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早在蘇奕在戰鬥中一一將那些永恆境大人物的意志力量滅殺的時候,他就想逃。
可一縷殺機如無形的枷鎖,早已將他整個人鎖定,讓他根本不敢輕舉妄動!
那一縷殺機來自蘇奕。
釣魚佬根本無法想象,蘇奕在和一衆大人物激烈廝殺時,怎還有餘力做到這一步!
釣魚佬也曾掙扎,試圖擺脫這一縷殺機的鎖定。
可最終也是徒勞。
並且他確定,若自己選擇逃走,註定會被第一時間滅殺!
直至此時,當大戰落幕,釣魚佬心如死灰!
沒機會了。
在那些永恆境大人物的意志力量面前,隨便一人都能輕鬆滅了他。
可如今,在蘇奕面前,那些大人物的意志力量卻如若草芥般被收割!
兩相對比,釣魚佬焉能不清楚,如今的自己在蘇奕面前,恐怕連草芥都不如?
當蘇奕的目光遠遠望來那一瞬,釣魚佬軀體悄然一僵。
旋即,他嘆了一聲,“我認栽。”
三個字一出口,他就像失去一身的精氣神般,神色頹然,眼神黯淡。
再無昔日的沉穩和老練。
蘇奕邁步而來,在距離釣魚佬丈許之地時佇足,道:“就這樣認輸了?這可不像你。”釣魚佬眼神複雜,自語似的說道:“以前,我一直以爲自己是下棋之人,直至如今才發現,自己終究也不過是一枚棋子,以前的所作所爲,和跳樑小醜般滑稽可笑
……”
言辭間盡是自嘲。
他是靈機神庭的開派祖師,在黑暗亂世來臨之前的漫長歲月中,也是這神域天下主宰般的大人物之一。
可這些年裏,他漸漸發現了許多不對勁的地方。
這神域天下很不一般。
燃燈佛很不一般。
蘇奕也並不像他所知道那般只有李浮游、易道玄這兩個前世。
尤其當黑暗亂世來臨後,隨着那命運長河上的的大人物陸續降臨,隨着那些時空禁地中的絕世存在陸續橫空出世……
釣魚佬才發現,自己這個九煉巔峯神主完全不夠看了!
到如今,就連他在換天道盟中的地位,都遠比不上燃燈佛,更無法去和帝厄相比。
在陸釋道尊面前,更是和一個卑微的屬下都沒區別!
這一切,帶給釣魚佬極大的打擊,心態都爲此失衡。
可蘇奕不一樣。
他劍鋒所指,斬時空禁地那些絕世存在!斬那些來自命運長河上的大人物意志力量!變得比以前強大了不知多少倍!!
作爲曾經的宿敵,這一切讓釣魚佬徹底破防了,纔會自嘲自己是跳樑小醜,滑稽可笑。
蘇奕靜靜地看着釣魚佬半晌,拿出一壺酒,遞了過去,“這一壺酒,請你喝,既了恩怨,也爲你餞行。”
釣魚佬一怔,神色一陣明滅不定。
半晌,他猛地拿過那壺酒仰頭大飲,直至飲盡,他吧嗒了一下嘴巴,便笑着對蘇奕道:“多謝!”
啪!
酒壺碎裂。
釣魚佬的身影化作漫天飛灰消散。
蘇奕只微微抱拳,“好走。”
無非是了卻一樁心事罷了。
“這傢伙還算識趣,知道你給了他一個最有尊嚴的死法,沒有再做無謂的掙扎。”
俊秀少年走來,“簡單來說,是個體面人。”
場中還剩下數個不朽神主。
都是神域一方道統的老古董,可此時都沉默地立在那,如待宰羔羊。
“他們怎麼辦?”
俊秀少年饒有興趣問道。
一句話,讓那些不朽神主渾身發僵,面如土色。
蘇奕道:“我不是濫殺之輩。”
撂下這句話,他轉身而去。
俊秀少年一怔,頓感意外。
何止是他,在場那數個不朽神主也愣住,似難以置信。
“陸釋不屑拿他人性命要挾,你則不屑向無冤無仇之輩下死手,還真是一個比一個驕傲啊……”
俊秀少年感慨。
他自然也不在意這些不朽神主的死活。
也犯不着橫生枝節狗拿耗子。
呸!
不對。
怎麼能叫狗拿耗子。
不管了,反正就是這個意思。
一邊思忖着,俊秀少年已邁步朝蘇奕追去。
直至蘇奕和俊秀少年的身影消失,那數位不朽神主才漸漸回過神。
“蘇奕……竟放了我們一馬?”
有人兀自難以相信。
“地上有一羣螻蟻向你張牙舞爪挑釁,你會與之計較麼?”
有人眼神恍惚,失魂落魄道,“在蘇奕眼中,我們這些人怕是和螻蟻和螻蟻已經沒區別了。”
聲音中,盡是苦澀。
“自此以後,我再不會摻和世間紛爭了……”
有人喃喃。
這些不朽神主,在過往的確和蘇奕沒仇,無非是在這黑暗亂世中,選擇加入到了換天道盟中。
而今天的事情,則帶給他們沉重無比的打擊!
誠然,他們僥倖撿回了一條命。
可也因此讓他們深刻意識到,以他們的實力,早就失去了在這黑暗亂世中爭鋒天下的資格!
……
“你還跟着我做什麼?”
虛空中,蘇奕邁步而行,頭也不回問道。
後邊,俊秀少年追上來,愁眉苦臉道:“這一次,你可把我害慘了。”
無論是陸釋的陣營,還是玉赤陽的陣營,如今恐怕已將他視作是和蘇奕一夥的!
蘇奕道:“此次你帶我前來回龍山,不就是想看一看,我是否敢當場掀桌子?”
俊秀少年連忙糾正:“別瞎說,我沒有!也從沒有坑害你的心思!”
蘇奕隨口道:“我和你一樣,殺那些老傢伙的意志力量時,也沒想過會牽累你。”
俊秀少年:“……”他乾咳一聲,道:“坦白說,我的確想看一看,在這回龍山聚會上,你會否忍不住出手,但也僅僅如此,斷沒有害你的念頭,當時你若能忍住,選擇不出手,肯定
不會鬧出這麼大的動靜。”
蘇奕道:“事情都已發生,再談這些未免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