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歌,過來坐下。”徐清塵朝少女招招手道。
叫雲歌的少女眨了眨眼睛,走到徐清塵牀前不遠的凳子上乖乖的坐下。徐清塵輕聲問道:“雲歌今天進城,城裏可有發生什麼事情?”
雲歌眨眼道:“我聽城裏的人說,要打仗了呢。”
“打仗?”徐清塵微微蹙眉,大楚如今在雲瀾江以南,唯一的對手就是西陵鎮南王雷震霆。但是按理所雷震霆現在是不會跟大楚動武纔對,“跟誰打仗?”
雲歌撅着小嘴道:“跟墨家軍啊。我爹說墨家軍是好人,黎王要跟他們打仗,黎王是壞人。”聞言,徐清塵不由玩兒,挑眉道:“你爹爲什麼說定王是好人?”
雲歌想了想道:“我爹說定王府一心爲國,忠肝義膽,只可惜功高震主,上位者沒有容忍之量以至於定王英年早逝。我爹說定王府都是好人。”說着,還重重的點了點頭,以示自己的贊同。
徐清塵這才明瞭,雲歌的父親指的應該是前代定王墨流芳或者墨修文。只是不知道這位已經早逝的隱者到底是什麼人,能夠教導出雲歌如此高深的醫術和武功,應當不是凡人。“好吧,定王是好人。還有什麼消息麼?我讓你去看的城裏的楚府可有什麼動靜?”
雲歌點頭道:“我看了好久,總有人進進出出。不過那府裏有好多高手,我不敢靠近了看。不過我看到一個很好看的白衣公子,嗯……後來還有一個很漂亮的姐姐進去。”
“白衣公子……”徐清塵若有所思,“竟然是璃兒親自來了麼?”
雲歌疑惑的望着他道:“你想要找那位白衣公子麼?我明天去幫你找。另外,附近的山裏有好多人在到處找什麼,我回來的時候差點就被他們發現了。我今天去了那個山谷,那裏面也沒人了。不過你放心,我們這兒別人是找不到的,不用怕。”
徐清塵有些無奈,就怕這地方太過隱密,不僅別人找不到,就連璃兒派來找他的人也一起找不到了。不過這樣也好,他一時半刻也動不了,大家都找不到,總比被敵人找到好得多。
“徐清塵,你教我彈琴好不好?”雲歌望着徐清塵低聲道。
雲歌望着他,“你傷好了不是就該走了麼?我現在彈你幫我看看好不好,其實我也是學過一點的。都怪我,以前爹爹教我的時候我也不肯好好學,結果爹爹就……也沒有人教我了。”看着眼前的少女眼中的期盼和黯然,徐清塵心中微微一頓,淡笑道:“雲歌爲什麼要學琴?”
“琴聲很好聽啊,我可以彈給自己聽。”雲歌笑眯眯道。
徐清塵微微嘆息,這雲歌的父親也未免太放心了一些。過世的時候雲歌也不過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女,就算有武功獨自一個人住在這深山裏也太過寂寞了。不過,以這小丫頭的容貌和心性,若是沒有至親之人照看着,只怕還是住在這聊無人煙的地方安全一些。
只是,這小丫頭一住幾年竟然都沒有想過離開這裏。平日裏也不過一個月進城一趟換一些日用品回來。這幾年就一直遵從父親臨終前的吩咐,只拿一些普通常見的藥材和藥物去還錢。如若不然,以她的醫術只怕也早就揚名在外了。
垂眸想了想,徐清塵問道:“雲歌不打算離開這裏麼?”
雲歌有些茫然的望着他,“爲什麼要離開這裏?爹爹說外面壞人很多啊。”就連徐清塵這樣好看的人都被人抓起來了,她出去的話一定也會被壞人抓起來的。當初父親剛剛過世不久,雲歌剛剛自己一個人進城的時候便遇到過好幾次劫財劫色的,幸虧雲歌武功不錯,打發這些人也是輕而易舉。之後每次進城雲歌也知道要掩蓋自己的容貌了,但是如果離開這裏的話,她總不能天天往自己臉上塗灰吧?雖然生在鄉野,但是愛漂亮卻是女兒家的天性,雲歌一點也不想天天髒兮兮的。
徐清塵無奈了,忍不住擡手往她腦門上敲了一下,卻不小心扯動了自己的傷痛的皺了皺眉。雲歌連忙跳起來將他按了回去道:“你別亂動,傷還沒好呢。”
徐清塵看着她道:“你一個姑娘加住在這深山野嶺也不是長久之計,不如跟我一起去璃城可好?”
雲歌愣了一下,終於還是搖了搖頭。道:“不行,爹爹說要我留在這裏,以後會有人來接我的。”
“接你?什麼人?你爹爹可說了什麼時候來接你?”徐清塵這才恍然大悟。雲歌的父親確實不可能不爲女兒的將來考慮,但是已經三年了還沒有消息,對方真的會遵守承諾前來麼?
雲歌思索了一下,有些困惑的道:“爹爹寫了一封信,讓我寄出去。就會有人來接我。不過一直沒有人來,”
真是個傻丫頭,信都寄出去三年了還沒有人來,要不是對方沒收到信,要不就是對方根本不打算來了。徐清塵淡淡笑道:“不如這樣,你跟我回去,我們留下一封信在這裏。如果有人來接你就可以讓他們去璃城找你,等我回去了也會派人看着這裏是不是有人來的。何況,你不是說我的內傷要很久才能痊癒麼?你去了正好幫我治傷不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