廠房大門被風吹動, 傳來“嘎吱嘎吱”的聲響。
聖紀元學員決鬥規則, 各出三招, 三招之內沒有造成傷害既失去使用武器的權利。
嚴蕾擋下了利維坦的三次進攻,利維坦也攔下了她的,只是,他攔的更爲輕鬆。
一個是離開基地後就各種作的“皇太女”, 一個是刀口舔血過日子的全球通緝犯, 差距自然是明顯的。
開頭的聖紀元禮節過後,一切都按照決鬥該有的方式進行。
利維坦蹬地發力衝到嚴蕾面前, 左手彎曲成鷹爪,再次逼向嚴蕾喉嚨。嚴蕾後退不及,側身避開之際,卻又被他劈中, 肩胛骨上劇痛直達神經, 生生扭曲了她的面孔。
趁着利維坦全力進攻毫無防守的姿態,嚴蕾不退反進, 右手合掌朝着利維坦的太陽穴砍去,同時擡腿, 肘膝關節聚集下身力量, 身體騰空後仰, 整個人以破釜沉舟的架勢終於擊中了利維坦的腰窩。
利維坦最大的弱點就是腰窩, 此刻雖然被嚴蕾一擊即中, 但她絲毫不敢戀戰, 身體快速後退, 卻還是慢了一步,利維坦的短刀破空而來,帶走嚴蕾散落下的長髮,空氣中飄起了若有若無的血腥味。
短刀上的細鏈發出細碎的聲響,再度朝着嚴蕾襲來,嚴蕾被逼到機器中間,特製的刀尖撞上鐵製機器外殼,居然沒有絲毫損傷。
空氣再度被劃破,另一柄短刀出鞘,速度極快地刺向意欲破窗而出的嚴蕾,刀尖離她的眉心甚至不到一寸。
就在她覺得自己不死也要重傷的時候,被她罵了n次的楚曼曉終於扛着火炮直接轟破了對面窗戶。
利維坦被衝擊波震撼,身形踉蹌直接跪地,兩柄短刀應聲落地。
“傻逼玩意,我要是你就不裝逼,甩兩把破刀耽誤時間。”
嚴蕾抽了抽嘴角,她是多盼着自己領盒飯啊
溫熱的鮮血滴落到了地面,凝聚起了周圍的灰塵。
嚴蕾這纔想起自己脖頸上受了傷,頓時心痛到不能呼吸。
廠房外面傳來由遠及近的摩托聲,嚴蕾心道不妙,拿起角落的槍躍起,但是利維坦卻快她一步,直接跳出了窗戶,飛身上了疾馳的摩托。
楚曼曉鼓了鼓腮,朝着發了空槍的嚴蕾挑眉,大有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
“我又不是聖紀元,哪裏能猜出他還有那麼大的爆發力。”
嚴蕾甩開手槍,不想再和她對話,也懶得去問她爲什麼那麼遲纔出現
答案會扎心的。
出門的時候剛好和邵尹飛擦肩而過,嚴蕾氣不過,轉過身就要質問邵尹飛爲什麼要助紂爲虐,卻見他走到電閘處,擡起了關閉的電閘。
細碎的光照下,幾束出現在了入口處。
嚴蕾:“”再一次爲自己的命大鼓掌掌。
與此同時,樓上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邵尹飛的副手捧着臺激光發射器,“邵總,這是在二樓牆上發現的東西,一級啓動裝置應該就是門口的傳感器。”
邵尹飛終於回頭看向嚴蕾:“還好你沒立刻上樓。”
話是那麼說,但是邵尹飛的眼睛裏卻是另一重意思。
嚴蕾淡定轉身離開,拒絕承認自己壓根沒有立刻發現有二樓的事實。
制酒廠外停了輛悍馬,看車牌就知道是楚曼曉的車。
拉了下車門發現沒鎖後,她便鑽進後座,拎出了化妝盒。
在看到鏡子中的自己的那一刻,嚴蕾心如刀割。
作爲嚴家皇太女,她什麼都不缺,但是最在乎就是陸堯和她這張皮相了。
看着細長脖頸上的五六釐米長的傷口,她覺得如果再和利維坦打一場,她絕對能讓他滿地找牙。
車門再次被拉開,楚曼曉趴在門上看着滿臉生無可戀的嚴蕾,從後備箱拎出醫藥箱。
有一個把皮看得比命還重的閨蜜她也很絕望啊。
“往裏面坐點。”楚曼曉一邊絮叨着一邊打開醫藥箱:“先別祭奠你的那張皮了,反正你也不跳芭蕾了,傷心一會兒就差不多了啊,傷口那麼深不應該第一時間消毒包紮嗎”
語重心長的一番話,嚴蕾只抓到了“傷口很深”這一個重點,身上頹廢的氣息更重了。
完蛋了,這次八成要留疤。
還不等她自我頹廢完,楚曼曉的酒精棉就按到了傷口上。
邵尹飛轉了圈工廠,除了一些違禁武器外,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利維坦被留在這裏,那貨就不可能都被運走。
他和毒品沒打過什麼交道,但是數理化學得倒不錯。
緊跟着他的副手也明白過來他的意思,帶着隊裏的管制藥品的專家走向那裏。
不出所料,這裏面的液體並不是酒,而是融了大量的液體毒品。
除了這個發現外,他們居然還在酒後的牆壁裏發現了大批量的冰毒。
邵尹飛看了眼秤上的數字後,掏出手機離開廠房。
電話很快就被接通,陸堯的聲音不急不緩:“她呢”
“受了點小傷。”
陸堯沒有說話,既然嚴蕾沒大礙,那邵尹飛必然有別的發現纔會聯繫他的。
“雖然不知道那堆酒裏能提煉出多少,但是冰毒的劑量卻有1千克了。”陸堯的嗯了聲,“我知道。”
“那我移交官方了”
“交吧。”
兩個悶騷的聊天話題差不多就結束了,但是邵尹飛卻不太想掛電話。
看了眼不遠處的黑色大奔,他難得地生了次好心:“我會幫你留心那些人的動靜,嚴蕾這邊你不用太擔心。”
“謝謝。”
“不必謝我。”邵尹飛想了想,再次開口:“不要一個人硬扛。”
大奔車已經近在眼前了,邵尹飛還沒等到陸堯的回覆,但他也不着急。
電話那邊的陸堯略略翹起了嘴角,剛組織了下語言,就聽到電話那頭的聲音。
“疼死了,你就不能輕點”這是嚴蕾的聲音。
“輕點就不疼了嗎安靜點,很快就好了。”這是楚曼曉的聲音。
“不要了不要了,我不要你弄了,粗手粗腳的,技術太差了。”
“還嫌我技術差,是,我哪裏比得上陸堯啊,又細心又耐心的,最得你嚴家皇太女的歡心了。”
車裏的嚴蕾自己搶過棉籤,但還是狠不下心來給自己消毒,只能再次交給楚曼曉:“算了算了,還是你來,給你次表現的機會。”
“求我啊,求我我就幫你。”
電話兩邊的邵銀飛&陸堯:“”
僵持了不知多久,身後傳來車鳴聲。
前座的人斟酌着開口,“嚴小姐,您還有事嗎”
嚴蕾桃花眼微斜,毫不猶豫地跨上了車。
見她坐定,李赫只能將下半句沒說出口的話咽回肚子裏。
“陸爺。”還是司機沉穩,“回宅子嗎”
嚴蕾搶先一步:“去他住的地方。”
李赫嚥了口口水,繼續努力縮小存在感。
司機是個熟知平市大小道路的,從市中心到城郊只用了一個小時不到的時間。
黑色車身隱進樹林之中,一路上除了引擎聲外,只有彼此的呼吸。
道路開始變得顛簸,嚴蕾幾次差點撞上車頂,卻被陸堯單手護住頭。
等車輛平穩下來,他又若無其事地放下手掌。
目睹了這一幕的李赫深感慶幸自己一直對嚴蕾足夠客氣。
終於到達陸堯的住處,司機和李赫很有眼色地下了車,獨留他們兩個人在車上。
“下車嗎”
嚴蕾一路生着悶氣,眼下陸堯主動開口,這一股氣終於找到了發泄的機會,“陸爺的地盤,我有選擇的權利嗎”
陸堯聞言,也不多話,伸手搭上車門,剛要推門,身後卻被人突然襲擊。
身體快過意識地做出反應,回過神來時,嚴蕾已經被他鉗制在身下。
眼裏閃過一絲懊惱,剛要坐正回來,卻不料嚴蕾藉着這個機會,右腿一跨,盤坐到他的腰間。
“下去。”
“我不。”
時隔六年,陸堯又一次犯了頭疼。
準備去按太陽穴的手舉到一半生生僵住,嚴蕾臉上卻露出得逞的笑容。
“小陸堯,六年不見了,有沒有勾搭別的女人啊。”
陸堯的清楚地感覺到,自己身下那塊肉已經在嚴蕾的撥弄下,敬禮問好了。
“下去。”這回語氣裏已經帶了隱隱的威脅。
可是嚴蕾要是怕他威脅,那他們就不可能糾纏了那麼多年了。
手指靈巧地撥開皮帶,準確地握住那一處火熱,眉目生春:“我就喜歡你這一副不甘被我的倔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