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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五一章人人平等?

    雲彰,雲顯就要離開玉山去寧夏鎮喫沙子了。

    在玉山書院裏,沒有喫過沙子的孩子不算是一個強壯的孩子。

    當然,如果你能夠讓陛下花費四十斤糜子購買一下,身價會立刻暴增一萬倍。

    真正算起來,陛下用糜子購買孩子的事情僅僅維持了三年,三年之後,玉山書院基本上不再用購買孩子的方式來充實生源了。

    儘管玉山書院前三屆的孩子成材率很高,玉山書院也不再執行這個法子了。

    以前購買孩子是懷着悲天憫人的情懷去做的,每收購一個孩子,就能確保這個孩子長大成.人,在那個時候,玉山書院沒有想過出什麼人才的事情,他們只是單純的在拯救孩子。

    至於人才輩出這件事,完全是老天給的賞賜。

    購買孩子其實是一件很殘忍的事情。

    無論如何,孩子在幼小的時候就該跟父母在一起,而不是被玉山書院訓練成一個個機器。

    雲彰這孩子長得粗壯,離別爹孃的時候頗有些戀戀不捨,像個大人一般再三囑咐祖母,父親,母親們保重身體,等他回來好好孝順。

    弄得雲昭這個心如鐵石一般的人也唏噓了良久。

    至於雲顯就顯得沒心沒肺,對父親,母親的囑咐很是不耐煩,隨便敷衍兩句之後,就跳上運送孩子們去寧夏的馬車,找了一個最舒服的座位坐下來,呲着牙衝着珠淚漣漣的母親做鬼臉。

    今天的雲昭穿的很普通,馮英,錢多多也是普通婦人的打扮,今天主要是來送兒子的,就是三個苦心孤詣希望兒子有出息的普通父母。

    馬車終於帶走了這兩個孩子,錢多多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自從雲彰,雲顯這兩個孩子生下來,就沒有離開過她,哪怕雲彰不是她親生的,在她眼中也跟她親生的沒兩樣,馮英一直管轄着雲氏黑人人,整日裏公務繁忙,兩個孩子其實都是她一個人帶大的。

    現在這兩個孩子都走了,就像割她的肉一樣。

    “雲琸不去玉山書院!”

    回到家裏之後,錢多多死死地摟着無辜的雲琸,語氣極爲堅定。

    “孩子總要接受教育的,先前一屋子的草包我們花費了好大的力氣纔給嫁出去,以後,雲氏不能再出草包了,尤其是女草包。”

    馮英終究還是有理智的。

    錢多多再次抱緊了雲琸道:“我閨女就算是草包又如何?有的是蓋世才華的人來提親。”

    馮英無奈的道:“人家是蓋世才華,咱們家的閨女總不能太差吧?要不然怎麼過日子。”

    聽馮英這樣說,錢多多白皙的額頭上青筋都浮現出來,咬着牙一字一句的道:“敢對我閨女不好,老孃生撕了他。”

    馮英若有所思的道:“要不然,我們開一家專門招收女子的書院算了。”

    雲昭搖頭道:“不可,玉山書院剛剛開了男女同校之先河,不能再開女校,走什麼回頭路。”

    錢多多怒道:“玉山書院裏現在就沒有好東西,學問沒往肚子裏裝多少,這才半年多,就有兩個把肚子弄大的,還恬不知恥的去書院公署要求成親。

    徐先生也不管管,再這麼下去,玉山書院就成了最大的笑話。”

    雲昭攤攤手道:“整個書院有超過兩萬名學生,出兩個不算什麼大事。”

    錢多多今天脾氣很糟糕,衝着雲昭道:“等到你玉山書院跟那些演出隊一般走一路嫁人嫁一路,我看你怎麼辦!”

    雲昭哈哈笑道:“我樂見其成啊。”

    對於雲昭來說,只要人們現在的行爲有別於以往,就算是一種成功,與勝利。

    說起來正是一把辛酸淚,泱泱中華從嬴政確定了現在的王朝模式之後,將近兩千年來就沒有過太多的變化,大明百姓的生活習慣甚至跟秦帝國時期的生活習慣沒有太大的變化。

    也就是說,古老相傳下來的東西,足夠大明百姓應付目前的生活的,所以,他們沒有改進的想法。

    或許,在很多人心中,這種以一貫之的行爲方式在以前行得通,在以後也一定會行的通。

    全大明只有雲昭一人清楚地知道,這樣做真的行不通了,一旦通往東方的航線以及東方的財富讓所有人垂涎的時候,西方人的堅船利炮就回來了。

    這個時間不會長於兩百年。

    想要一個古老的帝國立刻發生改變何等之艱難。

    春日來了,史可法走上了黃河河堤。

    河堤上正是春風拂柳的好時候。

    站在河堤上依舊能看到開封城全貌,李弘基當初攻打開封導致這裏黃河決口帶來的災難已經慢慢地恢復了。

    對於開封百姓來說,這不過是黃河的又一次改道而已。

    開封鐵塔依舊曆歷在目,史可法的心情卻早就物是人非了。

    當初在應天府的時候,他躊躇滿志的以爲,自己也能夠創造出一個新的世界出來。

    當這個美夢破滅的時候,史可法才知曉,應天府所表現出來的所有積極的一面,都與他無關。

    他就像一個傻子一樣,被玉山的雲昭玩弄於股掌之間。

    他大病了一場,而後,便放棄了自己在南京城的所有,帶着悶悶不樂的侄子回到了老家,開封祥符縣,從此閉門不出。

    直到今年開春,他才離開寓所出現在了黃河大堤上,他知道,如果春日裏的桃花汛沒有給開封帶來災難,那麼,開封一地的百姓又能太平一年。

    黃河水並不高,今年的黃河水也沒有往年渾濁。

    史可法漫步上了開封吊橋,吊橋很穩當,底下的十三根鐵索被河岸兩邊的鐵牛牢牢地拉緊,人走在上面雖然還有些搖晃,卻格外的安心。

    來到吊橋中間,史可法停下腳步,追隨他的老僕小心的靠近了自家老爺,他很擔心自家老爺會突然想不開,縱身跳進這滔滔黃河之中。

    應天府的事情讓自家老爺成了天下人口中的笑話。

    渾濁的河水打着旋從吊橋下迅捷的穿過,史可法點點頭對新的開封知府還是有些滿意的。

    以前的時候,就是因爲黃河水到了開封之後水流變得緩慢,這才讓泥沙沉落河底,最後不斷地提高河牀,導致河面與開封鐵塔齊平。

    讓這條河徹底成了一條地上河。

    如今水流湍急,就說明新來的知府是一個懂水利的,至少明白“束水攻沙”的道理。

    走過吊橋,在堤壩後面,無數的農人正在耕作,這裏原本應該是一個村莊,只是被黃河水沖刷之後,就成了一片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