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守在寢殿外的太監因爲寒冷的天氣而縮着手腳取暖,看到大步而來的錦衣男子連忙上前行禮,臉上自然地帶出諂媚的笑容。墨景黎傲然望着眼前的太監,冷聲道:“本王有事情要跟皇兄商議。”
太監一愣,有些爲難的道:“但是皇上如今……”墨景黎厲眸一掃,冷聲道:“怎麼?本王想要見皇兄還要你們同意?”
門口的幾個太監心中都是一顫,他們確實是得了貴妃娘娘和柳丞相的吩咐防着黎王進去,但是如今宮中這形勢誰也說不清楚。黎王如今權勢正盛,他們自然是開罪不起。猶豫了騙了,守門的衆人終於還是退開了,陪笑道:“不敢……王爺請。”墨景黎輕哼一聲,擡腳踏入寢殿中。
明黃色雍容華貴的陳設映入眼底,墨景黎眼神微微晃動了一下。看着躺在牀上無聲無息的墨景祈,墨景黎心中突然生氣一絲不可言說的快意。他知道墨景祈並沒有睡着,漫步上前走到牀邊居高臨下的看着牀上面黃肌瘦的男人。脣邊勾起一絲滿意的笑容,他從南疆拿到的祕藥可比所謂的五石散效果要好多了。一直服用的時候沒什麼感覺,但是一旦停藥效果絕對比五石散驚人百倍。才幾天功夫,墨景祈就已經變得形銷骨立了。
想了想,墨景黎清楚一粒極小的藥丸塞進墨景祈口中。墨景祈的昏暗茫然的眼睛漸漸地有了一絲神采。看到站在自己窗前的人時眼中更是迸射出憤怒的光芒,喉嚨裏咯咯作響。墨景黎好整以暇,偏着頭問道:“皇兄想說什麼?”
“你……你還敢來?!”墨景祈嘶聲道。好幾天不曾說話也不曾喫過什麼東西,讓他的嗓子乾澀嘶啞的十分眼中。墨景黎笑道:“我爲什麼不敢來?皇兄,臣弟可是擔心你呢。”
墨景祈目光憤恨的瞪着眼前的人,彷彿恨不得一口咬死他。墨景黎悠然的走到牀邊坐了下來,看着墨景祈憤恨的模樣臉上露出奇怪的笑容,“皇兄,你實在不該怪我。要怪……就怪母后吧。如果當初不是她爲了壓制你而不斷地向我灌輸那些想法,如果不是她爲了自己的權利而扶植我跟你對抗。說不定咱們現在還是兄友弟恭的一對好兄弟呢。皇兄……你知道你做人有多失敗麼?看看你……母后要對付你,弟弟要對付你,宗室的皇親們漠視你。你以爲他們不知道你病得蹊蹺麼?可是他們問了麼?要怪就怪你對宗室們太狠了,所以現在你自己遇到事情也沒有人肯幫你。就連你最寵愛的柳貴妃和柳家……呵呵,只怕早就有自己的打算了吧。”
墨景祈瞪大了眼睛,眼中透露出不信的神色。墨景黎也不在意,悠然問道:“這幾天柳貴妃來看過你麼?沒有吧……也是,柳貴妃一顆心都在墨修堯身上,這個時候她怎麼會來看你?柳家可正幫着怎麼將柳貴妃的兒子推上皇位呢。”
“哇——!”墨景祈臉色一陣青一陣紅,終於哇的一聲吐出一口血來。他躺在牀上,根本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這一口血吐了一脖子和前襟,甚至連下半邊臉上都溢滿了血跡,看上去可怖又可憐。一代帝王落到如此地步,心中的憤怒和悲哀可想而知。
墨景黎看着他眼中沒有絲毫的憐憫,“怎麼樣?皇兄你想清楚了麼?”墨景祈盯着他看了許久,突然笑了起來。滿是血跡的臉加上那詭異的笑容,讓墨景黎不悅的眯起了眼睛。
墨景祈喘息了一會兒,纔開口道:“想要逼朕就犯?弟弟……你別忘了我纔是哥哥,你的那邊手段都是朕當年玩剩下的。朕當初……果然是不該對你手下留情!”墨景黎皺眉,看着墨景祈的笑容心裏有些微的不安。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他實在是想不出來墨景祈還能有什麼後手。
緊緊的盯着牀上一聲狼藉的男人,墨景黎劍眉緊皺。墨景祈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緩緩道:“景黎……這麼多年,你膝下還只有一個孩子吧?”墨景黎微微眯起眼睛,有些不明白他這個時候提起這個是想要幹什麼。只聽墨景祈緩緩道:“如果朕說你這輩子都只會有這一個孩子了。你要怎麼辦?”
“你什麼意思?!”墨景黎臉色一變,上前一步抓住墨景祈的衣襟將他從牀上拽起來厲聲問道。
對於男人來說,子嗣的重要有的時候更勝於權勢。雖然說很多人爲了權勢可以犧牲子女,但那是因爲他有很多子女,如果一個都沒有的話,那世間一切的權勢地位所具有的意義立刻就會下降大半。坐上了皇位卻不能傳給自己的子嗣,那彷彿就像是一個人千辛萬苦的攢了一輩子的錢,結果卻便宜了別人的兒子一樣糟心。雖然墨景黎並不是沒有兒子,但是他那唯一的一個兒子也就是葉瑩所生的孩子確實年幼多病,纔不到七歲的年齡卻總是讓人擔心他活不過弱冠。
被墨景祈這麼一說,墨景黎心中一震,狠狠地盯着墨景祈道:“你做了什麼?不……你不可能有機會給我下藥?!”墨景黎並不是沒有防備之心的人,事實上他比任何人都更加防備他這個哥哥。平時喫穿住行也是格外小心,墨景黎不肯可能有機會給他下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