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晏幽然轉醒,筋疲力盡地任由他擺弄,嗓子已叫得沙啞,仍嘴硬地罵道:“流氓!畜生!強姦犯……”
豫王不以爲意地答:“好,你說得都對。”處理完身體內外的**,又將他抱進第二個灑了香露的浴桶裏,赤/身坐在桶外,用肥皂幫他清洗長髮。
蘇晏像一枝被烈日曬蔫的植物,委頓不堪地半掛在桶沿,喃喃道:“我是直男。我是直男。我是直男。”
“——什麼?”豫王停下動作,挑眉問他。
“我不愛男人,只愛女人。”
豫王失笑:“哪你倒說說,愛上哪家女子了?”
“……目前還沒有,但以後會有。”蘇晏臊眉耷眼地說。
豫王朗聲大笑,手掌在水中用力揉捏了一把他的屁股:“別自欺欺人了!再說,就你後面這張銷魂蝕骨的小嘴,女人享受得了麼,可不是暴殄天物。”
蘇晏忿然擡手,一巴掌甩在他臉上。
因爲手腳還痠軟着,這一記說是毆打,更像調情。豫王冷嗤,把肥皂一丟,也邁入浴桶,掰開他的雙股就往裏戳。
蘇晏這才怕了,撲騰着水花往桶外爬:“再做我就要死了!真要死了!”
豫王把他拽回來,親了親裸背上溼漉漉的長髮,滿意道:“乖,早點服軟,少受點罪。手腕還疼不疼?”
蘇晏點頭。豫王又親了親他手腕上的淤痕,“我保證這姿勢會讓你快活,下次小心點再試試。”
試個屁!蘇晏憋屈又憤懣地想,等出了這個水榭,就算爬也要爬上馬車,立刻離開京城,跟這個強姦犯老死不相往來。回頭有機會,暗箭傷人狠狠弄他一下,以泄心頭之恨。
他是午後到達水榭,眼下已是天色擦黑,沐浴後換了身新衣,還不得不再搭乘豫王的馬車回城。
豫王食髓知味,在車廂中把他抱在懷中吃了不少豆腐,他因爲體力透支,徒勞無功地反抗了幾下,胳膊拗不過大腿,只好作罷。
“送你回哪裏,還是靜巷?”豫王問,“本王沒記錯的話,那是沈柒的府邸,你與他交好?”
蘇晏頭枕在他臂彎,懶洋洋答:“他在小南院救過我,密摺的事你忘了麼,事後難免有些人情來往。要說交好,他往你懷裏丟過小紙條,算不算私相授受?”
豫王心情大好,撫摸他臉頰道:“我跟他哪有瓜葛,那夜是萍水相逢,別喫醋了。本王只愛你一個,旁人一概看不上眼。”
“這可是你說的,一言九鼎。今後我若是發現你藉故接近他,或者聊些什麼有的沒的,就別怪我想岔——”蘇晏朝他翻了個白眼,“畢竟王爺之前是什麼風評,自己心裏難道沒有數?”
豫王愛煞了他這副不講理的嬌傲模樣,壓着又狠狠親吻了一通。蘇晏心想:倒打一耙這種事,做慣了果然就沒有心理壓力,你就好好頂着這口不存在的醋缸吧,省得去找沈柒麻煩。
馬車在蘇府門口停下,蘇晏用力推了推豫王:“撒手!我要回家了。明日還要旅途奔波。”
蘇晏暗恨豫王強取豪奪,但此刻也不得不承認他跌宕灑脫,便起身推開車門,徑直下了車。
在他身後,豫王撩起簾子,深深地看了一眼,吩咐車伕:“回府。”
聽見車輪碾壓石板的聲音遠去,蘇晏端不住昂首闊步的架子,肩膀一塌扶住圍牆,只覺兩腿打顫,渾身痠痛乏力,**更是腫脹得難受,忍不住想起前世網絡上“上了我的牀,走路要扶牆”的表情包,惱羞成怒地罵始作俑者:“什麼**!花樣百出,也不怕騷斷你的腿!”
他慢慢挪到門口,用力敲門,叫:“蘇小北!蘇小京!”片刻後院內傳來急切的腳步聲,蘇小京驚喜地開門道:“大人回來啦!北哥還說,明日巳時去靜巷接你呢!”
蘇晏心中慚愧:我如今這副樣子,敢見沈柒?早知如此,昨日就不該說什麼“把吊一拔,轉頭便去找人報答救命之恩”這種鬼話,這下被迫應驗了吧!搞不好他還以爲我主動的……他這人瘋得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豫王這顆爛瓜壞棗,還是我自己解決吧!
主意已定,蘇晏說:“左右沒事了,早些回來收拾,以免倉促。明日我們天一亮就出發。對了,今夜有地方睡麼?”
蘇小京道:“我和北哥收拾了間廂房,把打爛的牀板拼在一起,勉強可以睡兩三個人,打算湊合一宿。卻不能委屈了大人,我們這便去收拾主屋。”
蘇晏擺手:“算了,明早就走,何必折騰那麼累,我今夜同你們擠擠也無妨。”
他萎靡不振地往廂房去,頭也不回地吩咐蘇小京:“去店裏買一碗陽春麪進來,要加肉臊蔥花,再臥個蛋,大人我餓死了。”
*
沈柒解下佩刀交予內侍,深吸口氣穩住心神,走進南書房。
日光從窗棱射入,照在景隆帝正提筆繪製的丹青上,是一幅枯荷聽雨圖,用的是潑墨筆法,意境蕭疏,秋陰霜意透紙而出。
沈柒低頭行至御前,跪叩行禮:“微臣奉詔而來,叩見陛下。”
皇帝隨意“唔”了一聲,筆鋒不停。
沈柒未得上意,不敢起身,只能繼續跪着聽候。
過了良久,他聽見皇帝擱了筆,語聲淡薄:“六月初七,你因何事叩請入宮見駕?”
沈柒心底一沉,知道該來的總會來,面上倒也不慌不忙,回答:“因爲臣那天審問了馮去惡,得知去年寧王曾派使者來暗訪他,懷疑他私下結交藩王,有所圖謀。臣去他家搜尋證據,但那裏被查抄一空,並找不出什麼來往書信之類。臣竊以爲此事關係重大,故而前來稟報皇爺。”
皇帝從永寧宮回來的半路上遇到他求見,談論的正是此事,兩人都懷疑寧王暗中收買京官與天子親軍,是陰有所圖。此番忽然舊事重提,分明醉翁之意不在酒。
從藍喜手中搶人,假傳皇帝口諭帶蘇晏出宮,此事遲早要暴露,沈柒對此心知肚明,隨時等着接受皇帝的盤問,卻不想隔了十天才來發落他,頗有皇帝慣會的秋後算賬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