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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零八章人比事情重要一千倍

    人人都以爲雲昭整天日理萬機的忙的不可開交。

    事實上不是這樣的。

    他將更多的時間用來觀察這個世界。

    他的大軍正在四面開花的爲他開拓疆域,他的文臣正在遍地開花的爲他治理疆域,權力細分下去之後,他做的事情就是監督這些權力有沒有用到正途上。

    饑荒,戰亂,災害過後,嚴重的破壞了大明的人口結構。

    存活下來的大多數是婦孺,而非男子。

    這個問題很嚴重,非常的嚴重。

    也是每個新的朝代必須面對的嚴峻問題。

    在中華大地上,不客氣的說很多時候,婦人都是依靠男人活着,雖然她們也很勤勞,也很努力,可是,在封建王朝中,一個女子如果沒有男子保護,她的生活會受到嚴重的影響。

    很多婦人可能不會遇到好男人,會被虐待,會被傷害……可惜,在這個大時代裏,她依舊需要一個男子來充當她的保護者。

    在關中,這樣的情形或許會好一些。

    關中發達的工商業,以及藍田官府有效的管理下,一個女子可以憑藉自己的能力堅強的活下去,就像關中豪商劉茹一般甚至能綻放出生命中最燦爛的火花。

    離開了關中,雲昭的大明依舊是一片灰暗的地帶。

    長沙知府楊雄上書,希望朝廷能夠關注一下那些失去丈夫的女子,在他的治下,已經有宗族開始將族中無足輕重的寡婦當做貨物來買賣了。

    雖然被他嚴厲的懲罰過了,那些女子依舊不能保有她賴以生活的房產以及土地。

    很多無家可歸的女子哀求官府,能給她們一個相對封閉的土地,保證她們的安全,她們寧願一生不嫁,與其餘無家可歸的姐妹們一起抱團生活——名曰:自梳女。

    這些無家可歸的女子們聚龍成一團,每天夜裏抱着木棒,木叉睡覺,生怕有歹人來傷害她們。

    長沙以外有很多廢棄的堡壘,楊雄分給了幾個比較大的自梳女團體,還給了她們一些糧食,物資,牛羊,農具准許她們耕作堡壘附近的土地自己求活。

    今年七月的時候,楊雄再去視察那些殘破的堡壘的時候,驚訝的發現,殘破的堡壘比以前更加的高大,雄偉,堡壘上甚至有一些白髮的婦人抱着一些刀槍在上面放哨。

    幾次三番,楊雄保證自己是官府,不是歹人,這才一個人在那些婦人的監視下由當地里長帶着進入了這些堡壘。

    堡壘裏面的狀況比楊雄預料的要好的多,這些婦人自從得到這些堡壘之後,就日夜不停的將這些昔日人口死絕的地方清理出來了。

    就連破舊的石板路也被清掃的乾乾淨淨。

    人看起來也很有志氣。

    說什麼不需要男人她們也能活的很好,可以種田,紡織,養蠶,抽絲……還說官府手頭如果還有無家可歸的婦人,也可以送過來。

    如果有沒人要的女童她們也要。

    一切看起來似乎都很好……

    就是——楊雄心中的酸楚無法抑制,忍不住哭泣出來。

    奏摺到了張國柱手中之後,張國柱又轉給了雲昭。

    雲昭看完之後,交給了錢多多。

    然後,錢多多就帶着一羣人去了長沙。

    據她臨走前的說法——那一片地方將會被冠上皇家二字,也不知道會變成皇傢什麼。

    雲昭警告過錢多多,孤寡女子被遺棄這是一個全國性的問題,如果長沙出現了這麼一處地方,那麼,很快的,全國都會出現這樣的地方。

    錢多多曰:“老孃的錢多的花不完!”

    因爲受了這件事的刺激,雲昭這纔會如此判了張二狗與劉三娘子的案子。

    大明人口減少的厲害,每一個都需要重視。

    而唐朝開國時期盛行的官配政策,雲昭並不準備在大明執行,儘管,張國柱這些人一再申明,這是一個良法,依舊被雲昭給否決了。

    他執着的認爲,不管好壞,不論是男人還是女人,都應該自己選擇自己要走的道路。

    會寧縣的人搬遷去了白銀廠,被那裏的當地官員給消化吸收了。

    會寧縣令張楚宇卻被監察司押送回了玉山,等待法司最後的裁決。

    同樣的,這件事在玉山也引起來了很大的紛爭,此人的功過應該如何評價,直到現在,張國柱統領的國相府以及監察,法司還沒有給出一個明確的回覆。

    爲了這件事,雲長風如願以償的從馮英手中得到了紡織羊毛的權力,於是,在白銀廠,那裏又會出現好大一座紡織廠。

    不僅僅是這樣,白銀廠以後對西北的農牧業有着決定性的話語權。

    這是權力的第二次分配。

    雲昭還是有些惆悵,白銀廠不是一個好的安置紡織廠的地方,然而,他身爲皇帝卻沒有多少選擇權。

    不論是楊雄在長沙弄得那些自梳女,還是會寧縣令張楚宇不按照規矩搬遷百姓,對於雲昭來說都不是什麼好事情。

    因爲,這兩件事完全出乎雲昭的預料之外。

    身爲皇帝最討厭的就是驚喜!

    他媽的神馬叫他媽的驚喜?

    驚喜意味着不受控制的事情出現了!!!!

    一個皇帝就該手心攥着日月,看着它們在自己的手心裏旋轉!!

    而不是皇帝正在操弄兩個球的時候,忽然有人往他手裏丟過來第三個球。

    這會崩潰的。

    這是一個非常不好的苗頭。

    然而,雲昭的驚喜還沒有結束。

    李定國準備籌建槍騎兵從陸地攻打建奴的奏疏也上來了。

    就在雲昭準備喝罵李定國是個豬腦子的時候,孫國信希望藍田皇廷能放鬆對蒙古人的綁縛,以及善待烏斯藏人的奏疏也上來了。

    一天之內,雲昭龍顏大怒了八次之多……

    再好的身體也禁不住這麼發怒。

    於是,雲昭毫不意外的上火了。

    左邊的腮幫子腫的老高,且熱的嚇人。

    這樣的皇帝自然是沒法子開會的。

    就在此時,徐元壽又來了。

    雲昭躺在牀上,馮英在一邊伺候着,不斷地給他換冰敷的毛巾。

    徐元壽進來之後摸了雲昭的脈搏之後道:“內火太盛,需要長持平常心。”

    雲昭怒道:“朕現在撒尿都是黃金的顏色,您是我的先生,您來告訴我一個皇帝該怎麼長持平常心?當和尚的皇帝不是沒有,可有一個是好下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