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她用的最順手的那把吉他,因爲跟陸寒時吵架時被自己給坐壞了,在深音琴行預約的那把又暫時還沒有做出來,所以唐初露只能將就着用自己的備用琴,一點一點地寫旋律。
她十分認真,以至於陸寒時走過她身邊好幾次,都被她無視了。
眼看時間很快就到了半夜,唐初露還是一點都沒有要休息的自覺。
最後還是陸寒時強行將吉他從她手裏面奪走,把她抱回了臥室,摟着她的腰不許她離開,她才消停了一會兒。
不過也僅僅只是一會兒而已。
察覺到男人的桎梏似乎有些鬆懈了,唐初露悄悄掙扎了幾下。
然後下一秒就被男人強硬地按住了腰肢,更深地摟在懷裏。
男人的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喘出來的氣打在她的耳旁,讓唐初露的皮膚一下子就豎起了雞皮疙瘩,“別想偷跑,嗯?”
她忍不住往後退了一下,推了推陸寒時,“你別鬧,我好不容易文思泉涌,就只差一點就能夠收筆了,等我寫完譜子就來睡覺好不好?”
“現在已經是半夜了,陸太太。”
陸寒時有些無奈地在她耳邊說道。
他眼眸沉了沉,拿起旁邊的手機點開給她看時間,“你不覺得我們該休息了麼?”
好不容易在創作的路上有了一點進展,唐初露才不會就這麼容易地去睡覺。
她不以爲意,繼續跟陸寒時討價還價,“就再給我半個小時好嗎?現在才十一點半,我十二點就上牀睡覺!”
“不是你總說要養生,熬夜不健康?”
“年輕人偶爾不健康一下也沒關係的,再說現在還沒有到十二點,不算熬夜。”
陸寒時把玩着她的髮絲,淡淡地說:“如果你堅持,那麼我應該重新考慮一下,是否讓你去參加歌手比賽的事情。”
唐初露立刻警覺地看着他,“不行,你不是都答應好了的嗎?不可以臨時變卦,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她伸出手指,點了點陸寒時。
陸寒時順勢握着她的手,將她重新帶進了懷裏,牢牢地箍住,“那現在就給我睡覺,閉上眼睛。”
“否則……”
他聲音一沉,眼裏閃過一絲危險的光,在唐初露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
唐初露的臉色瞬間爆紅,暗暗地罵了一句,“壞蛋!”
之後倒也不敢再動,安安分分地待在他的懷裏。
唐初露心裏依然有些不服氣,只不過也沒有再動彈,而是老老實實地閉上了眼睛。
雖然有些睡不着,但是在陸寒時的懷裏面,她的情緒倒是平靜了不少。
她自認爲自己不是那種依賴型的女人,但是在陸寒時的懷裏的時候,她覺得很安全。
聞着她身上熟悉的氣味,她甚至能夠感到心口一點悸動。
就像再次戀愛那般,美好但無法言說的歡喜。
唐初露漸漸有了睡意,在陸寒時的懷裏蹭了蹭,伸手抱緊了他的腰,一條腿橫放在他的腿上,緊緊地抱着,像個樹袋熊。
他真的會是那個人嗎?
既給她愛情,又給她家庭。
陸寒時低頭,見她這般依戀的動作,嘴角勾了勾,俯身在她的額頭上親了親,手在她背後輕輕地拍着,就像是哄小孩子一般。
沒過多久,唐初露就睡熟了下去,平穩的呼吸聲也漸漸變得沉重起來。
陸寒時在她耳邊輕輕喊了幾句,都沒有得到迴應,最後伸手在唐初露的臉頰上捏了捏。
小女人只是嘟囔了一句,在他的手上拍了一下,便鬆開了手,轉過身子背對着陸寒時睡着了。
她轉過去之後也不太安分,嘴裏面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好像是在抱怨剛纔陸寒時擾她的清夢。
陸寒時見她腮幫子鼓鼓的,好像在生氣的模樣,忍不住輕笑了一聲。
他靜靜地躺在旁邊,看了一會兒唐初露的睡顏之後,撐起身子站了起來,走到窗臺邊看着窗外無邊的夜色,眼眸一點一點地沉了下去。
他習慣性地在桌上拿起煙盒,點燃之後又沒去吸,就這麼放在指尖,任其燃燒。
他本身就沒有什麼煙癮,有時候也只是爲了打發時間。
雖然他本意並不是想抽菸慰藉什麼,但是氣味還是通過陽臺的夜風吹過窗簾,飄進了房裏。
唐初露聞到煙味,嗆了一下,竟然悠悠轉醒。
她眼睛還迷糊得很,迷濛蒙一片,有些不解地看着站在窗臺上的陸寒時,問道:“你大晚上不睡覺,在陽臺上抽菸幹什麼?”
陸寒時輕笑了一聲,“還沒睡?”
“嗯,誰讓你不關落地窗?被你的煙味給嗆醒了。”
“抱歉。”
陸寒時徹底地將煙掐滅,扔進了垃圾桶。
唐初露揉了揉眼睛,掀開被子走了下來,走到窗臺上,從背後抱住了陸寒時的腰,“你怎麼不睡覺啊?”
“睡不着,看看夜景。”
聞言,唐初露擡起頭來,也往窗外面看去。
北城的夜景確實很好看,一座輝煌的不夜城,就算隔得那麼遠,還是能夠聽到街道上的那些車水馬龍,好像就在眼前閃爍着光彩的霓虹。
唐初露突然說:“等哪天我們兩個都有時間的時候,去度蜜月吧。”
陸寒時微微怔愣,伸手在她的頭髮上摸了摸,“不是說不想去?”
唐初露搖了搖頭,“以前是覺得沒必要,但現在覺得有點儀式感也不錯,我們可以去一個很遠的地方,最好是過不了很久就會消失的那種地方,會很有紀念意義。”
就比如威尼斯,浪漫,有情調,而且去一次少一次,也許過不了多久,世界上就再也沒有這個地方。
那她和陸寒時去的那一次就會成爲永恆的紀念。
人類實在是太渺小,所以對所以永恆的事情都會下意識的迷戀,唐初露也一樣。
只是不要再去撒哈拉了。
那個她只去過一次,就給她留下了深刻的傷痛,和迅速的成長的地方。
不必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