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其他人的目光都看向愚柳老祖這位敬天閣輩分最高的老人之一。
上一次文洲帝戰掀開帷幕前,愚柳老祖就曾精準預判,此戰若上演,極可能會有大變數發生,故而此戰成敗,難以預料。
果然,這一切都應驗了。
衆帝出行,聯袂出擊,最終也沒能拿下呂紅袍和蘇奕。
這一切,早讓衆人對愚柳老祖的判斷欽佩不已。
“我又非無所不知,怎會知道那蘇奕的下落。”
愚柳老祖搖頭。
旋即,他話鋒一轉,“不過,此戰之中,出現了一些和來自命運彼岸強者有關的變數,對整個天下格局的影響,遠不止衆人所想那般簡單。”
愚柳老祖眉梢浮現一抹憂色,“或許從今往後,類似的帝戰,極可能會出現的越來越多,而來自命運彼岸的那些恐怖存在,也會陸續浮出水面……”
衆人倒吸涼氣。
這豈不是意味着,以後永恆天域將變得動盪起來?
“以後的事情,誰也說不準。”
愚柳老祖道,“唯一可以確定的是,經此一劫,無論是紅袍天帝,還是蘇奕,短時間內,斷不會再拋頭露面了。”
剛說到這,忽地有一人前來。
“老祖,閣主大人請您前往‘靈然祕界’一見。”
“閣主有請?”
愚柳老祖一呆,旋即連忙起身,匆匆而去。
在座衆人則都很驚訝。
在整個永恆天域,敬天閣的地位最爲超然和神祕。
世間絕大多數修道者甚至不清楚,敬天閣的祖庭位於何處。
最令人不可思議的是,世間幾乎沒人清楚敬天閣閣主是誰!
古來至今的漫長歲月中,不知多少人試圖揭開這個祕密。
連一些天帝都對此好奇,主動和敬天閣的人接觸,就是想知道,敬天閣的閣主是何方存在。
可遺憾的是,那些天帝也沒能打探到具體消息,只知道那位敬天閣閣主是一位女子。
她曾立誓,除非她自己願意,否則,此生不會踏出閉關之地半步。
簡單來說,她只想一輩子待在自己的閉關之地。
而在敬天閣內,除了那一小撮常年隱居不出的老古董之外,同樣沒人清楚自家閣主是什麼來歷。
對在座這些大人物們而言,他們在加入敬天閣時,就被告之閣主在閉關。
時至今日,都沒人見過閣主一面。
只聽一些老輩人物說,閣主早在末法時代落幕之前,就已經在閉關!
這也就意味着,從末法時代落幕到開元時代延存至今的百萬年歲月中,那位神祕的閣主都不曾在自家地盤上出現過!
這實在離譜。
可卻又是事實。
以至於在永恆天域中,敬天閣閣主的身份,也成爲千古謎團之一。
靈然祕界。
敬天閣閣主閉關之地。
除非她允許,沒人能進入這個祕界。
當愚柳老祖抵達時,在一座山腰亭臺中見到了敬天閣閣主。
對方正坐在亭臺內,親自在一個小泥爐前烹茶。
亭臺靠近雲海一側的憑欄處,坐着一個身着麻衣,體態婀娜修長的女子,正自眺望遠處雲海,只能看到一抹背影。
而在亭臺外,一頭皮毛雪白柔順的白鹿,正在花簇青草間尋找靈藥喫,儀態悠閒。
愚柳老祖眼神一陣恍惚。
他已經忘記,上次見到閣主的時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而今再次見到閣主,讓愚柳老祖這位在敬天閣輩分最高的老人之一都不禁有恍如隔世之感。
但很快,愚柳老祖就收斂心神,在亭臺外作揖見禮:“屬下愚柳,見過閣主大人。”
之前他一眼就認出,那正自像個廚子般烹飪菜餚的是窮奇山主,一個追隨在閣主大人身邊充當扈從的老傢伙。
以前時候,在命運長河上,窮奇山主也極爲有名,一位絕世妖君,永恆天域十三樓之一“平海樓”之主。
只不過,大概沒人知道,這位以“神祕”著稱於世的平海樓之主,實則是敬天閣閣主身邊的一個扈從。
唯一讓愚柳老祖奇怪的,是那憑欄而坐的麻衣女子。
在他印象中,這“靈然祕界”可很久很久不曾有其他人來過了。
“不必客氣,此次找你前來,是有事相詢。”
敬天閣閣主開口。
她儀態隨意地坐在小火爐前,一手持芭蕉扇,一手在拾掇烹茶的茶葉。
只看容貌,她就像三十餘歲的女子,淑靜溫婉,柔潤如玉,穿着一襲寬鬆得體的素淨道袍,雙袖挽起,露出一截雪白如藕般的胳膊。
那如墨髮絲隨意挽起,斜插一支墨綠竹簪,除此,渾身再無其他修飾。
整個人看起來,就像一位清貴嫺雅的美人,談不上驚豔,也談不上惹眼,可卻給人一種得體自然、雋永雅緻的風姿,讓人見之忘俗,心曠神怡。
只是,若讓永恆天域的修道者知道,這位秀美柔潤的女子,便是世人無人知曉來歷的敬天閣閣主時,也不知會作何感想。
“閣主大人請說,屬下必知無不言。”
愚柳老祖神色鄭重回應。
在外界,以愚柳老祖的地位,足以讓天帝也禮讓三分。
但在這裏,他竟是破天荒地顯得有些拘謹。
敬天閣主問道:“最近這段時間,是否有來自命運彼岸的人在永恆天域出沒?嗯……若我的推演不錯,文洲出現了一場大變故。”
愚柳老祖一怔,旋即心中油然而生敬佩之意。
他敢確定,閣主不曾離開靈然祕界,更不曾打探外界消息。
這種情況下,閣主竟然能憑藉推演之術,就能預測到一些端倪,這等手段委實太不可思議!
在世俗,秀才不出門,便知天下事。
而在敬天閣閣主那邊,則可以用一門名喚“大推演術”的無上神通,從周虛規則中推演出許多玄機!
穩了穩心神,愚柳老祖把文洲發生的一切娓娓道來。
當談起蘇奕時,愚柳老祖敏銳察覺到,那作爲亭臺一側的麻衣女子身影微微動了一下。
但,他並未太在意,自顧自繼續說下去。
文洲帝戰的事情說完,又談起礪心劍齋覆滅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