,棠兮茉也懶得站起來,就是公孫畫意不敢繼續坐着,也學着衆人舉杯喝了一口。
接下來梵帝對軍中干將一番封賞之後,宴席開始,氛圍也就沒那麼嚴肅了。
最先發話的人是公孫敏,假裝好奇,“瀝王妃來了怎麼不吭一聲?”
整個開陽殿的人隨即搜尋起瀝王妃來,而知內情的人更是好奇,這敏妃娘娘口中的“瀝王妃”是指消失一段時間的棠兮茉還是指剛上位不久的公孫畫意。
“畫意。”最終百里沉楓輕聲道。
公孫畫意隨即鬆了口氣,站了起來,朝公孫敏行禮,“敏妃娘娘。”
公衆場合,公孫畫意知禮地喊娘娘,私底下才稱呼公孫敏姑姑,所有人都知道她識大體,不由得讚賞地點着頭。
“誒,瀝王妃今日的衣裳真不錯,稍後宴席結束可要讓本宮好好瞧瞧。”
公孫敏聲音不小,對公孫畫意的和顏悅色在看向棠兮茉時便收了起來,“這不是棠兮茉嗎?棠兮茉,你怎麼在這裏?”
棠兮茉沒有看任何人,目光落在桌子上的白玉碗上。
此時全場百分之九十的人都在看她,都在等她回答敏妃的問題,可是棠兮茉一直沒出聲。
“棠兮茉,敏妃在問你話,爲何不答?”太后也來參一腳。
“太后娘娘息怒,不回答也沒關係,這個臣妾理解她,好好的王妃之位沒了,失寵的確也沒什麼好說的。”公孫敏鄙視地看了棠兮茉一眼。
“敏兒,少說兩句,不看場合嗎?”梵帝讓公孫敏閉聲。
這些人於棠兮茉而言,都無關緊要,她自然不需要解釋,更甚的是,棠兮茉是要讓自己記住百里沉楓帶給她什麼,除了讓她成爲衆矢之的,什麼都沒有。
沉默中棠兮茉感應到兩道目光,她隨即擡頭,看向隔了三桌的不遠處,她的爹孃正心疼地望着她!
娘!她娘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