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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五章宣傳造勢

    《少年中國說》無疑是可以催動少年雄心壯志的一篇雄文。

    他讓少年胸中的熱血激盪,讓少年人明白自己的使命,知曉自己的重要性,鼓勵少年們按照自己的想法向自己期望的目標前進。

    而云昭,一個八歲就擔當重任,講一個破敗的,窮困的,盜匪橫行的關中小縣,窮十年之功,終於整飭成大明朝鼎鼎有名的富裕地方,讓那裏的百姓衣食無憂,且生活的幸福快樂。

    這本就是一個傳奇。

    而更傳奇的事情是這個少年人,十四歲的時候帶着招募來的百騎好漢,深入草原,與塞上蠻族爭鋒,且所向無敵。

    不僅僅如此,他還在大明早就丟棄的土地上用計謀,藉助建奴的力量,修建了一座塞上雄城——藍田城,並在張家口突襲建奴悍將嶽託,杜度,與之廝殺的難解難分,助大明失敗的統帥盧象升從虎口中奪回十萬大明百姓。

    在盧象升匆匆撤退之後,又攜帶一衆少年與建奴無敵悍將多爾袞在桑乾河廝殺的天昏地暗,血流成河,桑乾河上浮屍無數,竟淤塞了大河。

    建奴東歸,藍田城就成了雲昭功業的見證。

    這樣的人,作出《少年中國說》實在是實至名歸。

    一個狂傲的少年人,一個彪悍的少年人,一個無敵的少年人的形象躍然於紙上!

    如果說,這些戰績讓少年人們心馳神思,那麼,他準備與黃臺吉,多爾袞共享塞上絕色美人布木布泰的風流韻事更是讓少年人們遐思無限。

    關中之地乃是少年發聲之所,乃是少年人奮鬥之所,更是少年人建功立業的天堂。

    一時間《少年中國說》風靡大江南北,大河上下,洛陽紙貴也不能形容此盛景。

    但凡有學堂處,必有少年吟誦《少年中國說》!

    熱血被點燃的北方少年人,一個個告辭了爹孃,背上包袱,滿懷憧憬直奔關中。

    熱血被點燃的江南才子,不辭而別吟誦着《少年中國說》踏上了前往關中的大道。

    當這些有着同樣理想的少年人在路上相遇之後,立刻結爲摯友,相互鼓勵,相互幫扶煙塵滾滾的向關中挺近。

    更有少年大聲疾呼——少年不到藍田縣,金榜唱名枉少年!

    “宣傳果然很費錢啊!”

    雲昭提筆在文書上批閱了一個‘可’之後,便有些心痛。

    一個半月的宣傳推廣《少年中國說》的費用,居然不比打一場中等規模的戰事耗費小。

    “成效是顯著的,此次我藍田縣散佈在大明國土上的密諜齊齊發動,才造成了目前這樣的聲勢,這對我藍田縣極有好處,至少,縣尊要求的高素質少年人必定會紛紛來投。”

    這些天下來,楊雄的笑臉明顯多了起來,似乎已經把心中的執念消除掉了。

    如同縣尊說的那樣,不管怎麼說先轟轟烈烈的大幹一場就是了,至於後果——少年人如果還考慮久遠之後纔會出現的後果,還能叫少年人嗎?

    “話雖這樣說,我們還是要節儉一些,今年對我們來說不是一個好年景,秋糧沒了一半,這很要命啊。”

    雲昭合上文書遞給了楊雄。

    “可是,藍田城遞送的牛羊馬上就要到來了,關中遭災,藍田城今年可是大熟之年,今年不用支持藍田城軍糧,僅僅是這一項,我們就節約不少,再加上他們送來的六萬只羊,一萬頭牛,卑職計算過,彌補虧空綽綽有餘。

    各路商隊們也知曉藍田縣今年遭災了,特意加大了貨物的運送量,今年的商稅我們還能衝一個新高。”

    雲昭點點頭,長出了一口氣道:“終究是遭災了,今年除過重點關注點之外,別的地方的撥款統統減少三成,他們也該學會過一點緊日子了。

    尤其是密諜司,他們的撥款不能再豪奢無度,我聽說周國萍的閨房鋪滿了綾羅綢緞,且不點油燈,全部用了鯨油蠟燭,你就沒有問問是何道理嗎?”

    楊雄低聲道:“周國萍已經回到了玉山,獬豸查了她十天有餘,並沒有查出她貪瀆公帑的事情,現在留在玉山書院等待分配任務呢,說起來,您已經晾了她快兩個月了。”

    雲昭重重的一掌拍在桌子上怒道:“她就不能好好地找個好男人嫁了嗎?非要爲一個女人葬送了自己的前途以及夢想?”

    楊雄攤攤手道:“您把歷來喜歡把男人當牲口使喚,把女人當男人使喚,現在出了這樣的問題,您也有錯啊,再加上我們玉山書院前幾期學姐們的相貌問題,當女人好像沒有什麼希望,也就把自己當男人看了。

    周國萍並非特例,依我看,韓秀芬恐怕早晚會變成男人,至於武研院,民政司,以及我們祕書監身居高位的那些學姐,大多由此傾向……您想想啊,她們長得不好看,一個個又位高權重的,那個男子敢娶啊,就算是有男人願意娶,那也要她們願意才成啊。

    縣尊,此事啊,卑職以爲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算了。”

    雲昭沉默許久,最終抱着頭趴在桌子上悽悽慘慘的道:“我已經可以預見,以後的史官會如何評價我們這些人了……男子都是色鬼,女子都是……唉,沒一個爭氣的。”

    楊雄笑道:“縣尊,我們開一代之先河,管他如何評說呢。”

    雲昭嘆息不語,默默地起身,他要去看自己的兩個孩子了。

    錢多多不負衆望,於一個月前一舉得男,取名曰——顯!

    如果說雲彰的出世讓雲氏全族歡欣鼓舞的話,那麼,雲顯的出生,則讓雲氏一族舉族狂歡。

    雲氏主族終於不再搞什麼一脈單傳了,雲氏一族強悍的血脈終於可以開枝散葉了。

    雲娘如今除過每日從不間斷地給祖先燒香唸佛之外,就喜歡在兩個兒媳婦的房間亂竄,前一個孫子剛剛長開,肥頭大耳朵的看着歡喜,第二個孫子就呱呱落地了,第一眼看到,就覺得這孩子是一個眉眼的,長相清秀隨他母親。

    “一個七斤三兩,一個五斤一兩,自然是一個肥頭大耳朵,一個瘦峭,這跟他們的母親有什麼關係,馮英的長相也不差啊。”

    雲娘瞪了一眼抱着孩子的錢多多道:“馮英有喜的時候什麼都喫,孩子自然長得壯實一些,就她,有喜的時候跟猴子一樣光喫各種果子,我送過來的雞湯一口不喝,還偷偷地喂狗,生下來的孩子自然瘦的跟猴子一般。”

    雲娘是沒人敢得罪的,雲昭也不敢,錢多多有了孩子之後幸福的跟一朵花一般,哪裏有功夫跟婆婆生氣,整天孩子不撒手,生怕一鬆手孩子丟了。

    雲娘前腳鄙視了錢多多以及她生出來的瘦孩子,下一刻,等孩子吃了奶水之後就抱着孫子捨不得離手,看孩子的眼波就像是融化了一般。

    有了孫子,兒子一般就不值錢了,對於長輩們來說,兒子就是一個生兒育女的工具,利用價值沒有了,自然就踢到一邊去了。

    老孃喜歡完孩子之後戀戀不捨的走了。

    雲昭這纔有機會抱抱自己的孩子,只不過,他不敢一次抱兩個,孩子們還小,還不到揹着他們當足球守門員的時候。

    父子三人,這話說出去都威風!

    不像夫妻三人,說出去都被人唾罵!

    “你有兩個兒子了,將來夠你煩心的。”

    錢多多給兒子換了尿布之後,等何常氏就勤快的拿出去換洗了,這才靠在被子上斜着眼睛看丈夫。

    “有什麼好煩的,老子是強盜,兒子可以是強盜王,可以是馬賊王,高興了還可以當海賊王,天下如此之大,夠他們折騰的,只有最沒出息的孩子纔會瞅着老子留下來的那點家業流口水。”

    “但願我夫君雄才大略的可以解決這個無數帝王將相都解決不好的難題。”

    雲昭瞅了錢多多一眼道:“我都沒打算長期把這個位置做下去,更不要說他們了,我告訴你,人老了就會昏聵,我會在昏聵之前離開,絕對不想老死在這個位置上,一個弄不好就是停屍不顧束甲相攻的局面。

    我還想把我們三個趁着剛死,新鮮,埋在一起,到了另外一個世界也好有一個照顧。

    至於他們,看造化吧。”

    錢多多笑了,把雲昭拖過來跟她並排躺在一起握着他的手道:“既然你打定了主意,我只負責將孩子養大,別的不管。”

    雲昭摟着錢多多豐腴的身子懶懶的道:“你想多了,我的孩子都會是好孩子,我有信心。”

    錢多多低聲道:“睡吧,讓我靠一會……”

    雲昭早上起來的時候打了奶腥味很重的飽嗝,歉疚的瞅瞅依舊睡着的兒子,躡手躡腳的離開了臥房。

    入秋了,玉山就總是起霧。

    每當有霧氣下來的時候,雲昭就喜歡站在青霧中,任由涼涼的雲霧裹着他的身體,這樣有一個很大的好處就是不用洗臉,在霧水中站一會,臉上就會凝結水珠,擦一把,神清氣爽。

    站一會是享受,站的時間長了,那就是受罪。

    周國萍就在霧氣中站立了很久,身上的麻布衣裳已經溼透了,她依舊倔強的站在青霧中瞅着雲昭大聲道:“縣尊,周國萍前來請罪!”

    說罷,就單膝跪在地上,頭卻擡了起來,死死的看着雲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