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前還有些瞧不上陸釋,可真正體驗過之後才發現,真難!
自始至終,陸釋在冷眼旁觀。
神梟妖祖眉頭皺起。
按這樣的速度,哪怕不停歇地換人,也需要七天左右才能把石碑上所有道文恢復過來。
“讓我先來吧。”
孔雀妖皇主動站出,接替綠娉妖皇。
可僅僅半刻鐘後,孔雀妖皇就撐不住,不得不退下。
見此,神梟妖祖明顯不信邪似的,破天荒地站出來,親自試探起來。
僅僅恢復了一個道文,神梟妖祖就體會到其中的艱辛,果斷放棄。
他需要保持巔峯的實力去掌控全局,自不會把心力和魂力都浪費在這上邊。
“閣下現在明白破解石碑道文的不易了?”
陸釋開口,帶着一絲諷刺的味道。
“要你多嘴!”
神梟妖祖毫不客氣給了他一鞭子,打得他倒退數步,差點跌坐在地,胳膊上留下血痕,深可見骨。
王執無吭哧一聲笑出來,“沒想到,你陸釋竟是個自虐狂。”
陸釋陰沉着臉,不發一語。
“你去!”
神梟妖祖再次點名,目光看向王執無。
王執無臉上笑容頓時凝固。
他媽的,這老東西是故意找茬啊!
“我來吧。”
蘇奕邁步上前。
這一瞬,陸釋似意識到什麼,道,“慢着!其他人都可以去恢復道文,就你蘇奕不行!”
“爲何?”
蘇奕問。
陸釋卻猶豫了。
直覺告訴他,起源筆若落在蘇奕手中,極可能有去無回。
可他若給出這樣的理由,在場怕是沒一個會相信。
“說啊,爲什麼?”
神梟妖祖開口了,眼神不善。
陸釋嘆道:“沒什麼,是我多慮了。”
啪!
神梟妖祖又給了他一鞭子,這次打在他臉頰上,抽出一道血痕,顴骨都差點被打裂開。
他氣急敗壞,怒道,“爲何又動手?”
神梟妖祖淡淡道:“就你屁事多!不打你打誰?”
陸釋:“……”
他氣得面頰鐵青,胸腔起伏,任誰都看出,他快要暴走。
可最終,陸釋還是忍住了。
王執無毫不客氣挖苦道,“爛慫!”
神梟妖祖則皺起眉頭。
他倒並非故意刁難陸釋,而是在不斷試探陸釋的底線,看對方究竟能忍到何等地步。
當然,若對方不顧一切出手,神梟妖祖絕對不介意順手宰了他!
可惜,陸釋還是忍住了。
這讓神梟妖祖心中反倒警惕不少,懷疑陸釋之所以隱忍,是另有所謀。
事實上,在神梟妖祖眼中,目前爲止,場中有兩個人最多餘。
一個是應龍妖祖。
一個就是陸釋。
殺了這兩人,在場其他人肯定不會反對,甚至會樂見其成。
對他自己而言,也等於提前解決了兩個隱患。
至於王執無、綠娉妖皇,則輕易動不得。
而孔雀妖皇鐵了心要保蘇奕,一旦動王執無他們,就會牽一髮動全身,反倒會壞了他的大事。
蘇奕來到了那座石碑前。
石碑破損陳舊,盡是歲月斑駁的痕跡,其上分佈着許多早已被磨蝕的道文痕跡。
蘇奕手握起源筆,能清楚感受到,這件名列混沌九祕第一的寶物,散發出陣陣奇異的波動,似是在歡呼,在雀躍。
蘇奕清楚這是爲何。
早在神域時,他爲了和陸釋對賭,曾傳信給河伯,由河伯從仙界取回了分別掌握在不同傳人手中的混沌祕寶。
眼下,天憎刀、因果書、覆天舟、兩儀圖、化界尺、咫尺劍、竊天鉤、劫運傘八件混沌祕寶,都在蘇奕身上。
同爲混沌九祕之一的起源筆,哪可能察覺不到?
陸釋當年在神域時曾言,混沌九祕藏有一個不爲人知的大祕密,而關鍵就在起源筆上。
唯有湊齊九件祕寶,纔能有機會勘破這個祕密。
而現在,看着手中的起源筆,蘇奕強忍着心中的衝動,纔沒有將此物收起。
穩了穩心神,蘇奕擡起起源筆,當鋒利如劍尖的筆鋒落在那石碑上,蘇奕的心境忽地產生一股奇異的感覺。
恍惚間,彷彿看到了一幅畫卷——
洪荒時代,一位氣息恐怖的妖祖枯坐命運長河中,任憑命運洪流沖刷,而金身不壞。
他模樣模糊,唯有其頭頂,顯露出其本命法相——
那是一頭形似馬鹿,生有白首,體表皮毛如虎紋,卻生有一條赤色條赤色尾巴的妖類。
那法相無比巍峨龐大,像一道天塹般,橫壓在命運洪流中,周身大放神光,衍化出無盡大道妙諦。
那是鹿蜀!
那身影必然是鹿蜀妖祖,洪荒時代的絕世存在,。命運長河中堪稱神話的大能。
蘇奕心中一震。
怎會看到了這位存在?
還不等蘇奕反應,畫面一變,鹿蜀妖祖頭頂,那浩浩蕩蕩的命運洪流深處,忽地浮現一個巨大若星空黑洞般的深淵。
那深淵所過之處,掀起無盡災劫氣息,將沿途的命運洪流都吞沒不知多少。
若命運長河有地下漩渦,那麼那一口大淵,就是最爲神祕和巨大的一個!
也是最恐怖的一個!
“萬劫之淵!”
鹿蜀妖祖猛地睜開眼睛,從袖口取出一塊層層包裹着的染血布帛。
布帛上,烙印着密密麻麻的神祕道文,奇異扭曲如蚯蚓,和蘇奕所見的那些本命字一模一樣。
石碑上所銘刻的,同樣也是這種宛如天然般的古怪道文。
而那塊布帛上的道文更多,像一篇經書般。
隨着鹿蜀妖祖打開那一層層的染血布帛,露出了其中的一件物品。
那是一塊僅僅巴掌大小的石碑,和道印並無區別,通體如墨,流淌混沌氣。
莫名其妙地,蘇奕心中浮現出這塊石碑的名字——
大祭命碑!
轟——!
鹿蜀妖祖忽地起身,一手虛託大祭命碑,直接朝那遠處的萬劫之淵掠去。
當畫面出現到這裏,猛地劇烈動盪,轟然爆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