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靖霄等人的臉色都很不好看。
尤其當看到商雲那旁若無人的姿態時,衆人心中都涌起一股火氣。
可最終,齊靖霄忍住了。
不管誰對誰錯,眼下都不能撕破臉皮。
“三長老,你帶齊靈甲離開,沒有允許,不得再離開其修行之地半步。”
齊靖霄沉聲開口。
“是!”
三長老上前,就要帶齊靈甲離開。
“慢着。”
商雲忽地開口,神色淡漠道,“他必須死,要麼我殺了他,要麼你們殺了他,你們選。”
此話一出,齊靖霄等人無不皺眉,胸口憋的那團火氣都快爆發。
一個太陰神族的神子而已,在他們地盤上動手傷人不說,還當着他們的面,要殺他們的族人!
這何止是欺人太甚,就差騎在他們頭上作威作福了!
“稍安勿躁。”
齊靖霄目光一掃身邊衆人,叮囑衆人不得亂來。
而後,他看向綺薇,眼神頓時有些複雜,“薇兒,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對於這樁婚事,作爲父親的齊靖霄心存愧意,眼下又發生這等事情,讓他痛心之餘,也不免愈發疼惜女兒。
綺薇抿着脣,低聲開口,把剛纔發生的一切簡單扼要地說出。
並未隱瞞什麼。
包括商雲說的那一番要讓麒麟神族歸順的話語,也都合盤說出。
一下子,麒麟神族那些大人物氣得差點暴走。
這算什麼?
一個神子都敢視他們爲任憑宰割的獵物?
豈有此理!
饒是齊靖霄城府似海,也不禁深呼吸一口氣,才按捺住內心的怒意。
再看商雲,淡漠如舊,渾似沒事人一般。
“父親,今日若不懲治這傢伙,以後我們麒麟神族所有人都將遭受太陰神族奴役和壓迫!”
齊靈甲眼睛通紅,“這樣的結果,難道你們就看不清楚?”
一衆大人物神色變幻不定。
“閉嘴!”
三長老喝斥,“這裏沒你說話的資格!”
齊靖霄目光看向商雲,道:“小友能否給我族一個面子,就此止步,放他一馬?”
沒有發怒,沒有質問,有的只是一種商量的口吻。
以他那族長之身份,都需要以宗族的名義,來請商雲罷手!
這一幕被衆人盡收眼底,心中都不禁一陣悲涼。
商雲淡淡道:“我在大道上,從不曾讓步,在做事上,亦如此。”
拒絕了!
連族長齊靖霄的面子都不給!
麒麟神族的名義都不夠看!
一下子,衆人皆鬚髮怒張。
這已經不是殺不殺齊靈甲那麼簡單,一旦他們今日妥協,以後再發生類似的事情怎麼辦?
以後太陰神族若得寸進尺,做出更過分的事情,又該怎麼辦?
難道全都要妥協、捏鼻子認了?
“這小子如此有恃無恐,無非認定我們不敢違逆祖訓,可這麼下去,我怕是要做出一個違背祖宗決定的事了!”
三長老眼睛發紅,徹底被激怒。
商雲糾正道,“你違背的不止是祖訓,還有一則天道誓言,這個誓言將毀掉你們麒麟神族的一切!”
衆人臉色頓變,陰晴不定。
“殺,還是不殺,給我一個明確的答覆。”
商雲淡淡道。
氣氛壓抑,沉悶無比。
那些大人物們何曾受過這等氣?
可此時,他們卻偏偏不能發作,只能死死忍着,快憋屈壞了。
齊靖霄在沉默,神色陰沉如水。
冷不丁地,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
“既然在大道上不曾退步,爲何你做事卻要仗着自己的身份爲所欲爲?”
一道綽約的身影走進了樓閣,素淨長衣,清麗空靈,姿容絕美如幻。
赫然是羲寧!
明空山一戰後,她就和族人一起搬遷到了麒麟神族的地盤上定居修行。
最近這段時間,她得知綺薇大婚的事情,便經常來和綺薇聊天,很清楚綺薇心中的苦悶,也知道麒麟神族這次遇到的麻煩是何等棘手。
但,她還是選擇站了出來,無法冷眼旁觀。
“你說我仗勢欺人?”
商雲皺眉。
羲寧星眸如水,淡然道:“真正不會在大道上讓步的人,從不屑如這般做。”
說話時,她腦海中情不自禁地想起了蘇奕。
蘇奕就如此,從不屑仗勢欺人!
相比起來,這商雲話說的漂亮,可今日的所作所爲,和仗勢欺人並無區別!
“你是何人?”
&nbssp;商雲皺眉,眼神冰冷懾人。
綺薇臉色微變。
齊靖霄沉聲道:“羲寧姑娘乃是我族的貴客,她的話,也正是我想說的。”
這是在庇護綺薇!商雲一聲冷哼,道:“何謂勢?我身爲太陰神族神子,這種勢本就是我與生俱來所擁有的力量,我以勢壓人,是因爲我有底蘊、有資格!我爲何要拒之不用?
”
說着,他目光一掃大殿衆人,“爾等自然也可以仗勢來壓我,但……你們做得到麼?”
聲音中,帶着毫不掩飾的不屑。
衆人臉色陰沉,沉默不語。
這種話,並非不可反駁,可誰都清楚,反駁也是徒勞,改變不了什麼。
“還有你。”
商雲目光重新看向羲寧,“既知道自己無足輕重,是個小角色,卻冒然摻合進來,這就叫不知輕重,以下犯上,罪當嚴懲!”
一番話擲地有聲,肅殺之氣激盪整座樓閣。
說着,他看向齊靖霄,“齊族長,此女交由你來處置,我只一個要求,讓她跪下,叩首九次,割舌封口!”
全場皆驚,無不變色。
羲寧的確是古族羲氏的族人不假,可誰能不知道,當年就是因爲要救羲寧,蘇奕一怒之下,掀起了明空山一戰?
眼下,商雲竟勒令要他們來對羲寧動手,一旦這麼做了,可就徹底把蘇奕得罪了!
“怎麼?只讓一個小角色付出一些代價而已,你們就要拒絕?”
眼見衆人不動手,商雲臉色愈發冰冷了,“還是說,我太陰神族對你們麒麟神族的命令不好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