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閃婚之後:養個總裁當老公 >第114章 善善
    要不是她現在真的一點力氣都沒有了,她真想狠狠地踹這個男人一腳。

    只是她現在真的沒有那個力氣,只能有氣無力地躺在陸寒時的懷裏面,聽他在自己耳邊上說着欠揍的話,卻沒有辦法迴應。

    只是下一秒,感受到腰間那個滾燙的物件,唐初露的臉就變得爆紅起來,而且溫度還有越來越升高的意思。

    她乾脆把臉埋到枕頭上面,讓枕面的溫度給自己的臉頰降溫。

    只不過後來陸寒時沒有再逗弄她,兩個人就以這麼親密的姿勢睡了過去。

    這一覺大概是她睡得最安穩的一次覺了,唐初露甚至比昨天晚上睡得還要好。

    雖然昨天晚上也沒有做夢,一覺睡到了大天亮,這幾年他很少能像這次睡得這麼安穩,沒有一點憂心。

    她睡得很沉,沉到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做了個什麼樣的夢。

    ……

    陸寒時是被唐初露的噩夢給吵醒來的。

    這一覺他睡得很好,只是睡到半夜的時候,不知道怎麼的,唐初露突然在他的懷裏面顫抖起來,還伴隨着一句又一句的叫喊聲。

    他迷迷糊糊睜開眼睛,不一會兒就恢復了清醒,看到唐初露臉色煞白滿頭大汗地在他懷裏面喊叫着,眉頭深深地皺着,臉色惶恐又害怕。

    她拼命地搖着頭,不停地喊着:“不要……對不起……不要丟下我!爸爸……”

    “爸爸……爸爸!”

    “對不起……對不起……”

    陸寒時眸色一深,瞬間就知道唐初露做的是什麼樣的夢。

    他毫不猶豫地將唐初露抱進自己的懷裏面,將她轉過來面對着自己。

    一隻手覆上她被汗水溼透的額頭,一邊輕輕拍着她的後背,溫柔地在她耳邊哄着,“乖……老公在你身邊,不要害怕……”

    也許是他的安慰起了作用,唐初露不再那麼激烈地掙扎,把頭深深地埋進了陸寒時的懷抱裏面,開始抽泣起來。

    那一聲聲的嗚咽聽在陸寒時的耳朵裏面,就像是狠狠撞進了他的心臟一樣,讓他疼得喘不過氣來。

    他低頭在唐初露的額頭上深深烙下一吻,更加緊緊地將她抱在自己懷裏面。

    不知道過了多久,唐初露的哭聲將他的衣服都打溼,他甚至都能夠感受到胸前的一片溼潤的水漬。

    陸寒時神色一暗,知道不能夠再讓唐初露這樣睡下去,於是將她稍微拉開了一下,喚了喚唐初露,聲音也加重了幾分。

    頓了一下,他似乎想到什麼,啞聲喊:“善善……善善……”

    唐初露還在夢境裏面,沉浸在三年前那場火在裏面,四處都是被火焰灼傷着,她根本就逃不出去。

    她只看到遠處的父親被火焰圍繞着,一臉雲淡風輕地被燃燒,卻不願意走出來,根本不顧她在火場裏面的拼命呼救。

    後來她放棄了,也不呼救了,只是氣若游絲地躺在地上,看着她此生最敬愛的男人被燒成灰燼。

    火苗燒上她的衣裳,她再也沒有力氣動彈,只等着那一陣灼人心骨的疼痛蔓延上全身,眼淚不住地往下流淌,卻再也沒有哭出聲的力氣。

    可她轉眼卻發現,這場火竟然是自己親手放的!

    她手裏還拿着火把,上面似乎還有父親的鮮血,她猛地就想丟掉,卻怎麼也甩不脫……

    唐初露還未從極致的悲痛中脫身,又瞬間跌入另一個灰色的漩渦。

    原來她纔是那個害死自己父親的兇手!她拿着火把在安全地帶隔岸觀火,而她的父親卻在烈焰中苦苦哀嚎,最終痛苦死去。

    唐初露已經分不清到底是什麼情況,腦袋裏有根緊繃的弦在來回拉扯着,要將她整個大腦都割裂!

    她好痛……好痛……

    爲什麼人可以這麼痛?

    她寧願被火焰灼燒着,也不願意承受這樣的道德譴責!

    就在意志快要崩潰前的那一刻,她突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她耳邊喊着,“善善……”

    “善善……”

    一聲一聲,像是要喊她心裏面一樣。

    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人會這麼喊她。

    這是她和父親之間的祕密,就連母親和春雨都不知道,她還有一個叫做善善的小名。

    每次她沮喪落魄,迷茫得做不出選擇的時候,父親就會在她耳邊說:“善善,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要記住,作爲一個醫生,你應該時刻懷着善意,善善別哭……你永遠是爸爸的驕傲!”

    可是那個人剛纔明明已經被火焰燒燬離開了,這個時候又怎麼會在她耳邊喊着她的小名呢?

    唐初露的身子痛得厲害,但卻還是強撐着力氣,想要擡起頭來看一看耳邊的那個聲音到底是誰發出來的。

    她搖了搖頭,卻突然意識清醒起來,睜了睜眼睛,發現自己周圍的一片火海正在迅速地消退,眼前的景色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那灼熱的高溫一下子褪去,她猛地回過神來,突然從夢中驚醒,擡起頭一看,正好和陸寒時四眼相對。

    “你……”

    她只開口說了一個字之後,便再也說不出其它的話來。

    她還沉浸在剛纔的噩夢裏面,並沒有完全緩過神來,只是呆呆地看着眼前的陸寒時,眼睛一眨都不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陸寒時見她這副嚇傻了的樣子,有些心疼地幫她擦去額頭上的汗珠,又將她重新摟到了懷裏面,柔聲哄着:“乖……你剛纔做噩夢了……”

    陸寒時的聲音一直很好聽,又低沉又清澈,聽在唐初露的耳朵裏面,就像是久久在沙漠裏面快要乾涸的人,突然喝到了一捧清泉一樣,讓她的心沉浸不已。

    剛纔在噩夢裏面出現在她耳邊的那個聲音,突然由模糊變得具體,一下子又變成了此時在耳邊響起的這個聲音。

    那些一字一句全部都重合在一起,變成從一個人嘴裏面吐出來的名字——

    善善。

    唐初露聽着聽着,心也就突然靜下了來,她下意識地抱緊了陸寒時的腰,將頭埋進他的懷裏面,一句話也沒有說。

    陸寒時有些心疼地在她頭頂上親了一口,任她就這樣抱着自己。

    唐初露身上出了很多汗,溼噠噠的,抱着她的時候一點都不舒服,但是陸寒時不嫌棄,反而抱得更緊。

    不知道抱了多久,他覺得身上總是這樣溼着,可能會讓唐初露感冒,於是便輕輕地將唐初露推離開來,柔聲問道:“要不要再去洗個澡?”

    唐初露心裏面咯噔一跳,以爲他又是在暗示那件事情,有些嗔怒地在他胸膛上揍了一拳,聲音卻是有些無力和沙啞,“你就不能讓我緩緩嗎?”

    陸寒時以爲她是在說剛纔做夢的事情,便十分理解地點了點頭,“那五分鐘之後再去吧。”

    唐初露:“……”

    五分鐘之後,唐初露還是心不甘情不願地被抱到浴室裏面洗澡去了。

    她雖然不是很樂意,但畢竟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浸溼,黏黏糊糊地粘在身上,確實很不舒服。

    只是洗澡的時候,她特別機靈地豎着耳朵,看着旁邊的男人,生怕他下一秒就會對自己動手動腳。

    只不過這一次她倒是想多了,洗完之後,陸寒時就直接將她抱到了牀上去,然後又獨自洗了個冷水澡,便又回到牀上擁着唐初露睡覺了。

    兩個人是從傍晚的時候開始睡,到現在剛好是凌晨兩三點。

    唐初露雖然醒來之前做了個噩夢,但是之前也還算睡得很好,所以現在一點睡意都沒有,洗完澡之後反而十分精神。

    她輾轉反側了好一會兒都沒有睡着,於是轉過身看了旁邊的陸寒時一眼,見他還是微微閉着眼睛,躺在牀上一動不動,以爲他已經睡着了。

    唐初露不由地嘆了口氣,覺得有些無聊。

    她又拿起牀頭的鬧鐘看了一眼,確實還只有凌晨兩三點而已,離天亮還有很遠的時間。

    她現在又不能玩手機,怕燈光太亮打擾到了陸寒時。

    正當她不知道該做些什麼的時候,她以爲旁邊已經睡着的陸寒時突然說了一句話,“露露,你剛纔做了什麼夢?”

    唐初露被他突然的聲音嚇了一跳,頓時全身一個激靈,雞皮疙瘩都抖了起來,“你幹嘛啊!”

    陸寒時翻了個身,面對着她說道:“你剛纔做噩夢了。”

    他這一次用的是肯定句,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唐初露知道他想問什麼,低了低頭。

    本來不想說的,但是不知道爲什麼想到剛纔夢裏面的情形,她就忍不住想要傾訴。

    她擡起頭,說話也格外帶刺了一些,“關你什麼事?你現在連我做什麼夢都要管了嗎?”

    陸寒時被刺了一下,表情有些怔愣。

    他突然想到什麼似的,皺了皺眉頭,語氣也變得十分諷刺,“怎麼?你夢到裴朔年了?”

    聽到他這麼冰冷的語氣,唐初露的煩悶和委屈更甚,忍不住推了他一下,忽然想到什麼似的,有些震驚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她看了他很久,似乎是在驗證什麼,眼裏的情緒一覽無遺,像是不敢相信,但又不得不問他,“你……是不是叫我善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