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柳茹笙兩個人站在那，柳茹笙穿着寬鬆舒服的衣服，一雙平底鞋，讓她整個人看上去溫婉又柔和。
沒有了平時在娛樂圈裏面美豔動人顛倒蒼生的攻擊感，多了一種溫柔的知性。
而她身邊的男人高大挺拔，裹在合體剪裁的西裝下是充滿力量感的精壯肌肉，那張臉就像是上帝精心雕刻的一樣，每一次線條都恰到好處，沒有一絲的餘也沒有一絲的缺少，讓人看一眼就移不開視線。
唐初露也的確移不開視線，就這麼看着那個男人朝自己走了過來。
可剛纔那個畫面已經深深地印在了她的腦海裏。
她剛出軌離婚的前夫，和她前夫出軌的女人，肩並肩親密無間地來做產檢。
就這樣的事情還剛好被她撞到。
唐初露覺得自己的運氣有夠差的，尤其是在異性緣這方面，什麼事情都能夠讓她給遇見。
幾步路的距離，陸寒時已經走到了她面前，“……你怎麼在這？”
他有無數解釋的話想要說出口，可到了嘴邊卻什麼都說不出，只乾巴巴地問了這麼一句。
唐初露擡眸看了他一眼，那一眼冷漠無比，像刀子一樣刮過他的眼睛，“你該不會以爲我是跟着你來的吧？”
陸寒時臉色頓了一下，他當然不會這麼認爲，下意識地看向她旁邊的兩個男人，視線停留在陸南方身上——
兩個人之間那種若有似無的敵對氣場一直存在。
“露露，你沒必要這麼針鋒相對地跟我說話。”他收回視線看着面前的女人，停頓了一下，語氣放緩了一些，“我只是擔心你的身體，你出現在這裏，讓我怎麼不多想？”
陸寒時承認，第一眼看到唐初露的時候，他心裏甚至生出了一點卑劣的期待。
她爲什麼會到這個醫院來，是不是因爲他想的那個可能？
也許是因爲在自己的醫院做檢查總是太過招搖，於是她纔會選擇這個地方，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她是不是有可能懷孕……
那一瞬間他不可否認自己心中的欣喜，他一直都期待自己和唐初露之間能有個孩子。
哪怕是離婚了，也依然是他們兩個之中的羈絆，這樣他就不需要絞盡腦汁地去想盡各種理由去到她身邊，參與她的生活，如何光明正大地出席她的餘生。
但她身邊那兩個男人一下子就打消了他的想法，陸寒時知道，如果真是他想的那樣，唐初露不可能讓另外兩個人同行。
聽到他的話，唐初露笑了笑，眼底卻沒有一絲笑意，“你應該擔心的應該是你身後那個女人。”
她語氣諷刺，朝着一臉蒼白的柳茹笙擡了擡下巴，“她看上去狀態好像不怎麼好，怎麼？該不會是吃了什麼劣質的避孕藥吧？”
隔着不遠不近的距離，柳茹笙自然也是聽到了她的嘲諷，臉色白了白，卻沒有任何回擊。
她始終筆挺地站在陸寒時身後，挺着驕傲的脊骨，眼睛裏面一片坦然。
只是抓着檢測報告的手指不斷收緊，指節用力到泛白。
彷彿在用實際行動告訴唐初露，她們兩個之間的差距和距離。
他幾乎是有些僵硬地擡起手，最後也只是輕輕碰了碰她的手背，不敢再奢求更進一步的親密，“那只是個意外，我不會讓那個意外有任何結果。”
聽了他的話，唐初露只是淡淡地嗤笑了一聲，倒是他身後的柳茹笙卻是瞬間白了一張臉，手指用力到幾乎快要把那張薄薄的可憐的紙給摳破。
她擡起頭難以置信地看着男人的背影，不敢相信他剛纔說的話。
什麼叫做不會讓那個意外有任何的結果？
意思是就算她肚子裏面有了孩子，他也要讓她打掉嗎？
柳茹笙如今心裏有無數個問題想要質問陸寒時，可是唐初露還在這裏，她不能夠讓她看到自己狼狽的一面。
柳茹笙深吸了一口氣上前一步，語氣柔和地道：“寒時，快要輪到我們了，醫生說最後一個檢查必須要有爸爸在場。”
她話音剛落，就如願以償地看到唐初露瞬間比自己還要難看的臉色。
“爸爸”這兩個字刺痛了她的心臟，她連脣色都是白的，一片青紫，用力地掐住自己的掌心纔沒難過到顫抖。
陸寒時不止一次看到唐初露這樣難過的模樣，可每一次都讓他越發心疼。
他忍不住要將她攬在懷中，就像過去的每一次一樣，可他還沒邁開腳步，唐初露身邊的陸南方就已經攬住了她的肩膀，低頭在她耳邊說：“不要去管這些人，講座快要開始了，我們先進去。”
就連那個平時吊兒郎當的學生也有些嚴肅地垮下了臉，不屑地看着柳茹笙，臉上滿滿都是嫌棄，“現在有些女人，妝倒是畫得挺好看的，就是不要臉。”
柳茹笙身形一晃，卻只是倔強地看着陸寒時的方向，對學長的諷刺置若罔聞，“寒時，我的肚子有點不舒服了……”
她低聲催促他，聲音裏面帶着一絲乞求。
陸寒時眼神一直追隨着唐初露的背影，見她被陸南方半摟着離開，下意識想要跟過去，下一秒卻被身後的女人拉住了衣角，隨即後背貼上來一個溫熱的觸感。
柳茹笙緊緊地抱住了他，眼淚緩緩往下淌，“就當我求求你，起碼在這個時候不要丟下我一個人哪怕看在我們未來有可能存在的孩子面上……不要這麼對我……”
她低低的祈求也傳進了唐初露的耳朵裏。
雖然陸南方一直用力固定着他，。的臉不讓他，，回頭看，但她還是忍不住動了動脖子，“南方，我……”
“不行，不要回頭，往前走。”像是知道她要說什麼，陸南方直接回絕了她的話。
唐初露閉了閉眼睛握緊了拳頭，吐出一口氣，最後聽了陸南方的話沒有再回頭看。
因爲她知道，就算她回頭，看到的也只能是一副讓她肝腸寸斷的畫面。
剛纔陸寒時手裏拿着的那份報告，他，。看了幾眼，雖然說還沒有出最後的結果，但是上面那些數值基本上看得出來柳茹笙的確是懷孕了……
陸南方也是看出了這一點，才這麼急着讓唐初露離開那個地方。
他怕她又像那天一樣失控。
清醒的唐初露絕對不會想看到自己那麼狼狽的模樣。