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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五章他們不過是一副藥

    在南洋有一種刑罰叫做曬魚乾。

    就是把人綁在一根杆子上,潑好海水之後曝曬。

    漁民們處理鹹魚的時候就是這麼幹的。

    韓秀芬認爲雲紋就是一個又臭又硬的鹹魚,所以,就給他準備了這樣的刑罰。

    韋斯特島一戰中,雲紋屬下的軍官們都獲得了這樣的禮遇,而那些士兵們卻獲得了韓秀芬的讚揚。

    在這支軍隊中,官職越高的人,就表示着他們家在玉山的地位就越高。

    讓無能者佔據高位,這是對軍隊的最大的不負責任。

    而在雲氏族羣中,卻不是這樣看的,他們認爲地位越高的人就越是對雲氏忠心,至少,雲紋就是這樣認爲的,同時,雲紋的助手張繡也是這麼看的。

    韓秀芬自從離開玉山書院之後,就一直在帶兵,他親手卓拔的軍官數不勝數,甚至可以這樣說,大明海軍中有超過六成的人手是她一手提拔的。

    所以,她對軍隊的構成有自己的看法。

    對於別人經常擔憂的坐大問題,韓秀芬是不擔心的,她就是一個準備把自己嫁給大明的女人。

    沒錯,三年前回到玉山的時候,她已經正式當衆發過誓言,準備一生不婚,不生子,將自己完全徹底的獻給自己的事業,自己摯愛的大明。

    懷疑這樣一個純粹的人沒有任何意義。

    也就是因爲這個緣故,韓秀芬在南洋才能擔任最高長官這麼多年,而朝廷原先制定的第一艦隊,與第二艦隊輪換防區的準備,也就此作罷。

    從玉山離開的時候,韓秀芬偷走了韓陵山的小兒子準備由她來撫養,可惜,在邙山被韓陵山追上,兩人翻翻滾滾的惡戰了兩天,最後,如果不是見韓陵山娶得雲氏女哭的太過悽慘,韓秀芬是不會答應把孩子還給韓陵山的。

    雲昭倒是很希望韓秀芬能領養一個雲氏子弟,可惜韓秀芬看不上,還說龍窩裏面養出雞雛,乃是雲氏之恥。

    雲昭聽到這個迴應的時候暴跳如雷,準備質問一下什麼叫做龍窩裏面養雞雛,此時,韓秀芬的座駕已經離開了廣州回馬六甲了。

    爲此,雲昭特意寫了一封信,將韓秀芬臭罵了一通。

    現在,雲紋與其說是在爲他犯下的過錯贖罪,不如說在爲他叔父說過的話受苦。

    海水剛剛潑到身上的時候,清清涼涼的很舒服,當烈日將水蒸發掉之後,他們的身上就有一層白花花的鹽,皮膚也被曝曬的起了皮,只要觸碰一下就痛不可當,連聲求饒。

    痛的厲害的時候,雲紋一度認爲,韓秀芬真的想要殺了他們。

    到了這個時候,雲紋卻不求饒了,跟一個長輩求饒不寒顫,可是,跟一個要殺他的人求饒,雲紋還做不到。

    就在他們被曬得昏厥過去之後,守在邊上的軍醫,就把這些人送回了樹蔭,用清水幫他們清洗掉身上的鹽巴,開始治療他們被曬傷的皮膚。

    雲紋從昏迷中清醒過來,無力的瞅着眼前這個還算漂亮的護士,瞅着人家鼓騰騰的胸口細弱的道:“我想喫奶。”

    軍中護士對這樣的場景並不陌生,冷笑一聲道:“九蒸九曬才能成爲一個合格的水手。”

    雲紋對護士的話充耳不聞,只是貪婪的看着護士的胸口道:“我想喫奶。”

    護士仔細看了看雲紋,發現這個傢伙現在還處在迷茫狀態中,可能真的是想喫奶,而沒有什麼猥褻的意思,就用扇子扇着雲紋紅色的皮膚,希望能早點結痂。

    雲鎮的身體明顯要比雲紋好很多,同樣的症狀,他已經可以坐起來呲牙咧嘴了,當他也想學雲紋說那樣的話的時候,卻被護士在屁.股上拍了一巴掌,於是,雲鎮的慘叫聲震耳欲聾。

    韓秀芬來了,親自檢查了雲紋的傷勢之後對軍醫道:“快點治好,陛下既然肯把他的小雞雛交到我的手裏,等我還給他的時候,他就該知曉什麼是雞雛什麼是蛟龍了。”

    軍醫道:“還來?”

    韓秀芬道:“你以爲九蒸九曬是怎麼來的?這是我親自經歷過的,只要能扛過這一關,他們即便是在海水裏泡兩天,也毫髮無損。”

    雲紋艱難的轉過頭用無神的眼睛瞅着韓秀芬道:“韓姨,你就饒了我吧,我不是那塊料。”

    韓秀芬冷笑一聲道:“我知道你不是那塊料,不過,在我手裏,廢鐵老子也會把他鍛鍊成精鋼!”

    雲紋痛苦的用腦袋撞着牀板,可惜他的牀板是棕繩編織出來的,撞不死自己。

    “小子,你的地位來的太容易,你的一切都來的太容易,沒有喫苦卻能成爲大明軍隊序列中的實權上校,這是不對的。

    咱們大明軍隊不能出現廢物,我不知道你爹是怎麼想的,在我這裏行不通,我們有權力剝奪你的上校軍銜,可是,我一定要把你鍛鍊成一個合格的上校。

    也只有這樣,你纔不會成爲我大明軍隊的恥辱。”

    雲紋瞅着韓秀芬那張堅毅的大臉,喉頭抽搐兩下,呴嘍一聲就昏迷過去了。

    在大明軍中,只要是一個團體,一損俱損,一榮俱榮,當這些軍官被太陽跟鹽水一層層剝皮的時候,那些受到優待的士兵們,也紛紛離開了涼爽的樹蔭,陪着自己的長官一起受罰。

    看到這一幕,韓秀芬臉上露出了難得一見的笑容。

    “將軍,您真的不在意雲楊將軍嗎?”

    孫傳庭輕聲問道。

    韓秀芬苦笑一聲道:“在軍中,簡單一點最好。”

    “將軍,您與雲楊部長之間的關係在上次海軍撥款事宜上已經有了裂隙,如果雲紋抗不過去,沒有死在戰場上,卻死在了您的訓練中,我想,後果會非常的嚴重。”

    聽了孫傳庭的話,韓秀芬低頭沉思了片刻道:“先生可曾聽說陛下病倒一事?”

    孫傳庭道:“聽說了,不過後來痊癒了。”

    韓秀峯苦笑一聲道:“心病,那裏有那麼容易痊癒,雲紋這些人就是韓陵山給陛下開的一副治療心病的藥,老的黑衣人被各種因素給搞垮了。

    如果雲紋這些人還不能成長起來,我擔心陛下會動用別的手段來增加自己的安全感。

    有時候當別人的部下真的好難啊,就連訓練這些人也不能讓這些人對我們有好感,可是,不把這些人訓練出來,會有更加嚴重的後果。

    既然別人都不願意當惡人,那麼,這個惡人我來當。”

    孫傳庭點點頭道:“也是,一個新生的王朝,就該多一些有擔當的人,如果連這點擔當都沒有,這個王朝是沒有前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