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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七零章皇帝?就是一個大笑話

    多爾袞一發怒,多鐸就安靜下來了。

    對於他的這位親兄長,他已經習慣服從。

    “戰力不能解決的事情,那就要靠腦子來解決,腦子不能解決的事情就要靠妥協來解決了。

    我們先試一下能不能用戰力解決歸化城的事情,如果能解決,這無疑是最好的結果,我們可以乾淨徹底地將藍田縣的勢力攆出大草原,同時這裏的流民還能填補一下我們的奴隸空缺。

    如果達成這個目的,我們在張家口的損失就能找回來,甚至還有富餘。”

    被兄長訓斥了一通,多鐸立刻就變得聰慧起來了。

    “哥,您準備讓嶽託去試探,還是讓杜度去試探?”

    多爾袞笑着拍拍弟弟的肩膀道:“嶽託去吧。”

    多鐸道:“正紅旗旗主代善二哥恐怕會不高興。”

    多爾袞笑道:“二哥會感謝我的。”

    多鐸的眼珠子亂轉,卻弄不明白兄長的意圖。

    多爾袞也沒有給他解釋的意思,就對多鐸道:“與強者爭,方顯英雄本色……你去把范文程喚來。”

    多鐸聽到范文程的名字又想發怒,見兄長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就對身帳外的戈什哈吼道:“喚范文程過來。”

    戈什哈答應一聲正要去叫范文程,多爾袞卻一直瞅着多鐸一言不發。

    多鐸恨恨的跺跺腳道:“你別發怒,我這就去。”

    不用多鐸費工夫,范文程早就等候在軍帳不遠處,抱着雙手執禮甚恭的等候多爾袞召喚。

    多鐸來到范文程身邊道:“我兄長命你過去見他。”

    范文程單膝跪地一隻手輕輕地接觸了一下地面輕聲道:“嗻!”

    多鐸俯視着范文程道:“我以後不會再羞辱你了。”

    范文程起身笑道:“一介婦人而已,貝勒小看了奴才!”

    不知怎的,多鐸瞅着范文程那張皮笑肉不笑的臉,很想一拳轟過去,想起兄長的警告,強壓下心頭的厭惡感,擺擺手道:“去吧!”

    范文程這才抱拳施禮之後,匆匆的走進了大帳。

    既然出了大帳,多鐸就不願意再進去,自己的親兄長其實是一個非常無趣的人。

    喜歡博爾濟吉特氏,直言從老八黃臺吉那裏討要過來就是了,以兄長立下的蓋世功勳,這個要求不過份。

    黃臺吉也一定會讓兄長如願的,他偏偏不說,反而被黃臺吉利用布木布泰這個女人牽絆着兄長,讓他俯首貼耳的甘願受黃臺吉驅使。

    “一個女人而已……”

    多鐸鬱悶的嘆息一聲,就去找杜度喝酒,滿軍營裏,也只有這個人比較和他的胃口。

    卸掉鎧甲的多爾袞換上了一襲青衫,如果不是因爲禿着腦殼,倒也算得上有幾分姿色。

    范文程進來之後,便恭敬地跪在地上不起來。

    多爾袞嘆息一聲道:“苦了你了。”

    范文程磕頭如搗蒜一般道:“奴才不苦,我大清鐵騎不能橫掃草原,不能大破歸化城,奴才心如油煎。”

    多爾袞搖搖頭道:“看了你整理的軍報,攻破歸化城是一樁不可能的事情。

    歸化城從建設之初,就是爲了打持久戰做好了準備,我們沒有提早識破雲昭的奸謀,以至於讓他坐大。”

    范文程繼續叩頭道:“奴才有罪。”

    多爾袞擺擺手道:“過去的事情就算是過去了,如果細細論罪,可以直達天聽!”

    范文程聽了這話,不由得渾身顫抖,不敢搭話。

    “你見過雲昭嗎?”

    范文程搖頭道:“奴才沒有見過這個惡賊。”

    “想見見他嗎?”

    范文程搖頭道:“奴才只要見到此人,就會立刻沒命。”

    “爲何?”多爾袞笑吟吟的看着范文程。

    “張家口一座城池裏的人口,盡數被殺的乾乾淨淨,城裏有很多人其實願意投降,願意爲他所用,他可以有很多種有利於他的選擇,可是,他最後選擇了屠城,由此可見,他恨奴才勝過恨大清。”

    多爾袞點點頭道:“你覺得歸化城可以攻取嗎?”

    范文程長嘆一聲道:“歸化城裏積糧如山,甲士如雲,牆高壕深,火器充足,奴才以爲只可圍困,不可攻取。”

    “你是一個有見地的,我大清兵卒雖多,卻不能白白的消耗在一座城池之下,歸化城雖然重要,卻沒有重要到需要我大清動用舉國之力來剿滅的地步。

    范文程,你雲昭一族,對此人有何看法?“

    范文程拱手道:“啓稟王爺,奴才這些日子以來,窮搜所有有與雲昭有關的消息,研判一月以來有了一些心得。”

    “說!”

    “雲昭此人被關中人譽爲神人,八歲之時便表露出種種不凡,且以野豬精爲號,此時不臣之心已經昭然若揭。

    他自擔任藍田縣縣令之後,在短短兩年之內,開溝渠,種新糧,滅匪患,定地租,起重典,平鄉間惡紳,讓藍田縣恢復舊貌不說,還大量的吸納關中流民,使得民變紛紛的關中居然有了幾分興盛景象。

    由此看來,雲昭此人確實是有幾分神奇之處。

    就在奴婢以爲只要藍田縣坐大,雲昭此人必反之時,他卻強行抑制住了自己的野心,兵,不出藍田一縣,將,不過關中門戶,唯有藍田縣的界碑卻在百姓手中流轉,一日前進三裏,兩日前進十里,日積月累之下,藍田縣的疆界已經囊括大半個關中。

    別人笑雲昭做事小氣,奴才卻認爲雲昭此人野心勃勃,大軍征伐過的土地,土地臣服,人心未必臣服。

    雲昭此人這些年來做的事情便是征服人心……可以預見,一旦雲昭兵出關中,千里之地定然傳檄可定。

    此人眼光長遠,非李洪基,張秉忠之流可比,奴才幾次研判密報後發現,雲昭有若干次機會可以徹底剿滅李洪基,張秉忠,他卻擁兵旁觀,奴才以爲,李洪基,張秉忠只是他的馬前卒。

    一羣爲他掃清一統天下障礙的馬前卒!

    如今的大明,南北不和,皇族成大害,且有冗官,冗吏使得政令不通。苛捐雜稅讓百姓紛紛將田土投效於權貴門下。

    貴人士紳坐享其成,而大明朝廷納稅無門,僅僅這些弊端,就讓崇禎皇帝疲於奔命卻毫無成效。

    雲昭就是看到了這些,纔會一而再,再而三的縱容李洪基,張秉忠之流流竄荼蘼於殘破的大明。

    王爺,雲昭在意大明,他在意的是大明的將來,而非現在,他在等大明徹底的殘破,徹底的失去人心,也在等李洪基,張秉忠這些賊人打破大明現在的局面,他好在一張白紙上重新作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