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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3章做戲

    73 做戲

    對於高楷的到來, 陸遙沒有絲毫意外, 點了點頭便讓人帶他進來。

    高楷一進屋就乖乖地給陸堯跪了下來,成王敗寇, 是他自不量力, 如今哈他已經賠了進去,這段時間華國警方聯合當地警察一起圍剿高家販毒集團。他不是某些自視甚高的毒販,明白自己對上華國警察有幾斤幾兩,所以只能乖乖給陸堯低頭。

    “陸爺,是高楷當初有眼無珠, 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以後你指東高楷絕不往西。”

    男人說得慷慨激昂, 但事實上有多少是真心實意又有誰知道呢。

    但是陸堯的目的本來就不是追求高楷的真心,現在他自己低頭認錯了,那他也願意把這場大戲演下去, 就是不知道,到底誰是誰的戲中人了。

    “高當家說笑了,陸某隻是一個普通商人, 哪裏能用得上高爺。”

    高楷聞言也不想分辨其中意味, 指這條路給他的人說了, 陸堯必然會幫他,但是幫多少全看他這次錯認得如何。

    這麼一來,其中的貓膩就太多了。

    事到如今, 高楷自然希望陸堯多幫點, 最好能把哈他也給撈出來就好了, 但是他卻也清楚,這怕是癡心妄想,要是哈他是落在當地警察那兒還有可能,但是華國,哪怕是隻有時間倒流纔有可能不損哈他了。

    可惜啊,高楷還是想得太美。

    陸堯是會幫他不假,但是他卻忘了,陸堯能成爲如今的陸爺,那就絕不可能像是表面那樣的溫和無害。

    “只要陸爺能出手幫高家度過這次劫,高楷願意舍半身身家,只要陸爺要的,我高楷絕不多眨一下眼。”

    陸堯笑了,但是眼睛裏卻並沒有多少愉悅的意味。

    “高當家這話有意思,高家的一半又有多少呢”

    高楷心頭一跳,差點沒把控好表情,好在他能混到如今也是曾經忍辱負重過的,自然能很快端正心態。

    “陸爺說的是。”高楷假笑自嘲道:“是我這段日子太過舒心得意,但是陸爺,您可是這片土地的保護傘,您要是不護着我們了,既損了您自己的名聲,也寒了我們大夥的心啊。”

    “你們不求着我的時候,可是一刀一刀往我心口扎啊。”陸堯習慣性地想要去摸腕骨上的佛珠,卻摸了個空,語氣也微微一頓:“我知道,你們能力大了,心也野了,不服我了,沒事,我不拘着你們,但是你們現在回過頭想起我了,那這條件可就不是過去那麼簡單了。”

    高楷沒想到陸堯會突然和他翻舊賬,但也無話可說。

    一來如今是他在求人,二來這也是事實,實在無可反駁。

    但事到如今,他自然怎麼卑微怎麼來,只要能度過這個坎,只要能活着,那麼有什麼事是不能忍的呢

    前面的後悔懊惱認錯都有了,接下來便該是表忠心了,“陸爺您放心,以後誰敢對您不敬,我高楷第一個讓他知道您的厲害。”

    陸堯笑了笑:“高當家說笑了,我說了,我是個生意人,只要買賣順利,也是不願意結仇的,只要當家開得價格好,不讓我賠本壞名聲,這個忙我自然會幫,但是這條件我還沒想好,你先回去老實待着。”

    聽到這話,高楷就明白有戲,忍不住就喜上眉梢。又說了幾句恭維話後,他很有眼色地察覺出陸堯不願意多說了,便主動告退。

    陸堯擺了擺手,讓人送客,阿達不知道去哪裏了,所以送客的是陸堯新提拔上來的另一個手下,是個叫做吳猛的年輕人,長得虎背熊腰,一看就是不好惹的。

    高楷在他的帶領下走到大門口,眼看着就要出了陸家宅院了,高楷掃了眼四周,從懷裏摸出兩根金條來:“辛苦小兄弟了,看着你挺眼生的,這就當做個小禮物,你跟着陸爺走的地方肯定會很多,這東西雖不值什麼錢,但手頭緊的時候也能買點小玩意。”

    吳猛掃了眼黃燦燦的金條,倒也伸手接了過來,高楷一看更是笑得眼睛都要沒了:“難得小兄弟不嫌棄,哥哥我這心裏也算是安心了。”

    吳猛將金條放進口袋,重新擡起頭打量了高楷一番,終於捨得開口:“以前有個辛長天,不過後來他和陸爺翻了臉,外面傳得有板有眼,但實際上,只是他幹了陸爺最不喜歡的事情,犯了忌諱了,可最後卻是他自己玩死了自己。”

    高楷一聽,當即做出受教的模樣等着後文,吳猛也不賣關子,“陸爺說過,一事不煩二主,可是辛長天記不住,結果幾個幫他的人撞在了一起,誰也不知道誰,最後誰也沒幫上忙,辛長天自己也賠了進去。”

    雖然高楷發家晚,但他也是知道辛長天的,只是他所聽說每一種傳言都和吳猛所言相差極大。他也曾猜過種種可能,可最後沒想到是因爲這個。

    猶豫了下,他還是說出了自己曾經的猜測:“可我以前聽說,是辛長天惹惱了陸爺”

    吳猛面無表情地看了眼高楷,一板一眼回答道:“他求陸堯庇佑他,結果自然是失敗了,所以他就怨上了陸爺,早些年的時候,陸爺眼裏揉不得沙子,所以最後也是辛長天自作自受。”

    收了一番敲打警告,高楷終於離開了陸家。

    吳猛送走了人回到陸堯身邊,掏出口袋裏的兩根金條捧在手上,一字不漏地重述了剛剛兩個人的對話。

    陸堯帶着幾分無奈聽完了吳猛的彙報後,頗有些好笑的讓他把金條收起來:“你這是幹什麼,難不成我會信不過你。”

    吳猛搖了搖頭:“我跟您身後,只會收您的東西。”

    “你只是提早拿了這東西,以後它們都會是我的,收着吧,要不然人家還說我剋扣手下的人。”

    聽到這話,吳猛才把東西放回口袋裏:“多謝陸爺。”

    陸堯對他的死板沒有辦法,擺了擺手就讓他退下去了。

    華國海市。

    作爲華國最繁華的大都市之一,即便到了深夜凌晨,馬路上依舊不見寂靜。

    一頭淺金色頭髮的男孩走在馬路上,肩上挎着個黑色休閒包,大搖大擺地在街道上七拐八拐。

    街道和小巷是不一樣的氛圍,在接連拐了好多次後,終於有人盯上了這個瘦弱的男孩。

    “站住,大晚上晃什麼呢”

    “我回家。”男孩轉過身,聲音裏透着一股忐忑。

    叫停的男人似是喝多了,呼吸間盡是酒氣:“你家在哪裏”

    “就,就在附近。”

    “哦,那你知不知道走夜路少往暗處走,別儘想着抄近道。”

    這突如其來的轉折讓男孩有些啞然,只能呆呆地“啊”了一聲。

    “啊什麼啊,還不快拐出去,走大路”

    “哦。”

    如果男人沒有喝醉,就能分辨出這最後一個單音節回答裏似乎有點失落的意味在裏面。

    這個男孩就是前不久在夜場裏坑了易諾一把的卡因,當他挎着包從巷子口走出,迎面遇上強烈的路燈時,終究是嘆了口氣。

    這個賭還是打輸了。

    卡因抹了把臉,手落下時,之前的娃娃臉已經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張再平淡不過的面容,往人流裏一紮怕是再難找出來。

    高楷回到高家,一頭扎進了自己的房間,便再沒露面。

    高家其他人都忐忑不安,華國現在已經隱隱有點要處理他們的意思了,高楷今天去找了陸爺,但結果如何他不說自然誰也不知道。

    高楷一個人坐在竹椅上,回想起之前和吳猛的對話,竟有點不寒而慄的意味。

    照這兒大多數毒梟的想法,要是出了這種事,那他們能求的只有陸堯一人,可是他不一樣。高楷想起指點他去找陸堯的那人的話,突然意識到,自己似乎踏進了條死路。

    陸堯顯然知道了些什麼,但是他沒有點破,這就是在讓他做選擇,他的態度很明確了,自己揹着他找了什麼人,做了什麼勾當,陸堯都一清二楚,但是他現在不想發難,以後也不確定會不會發難,但是若是他再繼續下去,那他和高家立時就要完蛋。

    可是,他真的不甘心捨棄掉這個可能讓他成爲一霸的機會,如果他能夠接手這筆生意,那他成爲第二個梁大西也不是不可能,更何況,就是那個人指點他去找陸堯,他會意料不到這些。

    無論選擇誰,他都會成爲另一個的眼中釘,但眼下的形勢容不得他多想。

    不過樑大西毀於女人,他可沒那麼多兒女情長要講,此刻他假意應和,萬一陸堯在這多事之秋管不了那麼多,待他成了大氣候,到那時就是陸堯也不一定能那他如何。

    當初的野心和志向有多大,那如今放棄就有多難受。

    他捨不得放棄,就要有足夠的膽量。

    幾天後,阿達急匆匆地找到正在後院栽培罌粟的陸堯,喜悅之一溢於言表:“陸爺。”

    陸堯直起身,在旁邊的水盆裏洗起了手,“怎麼了”

    “高楷和那邊的聯繫斷了。”

    “斷尾求生而已,繼續盯着,有再長尾巴的趨勢再來彙報。”

    “那華國那兒我們要不要運作”

    “你只要忙好你自己的事。”

    阿達訕訕閉上嘴,不知爲什麼,自打李赫走了,自己被調過來後就一直被陸堯粗暴對待,以前也不是這樣啊。

    “你下去吧。”陸堯說完,便朝着茶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