傭人們見主人在吵架,嚇的紛紛躲遠,沒人敢上前多事。
鍾芝華捂着火辣辣的半邊臉頰,眼淚瞬間就流了出來,“你又打我?爲了那個女人,你又打我?”
江林憤怒的咬着牙道:“我早就警告過你,不准你侮辱宛寧和她媽媽。”
“我哪裏侮辱她們了?”鍾芝華半邊臉已經腫了,卻還是不甘示弱的道:“老東西勾引我男人,就連她生的女兒也要勾引我兒子,這種人不被天打雷劈,那都是老天爺瞎了眼!”
江林對妻子的無理取鬧早已經忍耐到了極限,他一向是個理智的人,所以他才能顧全大局,忍着鍾芝華一年又一年。
可現在,聽着這女人刺耳的侮辱和謾罵聲,江祁勝所有的耐心和憤怒全部都飆升到了一個極點。
他忽然開口道:“我們離婚吧,就這個月,把這件事辦了。”
決絕的語氣,並不是商量。
鍾芝華當場愣住了,不可置信的看着江林。
她以爲,她給江林生了一兒一女,再加上她的兒子是江家的獨苗,她江夫人的位置,早就已經做的穩穩的了。
可她卻想不到,都已經六十歲的人了,江林居然要離婚!
爲了那對母女,他真的是一點臉面都不要了嗎?
就在這時,江祁勝接江新亞從學校回來。
一進門,江祁勝便意識到氣氛不對,而江新亞現在越發不喜歡回江家。
他還是喜歡爸爸在外面的別墅,有溫柔的宛寧,他也不用時時看着奶奶的臉色。
就像現在,江新亞見鍾芝華臉色都難看的扭曲,有點害怕的躲在江祁勝身後。
江祁勝讓女傭帶兒子上樓,這才走過去,道:“爸媽,你們怎麼了?”
鍾志華見到兒子,忍不住大哭道:“祁勝,你終於回來了!你爸……你爸爸居然要跟我離婚!”
“離婚?”
江祁勝一頓,連忙望向父親。
見江林臉色鐵青,他嘆了口氣,道:“爸,您和媽都這麼大年紀了,過了一輩子,離婚現實嗎?”
江林臉色絲毫沒有好轉,冷冷看着他,道:“你跟我來書房,我有話問你。”
說着,他已經先一步上了樓。
鍾芝華將兒子當作了救命稻草,拉着他,懇求道:“兒子,你一定要勸勸你爸爸啊。媽這些年爲這個家付出了多少,你是知道的。你爸爸現在要爲了許宛寧那母女倆,跟我離婚,你說,他是不是狼心狗肺?”
“許宛寧?”
江祁勝緊緊皺起眉頭。
雖然他還沒有告訴父母自己與許宛寧已經鬧翻的事情,可聽到這三個字,他還是既生氣又不甘。
江祁勝安慰道:“媽,這陣子你消停點兒,別再惹我爸生氣了。我一會兒上樓勸勸他。記住,不要再跟許宛寧她們爲難。我不會任由爸爸做什麼荒唐事的,您的位置也一定保住。”
鍾芝華聽着江祁勝的保證,心裏瞬間舒服了許多。
關鍵時刻,還是兒子最有用!
就這樣,江祁勝跟着父親去了書房。
江林一臉嚴肅的看着他,問道:“你和宛寧到底怎麼回事?她說,你們分手了?”
江祁勝微微意外。
可江林卻知道他們分手的事情。
這不是太奇怪了嗎?
宛寧到底什麼目的?要告訴江林這些事?
江林忽然狠狠拍了下桌子,道:“我在問你話呢!”
江祁勝回過神兒來,淡聲說道:“是的,我們分手了。她懷了慕久年的孩子,所以,又回到慕久年身邊了。”
他將那憤怒和不甘掩飾得很好,就好像一個受害者,平靜地說着自己被辜負的事實。
江林完全不敢相信,“這……這怎麼可能?宛寧不是都答應跟你結婚了嗎?”
“是啊,我也沒有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江祁勝苦澀的笑笑,道:“爸,我相信你也不想給別人養孫子吧?”
江林尷尬的乾咳了聲,心裏萬分不解。
總覺得宛寧不像這種出爾反爾,水性楊花的姑娘。
可自己兒子也是個自律又有涵養的好孩子,斷然不可能做出辜負宛寧的事情。
一時間,江林困惑了,不知道該怎麼辦。
江祁勝道:“爸,您就別操心我和宛寧的事情了,我們已經結束了。倒是您,您還和宛寧有聯繫?”
江林似乎有些尷尬,輕咳了聲,道:“宛寧的母親最近恢復的不錯,她想起我來了。她們母女倆這些年不容易,如果我的出現能幫到她們,又何嘗不可?”
父親都如此說了,江祁勝也不好再阻止,只能勸道:“爸,我不反對您去幫助宛寧母女,但是,我們您和我媽都這把年紀了。若是傳出去你們鬧離婚,別人會怎麼議論我們江家?就算是替就算是替爺爺考慮一下,他這麼大歲數能受得了這個打擊嗎?”
江林的神色漸漸緩和下來,剛纔自己着實被鍾芝華那番話氣到了。
可他也承認,自己的確是衝動之下才決定離婚。
雖然這些年對鍾芝華並沒有什麼感情,可他到底,還是要顧及到江家的面子和老爺子的想法的。
江林想想自己還要和這種女人過一輩子,不由得心生厭煩,就連心口都莫名的發堵。
他深深嘆了口氣,道:“你出去吧,我再想想。”
江祁勝見父親的語氣鬆動了,不似剛纔的堅決,這才放心了些。
……
宛寧在許靜嫺那裏陪着,一直到晚上慕久年過來接她。
許靜嫺見到慕久年的時候,並沒有什麼抗拒和厭惡的情緒,對宛寧道:“這是你的朋友嗎?”
慕久年也驚訝了,記得幾年前去蘇陽精神病醫院見許靜嫺的時候,她還是蓬頭垢面的。
現在,在宛寧的照顧下,她整個人乾乾淨淨,如若不犯起狂躁症來,幾乎看不出這是個精神病人。
宛寧耐心的對母親道:“媽,他叫慕久年。”
許靜嫺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嘴裏不斷的重複着這個名字,呢喃道:“嗯,我記住了。”
慕久年望着這一幕,內心動容。
在沒有他的這幾年,宛寧既要照顧安安,又要照顧母親。可想而知,她過的有多艱辛。
慕久年就這麼蹲在許靜嫺跟前,誠懇的說道:“伯母,我會照顧好宛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